“行了,下去吧。”張榮方揮手道。
天色已晚,他沒興趣和襄鈴廢話。
“是。”襄鈴恭敬行禮,轉身輕輕在墻面上連點三下,越過墻頭,落地。
不多時,墻外傳來腳步聲遠去的動靜。
張榮方閉目,站在院落中,靜靜調息。
約莫十數分鐘后,他轉身進了房間,迅速書寫紙卷,招來小紅鳥。
將紙卷塞入竹管,然后放飛小鳥。
他瞇眼望著紅鳥消失在夜空中,一時間有些出神。
咚咚咚。
忽然院門再度被敲響。
“進來。”
張榮方面色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院門被推開。
綁著兩個馬尾辮的微鯉,穿了一身喇叭袖白色襦裙進來,盈盈朝他屈膝行禮。
院門被反手關上,微鯉清了清嗓子。
“大人,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具體調查,確實有查到一些東西。
之前一直針對我們金翅樓的勢力,主要是一個名叫正明會的組織。
這涸組織其中高手不少,在巫山府頗有一些底蘊。大多數是本地好手。”
“原因呢?為何和我們作對?”
“屬下走訪了十數個地方,得到的結果都大同小異,正明會這群人,都是因為自己有家人受到金翅樓情報影響,或者被刺殺,所以仇怨交疊。
他們認為若是沒有我們,巫山府必定會更和平安寧。
這是情報匯總。”微鯉上前,將手中的紙卷交給張榮方。
張榮方接過,仔細看了一遍。上面詳細記錄了正明會和金翅樓的矛盾所在。
主要是講述,正明會高手的諸多親屬,因為各種原因,被買金刺殺,因此對金翅樓格外憤恨。
紙卷上,清晰記錄了正明會會主,是一個名叫昆虛劍的劍術高手。
此人實力極強,但年紀很大了,出手記錄是三招擊殺一名八品高手。但之后自己也累得氣喘吁吁。
“昆虛劍”張榮方了然點頭。他看了看微鯉。
“另外,還有什么要稟報的么?”
微鯉想了想,搖頭。
“沒有了。”
“那就行。”張榮方將紙卷一搓,變成粉末碎片,唰唰掉落在地。
“這邊就這樣吧。我交給你的另一件事呢?進度如何了?”他面色平靜道。
“已經全部查到了只是,大人是否有些冒險了?”微鯉眉頭微蹙,露出一絲擔心。
“屬下調查到,海龍確實在巫山府有據點,而且還不止一處。都是長期據點。
其中首領乃是一個叫青角的高手。據點位置也查到。不過很可能只是表面位置。
畢竟就算我們是專門的情報組織,也不可能完美把握他們的動向。”
“沒關系。繼續。”張榮方面色平淡。
“還有屬下跟蹤海龍之人,隨行進出了一共三個地方。
分別是變京城區的天香國色樓、XC區的夢舟會,五嶺區的青書閣。”
“確定這三處都和海龍有關?”張榮方問。
“確定。屬下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這三處,絕對無誤。”微鯉正色點頭。
“那就行。通知清素那邊吧。調人動手。”張榮方仰頭望月。
“今晚開始。我要整個巫山府,都聽到我來的聲音。”
“是!”微鯉只能點頭。
張榮方面色平靜,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只是手癢了,又不好找好人亂殺,于是只能找點臭名昭著的家伙打打牙祭。
這樣既能維護姐姐姐夫周邊的環境安全,又能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至于為什么挑海龍?
那自然是政治正確了。
九潭鎮。
金翅樓死士居住的村落里。
一只只小紅鳥飛撲落下,帶來一道道來自靈使的命令。
斷谷站在自己臥房中,借著蠟燭看著手里的紙卷,面色凝重。
“居然這么突然”他沉吟了下,迅速手書了一封紙卷,綁上小紅鳥,然后打開窗戶,讓小紅鳥飛出。
然后才收拾裝備,武器,沖出臥室,集合死士隊員。
半個時辰時間,所有一百九十多人,全部到齊。
清素也被突然到來的消息驚動,和斷谷一起站在隊伍最前面。
她如今手握張榮方給與的兵符,便也是整個死士隊伍的最高領導人之一。
代表著張榮方這個靈使的地位。
一名名隊長紛紛給自己隊伍列隊。
“全員準備!”
斷谷站在最前面,揚起手。
“現在開始,所有人分散前往府城,聽候調度!”
分散,偽裝,然后才能安全進入府城,不被其余勢力注意。
“是!”
所有隊長低頭齊聲應和。
夜色下,村落外的道路邊,近兩百人看上去就像普通村民聚集。
但所有人臉上流露出的肅然和整齊,表明他們壓根和普通村民差距很遠。
“出發!”斷谷大喝一聲。
他不清楚這么完前往府城做什么,不過身為死士,他要做的,便是直接聽命靈使。
一邊的清素同樣面色低沉。
她才查出一絲問題,就突然要調動人馬,前往府城城區。
這么突然的變化,讓她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斷谷總隊,大人有說去干什么么?具體位置是哪?”她反手將長發用絲帶系好,轉頭問。
“不清楚,進城后就會有消息,我們死士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聽命于大人就好。”斷谷眼神一閃,憨厚笑道。
變京城區。
天香國色樓。
在繁華喧囂的變京區內,若說夜晚中,最熱鬧,最奢華之處,定然便是千余樓。
千余樓高十二層,邊緣掛滿層層疊疊燈籠。
晚風一吹,明光搖晃。就算在整個巫山府也蔚為奇景。
可除開千余樓外,最奢華,最享受之地。
便是公認的天香國色樓。
和千余樓不同,天香國色樓不允許普通人隨意進入。
所有進入者,都需要會員推薦擔保。
而據進入者言,此樓一共五層,每一層便是一種美色的極致。每一層,都有不同的玩法。
可以說不論男女,但凡富貴,在這里都能找到自己最想玩的類型。
這座五層的小樓,就在千余樓不遠處,其中的燈光也遠不如千余樓明朗。
但比起那邊,這里進出的客人非富即貴。
此時天香樓最高層上,陽臺邊。
今日坐鎮此地的,是七品高手鐘慶蓮。
他正一身青色勁裝,手拿絲絹,輕輕擦拭著膝上的細長刀刃。
他精擅刀法,五歲開始習武,苦練數十年,如今終于將家傳五葉蓮刀練到最高層次。
這之后再無他路,于是便投身于天香國色樓,借助此地的海量資源銀錢,以各種寶藥強行推動自身氣血,修行新的文功和武學。
只是可惜,他天賦雖好,但從小沒有富貴條件。導致以前和人交手后積累的暗傷淤積,讓其始終無法突破更高品級。
就算服用了大量寶藥,也只能做到延長他的巔峰狀態,延長一定壽命。
此時夜風吹拂,清冷涼爽。
鐘慶蓮放松身心,緩緩進入文功的修行狀態。
至于警戒,他身處五樓,下面每一層都分布了各種好手守備。
只要出事,自然有一級級的高手出面處理。
除非實在處理不了了,才會有人前來請他。
整個五層天香國色樓,上下共分布了三十二名品級高手。
都是二到四品層次。
而五品以上,便只有他一個。
如此人數,再加上六十多名打手護衛輔助。
可謂是固若金湯,守備森嚴。
只是他在陽臺上吹凰,修行,卻不知,樓下暗處,已經有人在遠遠朝這邊眺望。
“那便是天香國色樓的駐守高手,鐘慶蓮。”
一棟兩層民居的頂端。
幾名黑衣身影,遙遙看向鐘慶蓮。
這幾人一個個都戴著黑色面具。
漆黑面具在額頭上,分別有細長線條拉到鼻梁,宛如繁閉的第三只眼。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身材魁梧,戴著的面具上,線條是唯一的銀白色。
而他身后站著兩人,則是普通白色線條。
再往后,是六人列隊站立。
他們戴著的面具上,同樣是白色線段,且長度明顯要比前面兩人短。
“你們調度來的人都齊了么?”為首的人影輕輕摸了摸面具,出聲問。
“大人您是不是再考慮考慮?這天香國色樓牽扯的勢力極其復雜,我們若是隨便動它,恐怕”后方的黑影銅心忍不住勸阻道。
他大半夜突然被叫起來集合,然后就被帶到這里來。
再然后,新任靈使張榮方告訴他,自己要打天香國色樓。
然后他人就懵了。
這特么怎么回事!!?
銅心心里窩草,明明昨天一切還好好。靈使還一副好好練功,萬事不管的樣子。
結果今晚就全變!
實話說,如果換成其他地方,他二話不說,舉雙手贊成。
可這里
這裎也有他的分紅啊!!
他當初投了大半身家進去,和黃家海龍合作,好不容易才弄出如今局面
這逭他么都是什么事???
“恐怕什么?”張榮方面具下傳出清晰聲線。“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過是出來找點樂子罷了。”
“可是大人!”銅心還想勸說。
“你有些吵了。”張榮方微微偏轉臉,目光盯住他。眼里閃過一絲冰冷。
“還是說,你覺得我做事,需要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