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方加快速度,遇到什么就狠狠用肩膀往后一撞。
嘭!!!
一大塊巖壁邊緣被他硬生生砸斷,飛出,滾落進溪水。
張榮方也在地上連點數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他睜眼回頭望去。
巖洞里正堆滿了大量灰白石塊。
那些石塊猶如涌出的水,活物一般,迅速從內往外擠滿整個巖洞。
薛僮就站在一邊,微微搖頭。
“你失敗了。奇怪了,你進去遇到了什么?怎么會連神像巖洞都垮了?”
他奇怪的看向張榮方。
“按道理而言,有我的看護,你應該不算麻煩,只要壓住恐懼,幾下就能打碎神像,安全出來才是。”
“前輩.我沒在里面遇到神像,但我遇到了一個人!”張榮方靠近過去,迅速將剛才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人?身體還是軟的?”薛僮神色驚訝,顯然從未遇到過這等情況。
“我當年進去時,遇到的也一樣是黃金神像伱這”他百思不得其解。
“前輩,現在怎么辦?”張榮方回想剛才的情況,感覺越發不妙了。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哪來,但莫名的,他心中就是涌出這等感覺。
“不急.還有辦法。你隨我來。”薛僮仔細看了看張榮方。
他換了個方向,靠著巖壁一路往前。
張榮方緊隨其后。
回頭看了眼剛剛倒塌的巖洞,可就這么幾個眨眼的功夫,那巖洞居然莫名消失了。
“你帶來這里的人有多少個?”薛僮忽然問。
“大約十六人。”
“都很重要?”
“當然!他們是為我進來。我理當為他們負責!”張榮方沉聲回答。
“如果有人要傷害他們?”
“那他必死!”張榮方斬釘截鐵。“敢動我的人,我讓他點天燈!”
“你是個好首領。但不是個好領袖”薛僮嘆息一聲。
“我本就不想成為領袖。”張榮方回答。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薛僮道,“從現在起,你如果不想自己手下的人死傷,那就控制住自己,不要殺人。任何人,都不能殺!”
“任何人?”
“是,在這里,你遇到的任何人,都可能是你的手下。”薛僮邊走,便回答。
“現在,我要告訴你一個我自行總結出的隱秘。關于這些神佛的隱秘。你答應我,不許對外傳播。”
“好!我發誓,絕不對外傳播!”張榮方發誓如吃飯喝水,毫不猶豫。
“你這發誓太輕描淡寫了,想來平時經常這么干吧?”薛僮瞥了他一眼,搖頭道。
“我”張榮方還想辯解。
“不用多說,此事你若是說出去,首先不會有人信。其次,泄露后,全天下的教派都會將你作為必殺對象。你自己考慮好就是。”薛僮回答。
“.”張榮方心頭一頓,知道這隱秘非同小可。
“你還要聽么?”
“當然。”張榮方斷然道。他若是怕,便不會走到如今這個程度。
最初的時候,就在清和宮附近找個地方隱居,山清水秀,過一輩子不是很好?
何必出來四處闖蕩?
“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薛僮嘆道,他總是喜歡嘆氣。
似乎心里有太多說不完的事,做不到的事。
無能為力,力有不逮,才會喜歡嘆息。
“前輩請講,我洗耳恭聽。”張榮方催促道。
眼下多耽擱一點時間,他的那些手下便多一份死傷的可能。
所以得盡快!
“當今天下,神佛眾多,一般分為明神,密神,兩大類。
明神,就是靈廷承認,能夠公開傳教的正規教派供奉之神。
密神,便是密教供奉之神。
兩者區別在于,一個合法,一個不合法。”
薛僮整體介紹道。
“我們現在遇到的,便是密神,且還是密神中相當特殊的一類。”
“而你要記住,不論是哪一類神,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便是不死!”
“不死?”張榮方陡然想起被他錘死吸收的諸多拜神武者。“是和那些拜神武者差不多?”
“不神佛是絕對不死的和拜神武者并不相同。它們只能被遺忘,被丟失在某個角落,漸漸陷入死寂。但不會死。”薛僮回答。
“另外,告訴你一個隱秘,東宗當年苦苦追尋的拜神不死之謎,其實被分成了三份,分別由三處密藏保存。”
“.您連這個都知道!?”張榮方心頭一驚。
“當然。這三份哦,到了。”薛僮忽地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抬頭眺望前方。
張榮方同樣駐足不前,抬頭往前看去。
前方赫然是一片茂密草地。
草地上一座褐色小木屋,清晰可見。
木屋有兩個窗戶,一個煙囪。
和之前張榮方見到的那座木屋一模一樣。
“現在,你走過去,不要快,慢慢走,在這里,你需要心里放慢下來,不能急迫,急躁。急躁在這里,反而會讓你永遠無法接近木屋。”
“走過去后,只要你能觸摸道木屋的任何一處地方。
你就能脫離這片疑云。”薛僮解釋道。
“我明白了!”張榮方點頭,往前,就要一步步的靠近。
“對了,我還沒給你說關于神佛的隱秘,對吧?”薛僮忽地再度開口,壓低聲音。
“是的。”張榮方回應。
“那么,現在,我告訴你這個隱秘.那就是.神佛之下,所有的拜神武者,他們其實并非真的”
吱呀。
忽然,木屋的門自動打開。
開門聲打斷了薛僮此時的話語。
門內,一名白膚白裙的漂亮女子,緩緩看向薛僮和張榮方兩人。
“來了!”薛僮頓住話語,語氣急迫起來。“現在,我幫你爭取時間,我吸引它的視線,你從邊上繞過去,不能被它看到。
記住,絕對不能被它看到,否則你永遠也沒辦法觸碰到木屋!”
“好!”張榮方注意到,那白裙女子的雙眼,真的沒有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薛僮此人身上。
他頓時心中一輕,繞步從另一側,來到木屋背面,往前悄悄靠近。
只是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張榮方忽地感覺不對。
從木屋的邊緣,他看到一抹白裙邊,正朝著自己這邊走近過來。
當即,他迅速轉圈,繞著木屋跑動起來。
他所在位置距離木屋只有百米左右。
這個距離,要想沖過去,張榮方只需要兩個眨眼。
心中計算了下后。
繞過女子,張榮方當即毫不猶豫,往前踏地一沖。
噗!
他躬身彎腰,貼近地面,朝著木屋疾馳而去。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一米!!
張榮方伸出手,去摸向木屋褐色外壁。
噗!
就在這時,他下方的泥土中,陡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他手腕。
那手臂蒼白堅硬,表面全是腐爛霉斑,但卻力氣奇大。
巨大的力量瞬間便將張榮方沖刺的身體擋了下來。
“差一點,掙脫掉,去碰!!”薛僮的聲音在后方傳來。
嘭。
張榮方手臂鼓脹,進入極限態,強行掙脫對方抓握,五指朝前,狠狠抓向木屋墻壁。
忽地又是一只手臂,從泥土中穿刺而出,死死抓住他小臂。
巨大力量泉涌而來,這是比起之前那些拜神宗師還要夸張的恐怖巨力。
張榮方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高高拋起,往后飛出數十米。
嘭的一下,他狠狠摔在溪水邊,正好就在薛僮所站的位置右側。
“怎么回事!?我計算的方位,不應該出現問題啊!?怎么會出現兩只手?”
薛僮神色凝重,手上飛快的捏出各種手印手決,似乎在用某種方式計算什么。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這等情況了。愿女的情況也一直很穩定。
之前也有意外進入這里的人,都被他用這等方法送了出去。
可現在.
“看來.前輩你的方法不行啊。”
一旁的張榮方從地面站起身。
他低垂著頭,長發被摔得四散開來,遮住面孔。
“與其這么麻煩.還是我自己來吧!!”
嘭的一下巨響。
張榮方腳下泥土炸開。
他身體爆射而出,筆直朝著木屋再度沖去。
“不要亂來!你現在殺的人都是你自己的下屬!!”薛僮面色微變,在后方大聲提醒。
張榮方看著木屋前那個面容柔和的白裙女子,身法疾沖,面色漸漸猙獰。
“我不殺人!”
“只殺它!!”
猛然間,他距離木屋還有十米時,閃電從后腰腰包一抓,往前一砸。
唰!
一道紅影驟然飛出,直射木屋。
同時間,張榮方狂吼一聲,身軀急速膨脹變大,從兩米多驟然竄高,化為三米。
他一掌當頭抓向女子。
其手掌掌心幾乎和對方臉一樣大,宛如泰山壓頂!
呼!!
劇烈勁風呼嘯炸開。
張榮方手掌投下陰影,急速覆蓋在女子身上。
她仰起臉,面上依舊帶著淡淡微笑。
嗤!
瞬息間,手掌懸停在半空。
下方一道道慘白手臂破土而出,死死抓住此時的張榮方手臂,腰部,肩膀。
巨大力量涌入,讓他渾身僵直,根本動彈不得。
“你”白裙女子抬起雙臂,輕輕朝著張榮方面部捧去。
“現在,是我的了”
就在這時。
轟!!
剎那間,女子后方的木屋轟然爆炸。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無數血水從木屋內洶涌炸開,涌出,凝集成一道高達十米的巨大人形。
嘭!!!
血液巨手從天而降,轟然砸在女子所在方位。
轟鳴巨響中,女子炸裂,泥土爆炸,碎石化為粉末爆射。
恐怖的氣流橫沖直闖,形成圓環擴散,將所接觸到的一切全部沖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