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此言差矣?!痹赖挛膰@息一聲?!柏M不聞我大道教,從最初一開始的教義,便是主忠君報國么?大靈盛,我們便盛,大靈衰我等便衰?!?
“荒謬!你不該如此愚昧才是!”金玉言目光變冷。
“并非愚昧?!痹赖挛膿u頭,“師叔,你所求不過一教之勝,而我所求,乃百世之勝?!?
“如何百世?。俊?
“如何?”岳德文嘆道,“我曾經(jīng)也想過很久。但無論如何思索,都繞不開一個點。那便是皇權(quán)?!?
“皇權(quán),背后依靠,無非便是當(dāng)年的靈飛教。
靈飛教發(fā)展到現(xiàn)在,其實力之強(qiáng)盛,勢力之深遠(yuǎn),遠(yuǎn)超其余所有教派……”
“所以你便打算依附皇族?徹底借勢靈廷?”金玉言似乎明白了什么。
“并非借勢,此乃合作?!痹赖挛男α?。
“他們,得到他們想要之物。而我們,得到我們需要之物…各取所需?!?
皇族一直想要擺脫靈飛教的影響,這點金王言知曉,只是如今居然到了如此激烈地步。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么?!”她終于明白,岳德文到底想干什么了。
他…恐怕是想要取代靈飛教!讓大道教徹底成為新的國教??!
是想要打破兩百多年來,靈飛教的絕對統(tǒng)治!
可靈飛教是那么好對付的??東宗怎么沒的?
靈至帝怎么死的?還看不清楚么?
“我當(dāng)然明白。所以才在和師叔您商量不是?”岳德文笑道。
“我不會跟著你瘋!”金玉言轉(zhuǎn)身離開。
唰!
剎那間岳德文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殿門前,擋住去路。
“師叔…我當(dāng)你是自己人,才真心邀請你一起。”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眼中隱隱流露出了一絲陌生的意味。
“別讓我難做?!?
“怎么?你敢和我動手!?”金玉言聲音高亢起來,長發(fā)衣擺無風(fēng)自動。
“靈飛教暗中操縱世間一切,凌寫萬物之上他們…待得夠久了……”
岳德文聲音低沉下來,臉上慢慢沒有了笑意。
“師叔,我岳德文縱橫天下數(shù)十年,看得上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他伸出手。
“來吧,我們一起締造屬于我大道教的真正輝煌!”
“你瘋了?。俊苯鹜跹匝凵裨桨l(fā)冰冷,“我沒空和你玩什么爭霸天下的游戲,你這是在找死!讓開!”
“師叔……我如今已收服感應(yīng)門諸多高手,玉虛宮也該一同加入進(jìn)來……你不該抗拒?!?
岳德文緩緩朝她走去。
“我再說一遍,讓開?。 苯鹩裱陨砩掀つw開始浮現(xiàn)道道銀色花紋。
一股股無形氣流從她身邊環(huán)繞,席卷,吹動周圍大殿中的門簾擺設(shè)。
“師叔…你可知道,我為何非要蟄伏這數(shù)十年?”岳德文忽然再度露出笑容。
“那是因為…”
嗤!
他身形閃爍,往前踏出。
一道道殘影留在大殿地面,拉成一條直線,沖向金玉言。
叮!
兩人交錯而過。一切重歸平靜。
金玉言面色一紅,手掌彎曲,一滴鮮血從指尖滴落。
她眼中浮現(xiàn)不可置信之色,手指收縮,腳步再度往前,快速沖出大殿,消失不見。
留在原地的岳德文,身上一道道銀色花紋不斷閃爍熒光,那是剛剛金玉言留下的禁錮手段。
“師叔…你這是何苦來由呢?”
銀色花紋緩緩消散,他轉(zhuǎn)過身,曰光平和,仿佛剛剛的一幕并未超出他預(yù)料。
“算了,事事不可強(qiáng)求,過不了多久,師叔應(yīng)該會明白我的勞苦用心。”
岳德文嘆息一聲。
“來人,去請苒欣悅宗師前來?!蓖饷婧芸毂阌腥藷o聲行禮,躬身,迅速離開。
不多時。
“掌教有何吩咐?”
大殿外,迅速走進(jìn)一名藍(lán)色道袍女子。
正是才從外面趕回,給張榮方負(fù)責(zé)送令牌的特使,苒欣悅。
“我那乖徒兒現(xiàn)在如何了?還有沒有惹事?”岳德文轉(zhuǎn)換思緒,一想起張影那個臭小子,就心里一陣抽疼。
就他一個人,硬是牽扯了他身邊至少三個拜神宗師的力量。
這也算是所有教派繼承人里最能折騰的一個了。
“道子現(xiàn)在很好,身體健康…令牌,也送過去,到他手上了…”
一提到張影,苒欣悅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那個一人干掉三名拜神宗師的恐怖身影。
不過若非張影相救,恐怕現(xiàn)在她也已經(jīng)被那三人半路截殺。
“送到手上了?那我怎么還是沒感應(yīng)?”岳德文不解道。
“額……我確實是送到他手上,親眼所見!”苒欣悅趕緊道。
“那我看看?!痹赖挛呐呐氖郑R上便有一道人將一令牌送進(jìn)大殿。
那令牌通體黑紫色,中間銘刻著一條蒼龍圖案。
龍首的位置,雙眼眼珠微微發(fā)紅。
他拿起令牌,大拇指往中間一按。龍首雙眼頓時亮起紅光。
岳德文凝視那紅光一小會?!班辏 ?
啪的一下,他一把把令牌砸到地上。
“這臭小子,又沒帶令牌!!你不是送過去了么?”
他看向苒欣悅。
“真的送了?!避坌缾傏s緊點頭。
“這小子……誠心和我對著干是吧?”岳德文火大道。
“應(yīng)該是道子不喜歡攜帶,可能又放在遠(yuǎn)處去了。”苒欣悅小心翼翼道。
“看來…是我對他太包容了,讓他不清楚…有些事,不能太放肆……”岳德文面色陰沉下來。
“明源!”
“在!”
大殿外,身著藍(lán)色長裙,頭戴晴花冠的明源,快步走近,低頭應(yīng)聲。
“你怎么這幅模樣了?…算了,隨我去一趟晴川府!”
“是公主…好!”明源迅速回答。
“總算暫時能騰出手來,正好…去看看師叔那邊的玉虛宮,如今發(fā)展如何?!?
岳德文看了眼地上令牌,搓了搓手,又重新將其撿起來,檢查了下發(fā)現(xiàn)沒壞,又小心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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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省·晴川府。
沉香府后方的武道場中。
張榮方和丁瑜兩人快步交錯,拳腳如雨,正面交手。
劇烈的打擊聲中。
丁瑜全力出手下,或拳或掌,速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內(nèi)法階段,且力量極大。甚至超過了內(nèi)法。
這是他本身天生神力,加上血液改造后,又有增幅,如此才能達(dá)到這般效果。
“動作不對。”忽地張榮方出手一掌將其打退。
“你明明出手前力道十足為何靠近我就削弱不少?”他皺眉不解道。
“我也不清楚,很奇怪,我出手快要打中您時,總會自然而然的放輕力量。”丁瑜也是感覺怪異。
張榮方聞言,心中不由自主的閃過血神的神像面容。
如果當(dāng)真是發(fā)展后裔的方式,那么丁瑜對他下不了手,應(yīng)該是真的自然本能。
“算了,今天就到這里。你回去后,好好把我之前給你說的一些內(nèi)容反復(fù)練習(xí)幾十遍。至于你身體的問題,放心,沒事?!彼参康?。
他雖然一樣只是外藥,但他眼光高啊。指點丁瑜那是小菜一碟。
此時丁瑜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體的異常。
超強(qiáng)的速度,力量,恢復(fù)力增幅,讓他明顯異于常人。
還有對血的一定渴望。
是的,他如今每天都要吃兩頓豬血,否則心情就難以平靜。
“明白。多謝大人?!倍¤げ桓叶嘌裕氯?,離開。
張榮方也從侍從手里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水,換衣服回到前廳。
披著一件道袍,他坐下就往嘴里塞了一把辟谷丹。
自從昨天踏入吞天后,他現(xiàn)在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進(jìn)食一次辟谷丹,不然就會感覺身體非常的餓。
這種感覺很難受,只有他一口氣吃下之前三倍的食物,才能暫時遏制這種饑餓。
正當(dāng)他思索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時。
“老爺,外面有人找。”府里的一下人進(jìn)來低聲匯報。
“什么人?”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對方身穿道袍,臉上總是笑瞇瞇的,氣質(zhì)不俗,應(yīng)當(dāng)并非常人?!毕氯嘶卮?。
道袍,笑瞇瞇?氣質(zhì)不俗?
這三個元素一套,張榮方心頭一顫。不會是老岳吧???
他這一身的文功如今已經(jīng)到了煉神圓滿境界,若是被發(fā)現(xiàn)…鐵定會被拉著拜神!
‘蟾印決!如果真是老岳……或許只能靠蟾印決…’
張榮方心中一提,站起身。
“走吧?!?
他低聲道?!笆?。”
下人帶路,兩人走出前廳,來到往右邊的迎客廳。
這里是專門迎接客人之處。
進(jìn)門前,張榮方心中不斷演練各種情況,在以前,他便想過,和岳師再見時,會是什么情況。
可臨到真正上頭了,他才明白。自己還是會緊張。
不只是因為不想拜神。還有著…害怕。
害怕,現(xiàn)在的岳師,對他的好,也如鏡中花,水中月…只是虛假。
吱呀。
木門被輕輕推開。
張榮方深吸一口氣,抬眼朝迎客廳中看去。
“吳道榮,見過乾坤道友?!?
一個身材微胖,臉上笑瞇瞇,白白凈凈的中年道人,正站起身,朝著他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
“吳道榮?你誰啊!?”張榮方神色一怔。
他不認(rèn)識對方,之前還以為是岳師趕到,沒想到…居然不是。
“是這樣?!边@道人和和氣氣的抱拳,“之前我們有前輩應(yīng)該與您有過接觸。這次,我們過來,是為了向您表達(dá)誠摯的歉意。再則,這里有一份故人之信,是給您的?!?
他從袖子里,摸出一份封蠟信紙,遞給張榮方。
“信?”張榮方接過,輕輕撕開,打開信紙。
紙上寫著一行熟悉字跡。
‘夜十點,棲星小樓三層?!?
“這是…!?”張榮方心中微震。
這個字跡……
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