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會對我不利?”張榮方瞇起眼睛。
先有天女字跡的傳信進來,然后是逆時會的內(nèi)應(yīng),叢山道人身為真一教高手,居然主動傳信。
“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茜耸茄┖玳w有數(shù)的大宗師!你難不成想留在這里等死?現(xiàn)在上官飛鶴也被另外的事拖住,暫時回不來,一旦他起了心思,沒人能救你??!”叢山道人焦急的趕緊催促。
“.”張榮方仔細(xì)觀察此人,近距離下,他能看出,對方?jīng)]有絲毫說謊的痕跡,無論心跳血流速度,都十分符合焦急的狀態(tài)。
但這說明不了什么,控制心跳血液流速,對于內(nèi)法以上的超品高手來說,都不算什么難事。
“快?。?!”叢山道人催促。
距離晴川府外,大片的林地間。
此時一隊身著黑衣的神秘人,正手持一塊紫紅圓玉牌,拿著不斷在林地間走動。
他們動作不快不慢,仿佛在尋找什么,神色專注。
“你說我們非要來做這種枯燥的活干啥?呆在總部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
帶頭的是兩個穿著黑色皮甲的高大人影。
其中一人懶洋洋出聲道。
“這種完全沒危險的活還有什么抱怨的?”另一人無語道。
“只是覺得在浪費時間。這大道教道子到底有沒有什么克制拜神之法,這不明擺著的嗎?肯定沒有???要有東宗當(dāng)年也不會這么狼狽了。非要等被滅了才拿出來這等大殺器?這不是蠢么?”當(dāng)頭那人道。
“上面的意思伱還不明白么?就算做做樣子而已。反正我們也只是一步閑棋,做給別人看的?!钡诙藝@了口氣。
“所以,我們的調(diào)查只是做個樣子,真正的還是要靠后面的人來。這事啊肯定是假的,是污蔑。當(dāng)然,只要上面需要,假的也能暫時成真的?!?
“這種污蔑有用么?人家可是大道教道子,這點小伎倆根本沒人會信好吧?沒看那消息傳了那么多地方,現(xiàn)在不也屁事沒有?”第一人反駁。
“你不明白,很多事如果單單只是一件,不算什么,但若是多了連在一起.只要讓人產(chǎn)生一絲懷疑,就能動搖很多東西。”第二人嘆道。
他拿著手里的玉盤往前輕輕一躍,落到一處樹杈之上。
“這里應(yīng)該就是之前玉虛宮拜神失蹤的區(qū)域了。他們之前在這里調(diào)查了很久?!?
“嗯,就這里了。估計還是沒有,隨便查查就可以回去了。”
兩人小聲說著話。卻沒注意到,兩人手里的玉盤居然緩緩泛起淡淡銀色。
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不對,玉盤正中已經(jīng)慢慢浮現(xiàn)出一道銀色魚紋。
“不不會吧?。俊眱扇艘幌露即糇×耍婷嫦嘤U。
這玉盤是靈廷特有之物,飛靈教麾下有很多針對靈絡(luò)的特殊造物,能夠檢查到靈絡(luò)拜神死亡后,殘留的一切痕跡。
時間只要在十年內(nèi),只要還能找到殘留物,都能查到。
論拜神靈絡(luò)方面的研究,靈廷當(dāng)屬一切勢力之上,為天下第一。
只是讓兩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里居然真的有拜神高手隕滅在此。
“只要不是被吸食的,找到死掉的靈絡(luò)黑粉,玉盤便能直接指明死亡方式!”
兩人壓下心中的驚悚,知道問題大了。
這玉盤能轉(zhuǎn)為銀色,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找到了死掉拜神的殘留物。
而上面浮現(xiàn)魚紋.
這代表并非是被擊破靈核而死,而是死于其余的特殊方法!
接下來,就看玉盤指引后,找到的殺人者到底是誰了
如果真的是張影道子,那問題就真的大了?。?
“還真有其他的克制拜神之法!??”
兩人心中震撼,原本他們只是被派來走個過場,卻沒想到真查到了線索。
“馬上通知周大人!”當(dāng)即,兩人一個繼續(xù)搜索殘留的靈絡(luò)黑灰。
另一人帶隊,轉(zhuǎn)身朝著晴川府方向奔去。
庭院內(nèi)。
張榮方靜靜看著面前的叢山道人。
天女的筆跡,逆時會的內(nèi)應(yīng),撲朔迷離的周琰的態(tài)度。
還有這莫名其妙的審查。
這一切誰真誰假?誰才是真心實意,誰才是包藏禍心?
他分不清。
不過分不分得清,其實又有何關(guān)系?
咚咚咚。
此時院門外,又有一隊人快步進門。
為首的赫然便是一身便裝的周琰。
他明顯已經(jīng)打算休息了,可手中拿著的一塊玉盤,卻讓其面色異常凝重。
“張道子,我們在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你或許應(yīng)該看看?!彼麑⑹掷锏挠癖P丟到張榮方身前地面。
“在刺桐,我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是,和你有過矛盾的幾個宗師都神秘失蹤。
在這里,又發(fā)現(xiàn)和你有過矛盾的拜神宗師,是受到特殊的未知方法擊殺。擊殺他的不是拜神,也并非死于靈核碎裂。”
周琰神色陰沉。
視線緊緊盯住張榮方。
“這次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你應(yīng)該給本將一個解釋吧?”
“.”張榮方看了眼一旁的叢山道人。
這人此時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焦急,反而眼觀鼻鼻觀心,站到一旁,仿佛萬事和其無關(guān)。
更仿佛剛剛前來讓他趕緊逃的人,不是他。
報信,逆時會,周琰,以及所謂的調(diào)查。
“解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如何解釋?”他神色平靜下來,淡淡道。
“你應(yīng)該清楚我說的什么意思?”周琰心中思緒變幻,“刺桐那邊,晴川這邊,凡是和你有矛盾之人,都神秘失蹤,如今更是找到了他們身死的痕跡。全部都死于特殊之法!”
“他一個普通超品能知道什么?難不成你以為是他動手殺人的?”
庭院門外,豁然走進來一魁梧人影。
此人白發(fā)蒼蒼,身高三米,一身大道教獨有的深藍道衣。
赫然是之前被纏住的上官飛鶴。
“上官府主,沒想到你倒是及時回來了?!敝茜D(zhuǎn)過身去看向?qū)Ψ?,眼里閃過一絲凝重。
“我為何不能回來?這里是我上官家固守之地,若是有誰膽敢在這里搗亂,別怪老夫翻臉!”上官飛鶴冷聲道,目光緊盯著周琰。
“既然府主也來了,那正好,我這里找到的證據(jù),如今你也來看看?!敝茜噶酥傅厣系挠癖P。
頓時間一道道視線不斷落在那玉盤上,在場之人都非常人,有不少人都認(rèn)得那玉盤。
曾經(jīng)以前發(fā)生的數(shù)次動亂疑案里,這東西也出現(xiàn)過好幾次。
閱歷深的人,大多都能認(rèn)得此物。
“是落玉盤.!”
上官飛鶴自然也認(rèn)識此物。
上面的魚紋,代表什么結(jié)果,他也清楚。
“我們之前用了四塊落玉盤,得到了結(jié)果是,兩塊都有魚紋,現(xiàn)在,我來這里,又用了一塊玉盤,結(jié)果又得到了魚紋?!?
周琰沉聲道。
“現(xiàn)在,你來告訴我,為什么所有和道子相關(guān)的玉盤,大部分都有問題?”
“道子身邊最強也就是超品,他拿什么殺宗師?”上官飛鶴反問。“所以,就算確定死亡方式不對,也不應(yīng)該確定就是他下手!”
“那為何死的人都和他有仇?”周琰厲聲追問。
此時上官飛鶴已經(jīng)感覺不對勁了,明明周琰應(yīng)該是傾向于他們之人,現(xiàn)在卻莫名拿著這事質(zhì)問。
“人不可能是他殺的!”上官飛鶴眼神冰冷起來。
“那是誰???你告訴我!?是誰???”周琰一步往前逼近?!澳憧芍?,死的人之中還有你十二宗府中宗師!”
“你可有證據(jù)?。俊鄙瞎亠w鶴毫不退讓。
“我來之前,逆時會有人傳信于他,讓其逃跑,這便是證據(jù)!”周琰忽然道。
他手一指一旁的叢山道人。
“叢山兄配合我等,假扮逆時會高手,讓他逃跑,他沒有反駁,反而在真的考慮此事!僅此一項,便知他有問題!”
“你確定???”上官飛鶴猛地看向叢山道人。銅鈴般的雙眼在月光下散發(fā)沉沉兇光。
叢山道人面皮一緊,渾身寒毛直豎,差點往后倒退一步。
“是!確有此事!”
“外面的人怎么樣,上官府主可以不在意,但十二宗府同氣連枝,其中宗師身隕,被內(nèi)奸所殺,上官府主不可能還不在乎吧?”周琰聲音冰冷。
上官飛鶴沉默下來,扭頭看向一旁的沉默的張榮方。
“張影,人,到底是不是因你而死!?只要你說一聲不是,老夫保你在晴川府無恙!”
“府主這是在教人逃脫罪責(zé)???”周琰面色厲然,大喝一聲。
“閉嘴!”上官飛鶴猛地一聲怒吼,宛如獅吼的巨大聲波,震得整個庭院墻面石粉唰唰掉落,小池塘里波紋不斷激蕩。
“本將在此代表雪虹閣軍主!你敢放肆???我滅你九族!”
周琰上前一步怒吼,魁梧的身軀散發(fā)出只比上官飛鶴稍弱的氣勢。
“滅我九族?我先滅了你??!”上官飛鶴身體急速膨脹,一道道銀色紋路在其體表浮現(xiàn)而出。
“包庇要犯!私放反賊內(nèi)應(yīng)!上官飛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周琰手緩緩握住腰間刀柄。
表面上他聲色俱厲,但實則心中暗喜。
這次過來的目的,無論是栽贓張榮方,還是激怒上官飛鶴,都能達到想要效果。
如果能讓上官飛鶴也背上一個勾結(jié)逆黨的罪名,這一次他來這里的目的就圓滿完成了。
“我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當(dāng)真要包庇勾結(jié)反賊之人?你確定他真的就是張影?真的就是三十幾歲?真的就是所謂的絕世天才?”
上官飛鶴氣息粗重,看向一旁張榮方。
“以天尊之名,你實話告訴我。你可有勾結(jié)反賊?。俊?
“沒?!?
張榮方搖頭。
“你的文功修為和年紀(jì),可是假的?”
“不是?!?
“你是不是當(dāng)年東宗的棋子?是否還忠于東宗?”上官飛鶴再問。
“不是?!睆垬s方回答。
上官飛鶴冰冷的看了眼周琰,再度看向張榮方。
“最后,西宗和玉虛宮的商家宗師,是否是你配合人所殺?”
“不是?!睆垬s方道。
“看到了么?以天尊之名!若此時此刻有半點謊言,日后拜神必定受罰!所以他不可能是”
“殺他們,不需要人配合。”
上官飛鶴的話沒說完,卻陡然一下頓住。
他的聲音被張榮方平靜而低沉的嗓音壓下,完全壓制。
明明他的聲量更大。
但此時此刻,所有人耳中,張榮方的那一句短短的回答,卻仿佛洪鐘大呂,震得所有人心頭一顫。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全數(shù)聚集到張榮方身上。
包括周琰,上官飛鶴。
“你剛才說了什么!?再說一遍!”上官飛鶴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張榮方。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聽錯了剛剛的那句話。
“我說,殺他們,不需要別人,我一個就足矣?!?
張榮方面色平靜,再度重復(fù)。
他抬起頭,迎向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