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方懶得管馮家商隊如何。
他臨走前,撿走了馮璐的那個腰袋,算是收獲補償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小子下的毒。
不過放蛇那是鐵打了的,跑不掉。所以管他三七二十一,干了再說。
就算搞錯了,反正也是兩個惡人壞種,少了世上還能更干凈一點。
他這也算是懲惡揚善。
離了客棧,他一個人慢慢悠悠沿著官道前行。
其實他只不過是借馮家商隊掩蓋自己離開,畢竟巫山府關注他的人太多。
不過因為第一次前往大都,只有地圖是不夠的。
很快,張榮方半路找了個一道的小商隊,花了點錢入隊,輕松換路繼續前進。
很多人都只看文牒身份,而剛好,金翅樓就是干這個的專業戶。
張榮方身上準備了至少三套不同身份文牒,都是真的。
轉眼便又是一個月過去。屬性點又多了三點。
距離大都兩百里外,前溪鎮。
鎮上最大最好的繁星酒樓前。
張榮方緩步進門,掃了眼大堂的熱鬧食客。
前溪鎮地處通往大都的必經之路,大堂里看上去大多都是旅客。
“小二,來份一籠餐。”張榮方長了個位置坐下,將包袱放到腳邊地上。
一籠餐就是規定了菜式和飯量的套餐。因為是蒸菜,提前做好的多,所以方便快捷。
“來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小二快步跑過來。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聽張榮方的吩咐,反而仔細打量起他的臉來。
“敢問客官可是叫張合?”
“嗯?不錯。你是如何得知我名字的?”張榮方微微一愣。
“是這樣,有人在您來之前,便提前付了房費和食費。您無論想吃什么,都沒問題。”小二解釋說。
“一籠餐是吧?好的,您稍等,馬上就到!”他說完,便準備轉身離開。
“有人提前付了我的錢?”張榮方詫異起來,他可是換了身份,就這樣,還有誰會提前給他付錢?
馮家?
馮家巴不得他快去死才對。
而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因為張合這個身份,純粹就是個三無產品。是金翅樓東拼西湊偽造出來的。
這等來歷不明的好意,張榮方自然不敢接下。
當即他不等小二回來,另外找人補給了一些雞蛋清水,迅速離開酒樓。往大都趕去。
只是他越是想要避開,那人便越是如影隨形。
很快,他離開前溪鎮,到了距離大都更近的雙葉鎮。
這一次,他才進鎮,便又有人早就守候著,在官道上遠遠看到,便上前引路。
夕陽西下,張榮方遠遠看到,兩個身材高壯的棕發胡西人,正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靜靜等在路邊。
一看到他,兩人中的一個,便上前高聲詢問。
“敢問前面可是張合張公子?”
“我是,你們是?”
張榮方沒想到自己這么趕路,居然還是被這群人把握住。
他心里隱隱有些驚訝。
“有人花錢雇我們在這里等公子,還要將這匹馬轉交給公子代步。”
那漢子大聲回答。
此時官道上人來人往,進出鎮子的人不少。
其中也有如張榮方一般打扮的旅人。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都饒有興趣的駐足看熱鬧。
“那可是一匹馬啊!就這么送人了?”
“好像是白鼻黑蹄的燕東馬!嘖嘖嘖,這不得要幾百兩一匹??好大的手筆!”
這等稀奇事,可是不少人喜歡的茶余飯后談資。
頓時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張榮方仔細打量了下馬匹。
“能說說雇傭你們的人長什么樣么?”
“是一名女子,身上穿著黑衣黑紗,臉上被遮住,我們也看不清。不過應該很漂亮。”
其中一人迅速回答。
“那位大小姐還說了,若是您有疑惑,可上馬讓它帶你過去。”
張榮方面不改色,轉身便走。
他不是不想騎馬,而是比起馬,他自己的速度和耐力更強。
并且,誰知道那馬背上會不會涂毒?
這一路上,對方處處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已經讓他產生了極大警惕。
剛好,從之前那兩個馮璐馮鑫身上,他還得了一份青葉九都經的一二層心法。
這心法只有大概抄錄的重點要點。
應該是那兩小子害怕自己記憶不全,簡單記下的心得筆記。
雖然沒有練法,可其中的概要原理,卻讓張榮方有了新的靈感。還了解了不少特殊的下毒手段。
青葉門的青葉九都經,他以前也聽說過,是南方十二金蟬之首。
所謂十二金蟬,指的是南方十二個擅長各種奇絕技藝的武林門派。
他們不同于一般門派,大多都分布在深山老林,建立山寨土堡,自給自足。
其中有的隱隱有傳聞,和亂軍有所勾連。
而青葉門,便是其中十二金蟬里,勢力最強的一個。
其門人擅長用毒,更擅長蓄養毒物,在南方武林里臭名昭著,少有人敢惹。
畢竟,就算高品高手,一旦中毒,也難逃一死。
從青葉九都經中,張榮方意識到,毒物對于自己,確實是一個極大的破綻。
金翅樓內部也有毒抗方面的訓練。但比起青葉門來說,這方面還是差了很遠。
他或許該試試,利用九都經的思路,對自己進行毒抗訓練。免得以后不小心中招。
當即,張榮方沒有理會馬匹,徑自越過兩人,朝著鎮子內走去。
只是沒走出多遠,一匹快馬,從后方迅速趕上。
馬上騎士一個翻身,一躍而下,攔在他身前。
“張兄,在下一路好意,為何無一收下,可是嫌棄在下太露痕跡?”
那騎士取下發帶,一頭青絲頓時垂散落下。
張榮方仔細駐足打量對方。
此人鼻梁高挺,雙眼微微泛藍,嘴唇櫻粉小巧,臉頰白里透紅,隱有光澤。
最顯眼的,還是對方右側鬢角處,有著一朵紫色梅花印記。
那印記只有指甲蓋大小,不仔細看,還看不出是花,或許會被錯認是胎記。
“我與閣下素不相識,之前禮遇完全沒頭沒腦,自然不會接受。敢問閣下是何身份?有何目的?”張榮方站定沉聲問。
那女子挑眉笑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得你。之前陰槐林我們去看過了。公子實力上佳,難怪會得潼章姐姐青睞。”
陰槐林,潼章,兩個關鍵詞一出,頓時張榮方心中一凜。
“看來你對我調查很細。”
他身體繃緊,隨時準備出手拿下對方,逼問情況。
“別那么緊張,我們沒有惡意。若是真有惡意,也不至于讓你跑這么遠才出面。”
女子笑了笑。
“張公子有所不知。陰槐林中那兩道人,不過是為人丟棄的失敗品。”
“看來你們知道很多。”張榮方沉聲道。
“那是自然,天女姐姐不希望你過早知道實情,以免影響你精進武藝,發揮潛力。
但我們不同。我們認為,若是一直隱瞞實情,等到最后知道真相時,很可能會因為之前的努力白費,而徹底崩潰。”女子解釋道。
張榮方默然,看了眼周圍越圍越多的路人看客。
“換個地方說話。”
“請。”
女子笑容一展,伸手指向身后的雙葉鎮。
片刻后。
雙葉鎮上,一處私人宅邸內。
張榮方和神秘女子相對跪坐。
女子換了一身衣服,寬袖長袍,白底藍披,長發用銀絲蛇盤羽冠束縛住,剩余的任其從后背滑落披散。
比起剛才的騎士風格,此時的她更像一位道門坤道。
只是其淡藍的眼瞳和白得過分的膚色,沖淡了道家的中正平和氣質,給人一種淡淡的妖異感。
“茶是白毫銀針,水是宜山太玄井水。
葉片來自昌州,貨不算好,也就能將就喝喝。
張公子遠道而來,倉促之下,還請見諒。”
“我不懂這些,也不喜歡這些。”張榮方端起杏黃色的茶水,輕輕聞了聞,香氣很醇厚。
當然,最主要的是沒毒,屬性欄里的生命值沒動彈。
這是他通過從馮家兩小子身上繳獲的各種毒物,測試后,發現的特殊方法。
他發現,只要自己觸碰到對身體有損傷的毒素,生命值便會有所波動。
所以,這也成了他用來測試有沒有毒的方法之一。
“張影公子何必如此謹慎,我等并無加害之意。而是反而帶著好意而來。
況且,若我等真有歹意,公子也根本走不到這里。”女子輕笑起來。
“你知道我,我卻不知道你們,心中如何能放得下警惕?”張榮方反問。
女子聞言,也了然點頭。
“也對。如此,小女子便自我介紹一下。”
她取出一塊圓形黑玉佩,上面有著連成五芒星的五個符號。
“在下姓燕,單名一個雙字。單說這個,公子可能沒什么感覺,畢竟我們確實從未見過。
但....我說一人,公子必定有所印象。”
自稱燕雙的女子聲音輕柔,重新將張榮方的茶水端起,放到銅爐邊烘烤,防止變涼。
“誰?”
“龔梳茵。”
張榮方心神一愣,他想過那人不簡單,卻沒想到會這么麻煩。
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對方是通過什么手段,才掌握他一路的各種行蹤的?
“實不相瞞。”燕雙繼續道。“龔梳茵是我生母。母親之前受天女所托,前往巫山府臨時護持你。
她與天女乃是同一時代之人,雖立場時而相悖,但兩人間互有默契。
也即是說,天女姐姐或許很早以前,便有所預料,若出了什么意外,便由家母出面,護持公子。”
張榮方眉頭緊蹙,聽得云里霧里。
“按照你的意思,龔梳茵小姐,是天女前輩給我準備的后路?若是金翅樓出事,便....”
“公子真聰明,一點就通。”燕雙雙目笑成兩道月牙。
“我不明白。為何天女會突然對我如此重視?”張榮方趁機問。
“這個,就要從如今世上的三條路說起。”燕雙輕聲道。
“三條路?”
“是啊。靈廷高高在上,雄踞頂點,俯瞰眾生。
他們掌握了最強的一條路,并占據頂點。”燕雙解釋道。
“其次,便是密教。”
“再次,外教。”
“大靈廟學合一,百教爭鳴,看似百花齊放,但要想踏入巔峰,其實從始到終,都只有一個方法。
那便是....”
燕雙忽地頓住,笑著端起茶杯,慢慢抿上一口。
“公子可是想要突破品級?所以前往天寶宮求法?”
“正是。”張榮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這點也是他想要讓其余人都看明白的。
“公子可知,你資質雖強,潛力雖厚,但若一直這么練下去。
就算你踏入超品,以你的資質根底,練到三十歲氣血下滑,也不可能達到天女那般強度。
甚至連銀面蟬也能遠遠超越你。”
燕雙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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