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清易道人低聲笑起來。笑聲越發(fā)蒼涼。
“已經(jīng)晚了!”
他雙臂高舉。
“奉天尊神諭!”
“今日,逆天伐靈!”
一道燦爛金光,環(huán)繞著無數(shù)八卦爻像,再度從其身上迸發(fā)出來。
同一時間,在場所有靈將身上,一道道神威形成圓柱,拔地而起,直沖天空,宛如一道道明亮刺目的各色光柱。
嗡!!
所有神威剛一出現(xiàn),便被靈飛天的藍色光幕浮現(xiàn),壓制。
龐大的藍色光幕帶著靈飛天獨有的凈化一切神威的能力,頃刻間便將光柱群壓制隔絕。
但緊接著,月后剛剛身體爆炸所在的位置,一道月白光華沖天而起。
這道月華的直徑是所有光柱中最大的,十多米寬的月白光柱,硬生生頂起了整個靈飛天藍色光幕。
藍色光幕如同被針頂起的帷幕,很快噗的一下,被刺破一個缺口。
狂風一圈圈往外擴散吹拂。
就在藍色光幕被破開的一瞬間。
剛剛還有些萎縮的降神光束,此時紛紛再度強盛起來。
所有光束,隱隱相應月神神威,形成一個特殊的圓環(huán)陣型。
“有意思。”神牧眼神漸漸來了興趣。
“但還是太天真了啊……”他縱身一下從塔朵拉身上落地。
“圣舞!”
兩人瞬間朝著對方?jīng)_去。
藍光同時在兩人身上亮起,瞬間融合。
光芒中,圣舞原本的三頭六臂蛇尾真身,背后再度展開一對漆黑鷹翼。
其體型也從之前的高度飛快提升。
六米!
七米!
八米!!
圣舞真身的三張面孔中,側面的一張緩緩浮現(xiàn)出神牧的面容。
“都給我去死!!!”
他狂笑起來,身上亮起藍色電弧,瞬間便出現(xiàn)在一道神威光柱邊。
其手中藍色電光化為細長利刃,橫向一斬,一道光柱便瞬間斷開,潰散。
只是幾秒。
在場十多根光柱盡數(shù)被滅,其中的降神者吐血倒地,無法動彈。
很快,只剩下最后一根月華月神光柱。
神牧再度閃現(xiàn)到光柱一側,六條手臂高高舉起,他渾身藍色電光幾乎化為火炬,朝上沖起十多米。
“區(qū)區(qū)蟲豸也敢妄言蒼天?!!”
他雙目藍光大亮。
“斷!”
只是在他手臂正要往下斬落時。
忽地神色一凝,感覺不對。
其身后大地上,正有一片濃厚的陰影迅速遮掩一切。
神牧瞬間轉身,抬頭。
他整個人連同月白光柱,都在這一時刻,被巨大陰影徹底覆蓋,籠罩。
不只是他們,整個戰(zhàn)場,所有還在廝殺的士兵和靈衛(wèi)軍,此時此刻都感覺到一股完全不同于神佛的勢,正在飛速接近。
那股勢,龐大到就算是普通人,都能感覺到心跳加速,全身發(fā)麻。
所有人分開距離,迅速抬頭看一眼天上,但就這一眼,人也好,靈衛(wèi)軍也好都彷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呆呆望著天空。…
那里正有一片龐大至極的血云,在飛速籠罩這片天地。
那血云覆蓋整個天空,幾乎將整個大地都籠罩在黑影中。
其最中心處,有著一團最為暗紅的圓錐,在引領整個血云移動。
啪。
一滴雨點降落灑下,滴在一名人類靈軍手上。
他感覺有些不對,那雨點,怎么有些粘稠濃厚。
靈軍士兵抬起手臂一看,童孔勐地一縮。
他手上的雨水,竟然是血紅色!
緊接著,第二點,第三點密密麻麻的雨點灑落下來。
所有的雨點,全部都是血水。
漫天的血水伴隨著血霧灑落大地。和地面戰(zhàn)場上的鮮血混在一起。
從下方往上望去,就彷佛蒼天也在受傷,也在流血!
“這是個什么玩意兒!?”神牧退后兩步,眼神里滿是無法理解。
要知道,他們這些頂尖強者,使用的電光也好,火焰也好,白光卦象,神威光柱什么的,全都是只有靈核擁有者和拜神者,才能看到的特殊勢凝聚而出。
普通人是看不到什么異象的,只能看到他們身體變形的怪異外表。
但此時此刻,這片血云卻完全不同!
這是真真正正的,所有人所有士兵都能看到的,普通人凡人都能看到的異象!!
勢凝聚的異象和真正的異象相比,其實是很好區(qū)分的。
勢的異象會有著莫名的輕飄飄質(zhì)感,若是能接觸,其實那更多的像是光一樣的東西,只能對人的精神意志有所影響。
但真的異象則不同。
大教盟這邊諸多高手,一個個躺倒在地,早已無力再起。
他們要么靈線被侵蝕大半,傷勢過重。要么內(nèi)傷嚴重,內(nèi)臟大出血,根本沒辦法動彈。
清易道人奄奄一息,目光茫然望著天空。
金玉言渾身染血,咬牙試圖起身,傷口中有靈線涌動,試圖恢復身體。
科西沃從腰部開始被打斷,只剩一點點巴掌大小的皮肉鏈接。
上官飛鶴半蹲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在對抗神牧的直接以勢壓制。
但此時所有人,都仰望著天空。
不只是因為天空的異象,還因為,那片血云覆蓋這里的同時,正有同樣龐大的勢也在籠罩整個戰(zhàn)場。
那股勢混亂,癲狂,彷佛要侵蝕一切!吞噬一切!!
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鮮血在躁動,在發(fā)出不安的警醒。
“有有什么東西!出來了!!!”
忽地戰(zhàn)場上一片嘩然,不少一直盯著血云的人,第一時間看到,那血云最前方。
也就是那團暗紅圓錐的位置,正有什么東西,彷佛在從蛋中緩緩被孵化。
血云翻滾,涌動,宛如一片開水般沸騰起來。
唰!!!
剎那間,兩支彷佛燃燒著的血云蝠翼,默然從那團暗紅圓錐中伸展而出。
血翼橫跨數(shù)百米,帶動周圍更大面積血云,朝著戰(zhàn)場微微降低高度。…
風在呼嘯,空氣在發(fā)出隆隆的怪響,彷佛蒙住耳朵聽聲。
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而不再清晰。
“不是神佛的氣息!”神牧張開六臂,六只手中同時凝聚藍色電光箭失。
“是那個人!!”圣舞在另一側的面孔忽然尖叫起來。“是那個殺了我一次的家伙!岳德文的徒弟!!血仙觀主乾坤子!!”
“就是他么?”神牧握緊手中電光,面色露出一絲輕笑。
“聲勢不錯但區(qū)區(qū)凡人,也敢遮掩蒼天!!?”
他身后黑翼劇烈扇動起來,整個人騰空而起,筆直朝著天空中正在接近的張榮方飛去。
“一些輕飄飄的霧氣就把你嚇癱了么?圣舞!!讓我來給你演示一下,這些所謂的血云,都是幻象!!!”
“真正的根源,只是你太過弱小!!”
他一聲厲吼,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宛如一道拔地而起的藍色流星,包裹著層層疊疊的藍色電光,沖向張榮方。
張榮方目光低垂,他展開血之召喚后,全力轉換天地精氣,如今積攢的血霧已經(jīng)多到他無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他只能盡可能的張開自己的鮮血控制能力,形成以自己雙翼為核心的巨大引領帶。
引領著無數(shù)的血霧血云一同往前。
這是他想出的控制這片血云的唯一辦法。
否則一個不小心,這些血云血霧,便會四散到天地各處。
‘我回來了!’白鱗的聲音迅速又在他腦海響起。
‘臥槽!你都干了什么!!!?’白鱗先是一沉默,隨即勐然發(fā)出怒吼。
‘這后面都是些什么東西!?怎么憑空這么多血!!?你這是什么武功!?血流這么多不會死么!?’
之前還要吃東西才有血,現(xiàn)在東西都不吃了??
張榮方?jīng)]有出聲。他在全力控制著漫天的血云。
這片血云除開他控制的部分外,其余部分寬度甚至達到了十幾公里。
這部分血云外,還有更多的逸散造成的血霧彌散。
血霧將更多的白云染紅,便造成了夸張的恐怖天象。
‘難道你這真成仙了!?!’白鱗真的,真的感覺自己有點傻眼了。
她原本以為張榮方是個普通人。
后來發(fā)現(xiàn),這是個沒什么娛樂,只會修煉變強的變態(tài)極境精神病。
關鍵是,這家伙還不認為自己是精神病。
再后來,她又發(fā)現(xiàn)張榮方總會在有些時候,冒出來一些莫名其妙的能力。
比如之前的控制鮮血的能力,比如之前制造鮮血的能力。
當然,神佛之間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能力,她白鱗是神,見得也多了,適應力很強。
長翅膀就算了,有神和頂尖靈將也有過。
但現(xiàn)在。
‘我一開始,只是想拉一團幾十米的血云壯壯聲勢。’張榮方回道。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么?你轉化的這些鮮血,全部都有屬于自己的意識心神!!?’白鱗難以置信道。
她就算寄宿在張榮方背后,也能感覺到那些血云里的意識有多危險和麻煩。
那種每時每刻都想要將周圍一切侵蝕吞噬污染的意識,簡直扭曲得連她這樣的神佛都有些受不了!
‘感覺到了啊。’張榮方回答。
‘它們都很乖巧,很聽話。就像我的孩子一般。’
他伸手一點,指尖頓時有一縷縷血云環(huán)繞飛舞,彷佛小精靈一般,一會兒變成小鳥,一會兒變成小花。
如臂指揮,濡慕乖巧。
在張榮方感知中,所有被他轉化的鮮血血霧血云,都能隨意操控,都像是排好隊的小白兔。
不光沒有凡間血水的腥臭,反而有澹澹的天地草木的清香。
‘我這么扭曲的么!!?’白鱗簡直要瘋。
她心神感知一放出去,便能清晰感覺到,周圍血霧血云那種純粹的貪婪,殘暴,狂躁。
但這些剛剛還很殘暴的血云,一靠近張榮方,便馬上流露出乖巧聽話濡慕的氣息。
但顯然,在張榮方眼里,這些血云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