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狐出現的那一剎那,原本正在拉扯我魂魄的無形力量忽然消失不見了。就像是一隻兇狠的怪獸看到了自己的天敵一樣,慌張的逃掉了。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白狐。而白狐卻沒有給我答案,反而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我驚訝的看著他:“你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白狐微微點了點頭:“剛纔我正在入定,忽然察覺到你的魂魄正在離開肉身,於是趕快追了出來。”
我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白狐聽了之後,皺著眉頭說:“看樣子,這隻厲鬼在附近勾你的魂魄。不過……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他?這好像沒有道理啊。”
他拉著我的手,笑了笑:“我先送你回到肉身。”
我點了點頭,任由白狐拉著我,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面。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
而白狐站在我身邊,笑著說:“我好想已經想到怎麼回事了。”
我連忙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天,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經把我搞糊塗了。”
白狐說:“這個東西見到我之後就慌忙的逃走了,這說明他的力量並不強大。”
我點了點頭。
白狐又說:“力量比我弱的的東西,不可能隱藏自己的氣息,不被我察覺到。除非它藉助了外力。”
白狐想了想:“這附近應該有什麼東西,魂魄藏在裡面之後,能夠不被人察覺。然後它已這個東西爲巢穴,悄悄地做事。”
我馬上想到了:“是玉。”
白狐點了點頭:“很有可能是玉,不過,也有可能是別的東西。”
他轉過身來,拍了拍無名的肩膀:“老弟,別再睡了,我們該找東西了。”
無名猛地醒過來,然後看了我們兩個一眼。
我看到他的目光的時候,忽然打了個哆嗦,因爲那目光很陌生,裡面充滿了貪婪。
我被這目光所驚,向後退了一步。白狐把我抱在懷裡,也警惕的看著無名,很顯然,他也察覺到無名不對勁了。
無名上下打量了我們兩眼之後,忽然轉身走出去了。
我和白狐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我看到無名一頭鑽到廚房裡面,然後雙手抓滿了食物,正在一個勁的向嘴裡面塞。那副樣子,像是餓了很久一樣。
可是……可是晚飯他吃的並不少啊。而且就這麼一會的工夫,他已經吃下去兩頓飯的量了。
我驚訝的看著白狐:“他這是怎麼了?”
白狐低聲說:“他也中招了。”
他看著無名,心亂如麻:“他瘋了?”
白狐點了點頭。
我忽然很畏懼的說:“萬一你也瘋了怎麼辦?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那我可真是受不了。”
白狐笑著說:“我倒擔心你會瘋了。”
我歪著頭想了一會:“真是怪了。下山村的人瘋起來,就會念經書。上山村的人瘋起來,就會假扮神仙。而排骨家的人瘋起來,卻各不相同。”
白狐想了一會說:“他們之所以變瘋,應該是那隻鬼在暗中害他們。咱們進去找找吧。”
我跟著白狐走到臥室裡面,有些不安的說:“如果那隻鬼能夠影響整個村子的人,會不會很厲害?”
白狐搖了搖頭:“也許是很多鬼,他們只是數量衆多罷了。”
他讓我站在地上,然後問我:“你仔細回憶一下,剛纔那股力量,是從哪裡傳過來的?”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眼睛對著門口,然後說:“是從背後傳過來的。”
白狐看著我背後說:“難道他藏在這裡?”
我回頭一看,發現背後是一個書架,上面擺著一摞一摞的書,以及一些飾品。
白狐走過去,用手摸索了一會,嘴裡面淡淡的說:“如果我是那隻鬼的話,我會藏在……”
他隨手抽出來一個盒子:“應該在這裡了。”
這盒子上面寫著廣告標語,以前應該裝的是什麼奢侈品,可是我們打開之後,卻發現裡面的東西絕對是後來放進去的。
我看到七個泥人。
每一個泥人都被布裹著,擠擠挨挨的放在盒子裡面。很顯然,它的主人擔心泥人被磕壞了。
我看到這幾個泥人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很歡喜,有的很憤怒,表情不一,各不相同,但是七個簡簡單單的表情,像是囊括了衆生百態。
我打開電燈,仔細的看了一下,我發現這幾個表情越來越面熟。我忽然想起來了,排骨一家人現在的模樣,和這幾個泥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我問白狐:“是這些泥人在搗亂?”
我恍然大悟:“是泥人天王,你還記得嗎?我在校門口曾經買過一個類似的泥人。”
白狐點了點頭:“用普通的泥巴能夠藏住魂魄,一點氣息都不泄露出來,這個人的本領很厲害啊。”
然後他笑了笑:“你知道這七個泥人的名字嗎?”
我奇怪的看著白狐:“他們還有名字?”
白狐點了點頭:“他們叫七情。”
然後他挨個指著泥人,淡淡的說:“喜,怒,哀,樂,愛,惡,欲。”
我恍然大悟:“方齡就是哀,排骨的爸爸就是怒。”
白狐點了點頭:“排骨是樂,他的母親是喜。”
我撓了撓頭:“那麼無名是什麼?”
白狐指了指最後一個泥人:“是欲。是人類最原始的慾望。開始的時候,是動物慾,他首先要生存,所以會不停地進食,然後會繁衍,所以會*。滿足了這些之後就是人的慾望,他要金錢,要名望,要權力。慾壑難填,永遠不會得到滿足。”
我驚訝的看著白狐:“那他不是要變成大魔頭了嗎?”
白狐笑了笑:“放心吧,這些泥人還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所以他只能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尋找食物罷了。”
我問白狐:“方齡說,真正的自己被關起來了,在一個大棺材裡面。是不是指的這個盒子?”
白狐嗯了一聲:“確切的說,她被關在泥人裡面了。”
我奇怪的看著躺在牀上的方齡:“可是……牀上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