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之后,百鬼回避。我和無名大搖大擺的從巷子里面走出來,再也沒有人能害我們了。
我猶豫了一會,問無名:“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救了我的舍友?”
無名點了點頭:“我師父經常跟我說。學道術的人,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忙的。”
然后他很謹慎的問:“你和那只鬼什么關系?”
我瞪了瞪眼:“哪只鬼?”
無名小聲說:“就是那一只,穿白衣服的。我聽見他說什么夫妻同心之類的……”
我聽見他這么一說,臉上有些發燒。幸好天還沒有亮,他應該看不到我臉紅了。我嘆了口氣:“小時候他救過我一命,然后逼我和他冥婚。我一直在拖延,想找個道士擺脫他。”
無名點了點頭,搓著手說:“那就好。那就好。”
我奇怪的看著他:“什么那就好?”
無名嘿嘿笑了一聲:“我不就是道士嗎?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
我咧了咧嘴:“你雖然是道士,可是你的道術,實在是有點……”
無名擺了擺手:“其實我只學了三個月而已。我師父才是真正的高手呢。等他老人家從外地回來,就能幫你殺了那只鬼,你放心吧。”
我聽見他師父是高手,心里面一喜。可是再聽到要殺了白狐,不知道為什么,又有些不忍心。
我還沒有想清楚,無名已經在前面叫我了:“咱們趕快走吧,趁著天亮去看看那只厲鬼怎么樣了。雞叫之后,陽盛陰衰,正是咱們行動的好時候。”
我點了點頭,就跟上他的腳步向前走。
在路上的時候,我們簡單的互通姓名,說了一下雙方的情況。然后我把宿舍鬧鬼的事講了一遍。希望無名在捉鬼的時候心里有個底。可是我總感覺他對這個興趣不大,反而旁敲側擊的問我關于白狐的事。
我忽然想起來白狐跟我說的話:“血墓有主人。墓是死的,主人是活的。”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心生警惕,覺得血墓的事,不應該對任何人說,至少不應該對剛認識的人說。萬一泄露出去了,那可就糟了。于是我顧左右而言他,不肯透漏關于白狐的事。無名問了兩句,見我不肯說,也就不再問了。
東方泛白的時候,我們來到了湖邊。這時候學生們都還沒有起床,校園里面靜悄悄的。
無名蹲下身去,看了那湖面一會。然后他從包袱里面掏出來幾樣東西。
這些東西當中,有一盞油燈,有一個瓷瓶。油燈碧綠,像鬼的臉。瓷瓶赤紅,像人的血。
這幾樣東西就夠邪門了,看得我心里發毛。而無名又從瓷瓶里面倒出來一團渾濁的油脂,放到油燈里面。那油脂被風一吹,發出一陣惡臭。
我掩住鼻子,扭了扭頭:“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這么難聞?”
無名嘿嘿笑了一聲:“你想知道?這就是尸體身上的……”
我連忙擺手:“你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