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無名這么說,心中一驚:“天厭子又把他的記憶抹去了?”
想到這里,我情不自禁的向天厭子看過去了。
天厭子一臉無辜的擺了擺手:“我可什么都沒干。”
而無名站在地上想了一會,忽然說:“我怎么隱隱約約覺得……我好像死過一次了?”
天厭子和浮塵對視了一眼,然后對無名說:“不錯,你確實死過一次了。”
最后,由伶牙俐齒的方齡把最近的事講了一遍。無名聽了之后,一臉后怕的樣子,連聲說:“驚險,真是驚險。”
天厭子笑了笑,對無名說:“你先休息一會,半個時辰之后,我們有事問你。”
我以為天厭子說的休息,指的是讓無名吃飯睡覺。誰知道無名坐在院子正中,開始盤腿打坐了。
我們幾個人百無聊賴的玩了一會,就打算離開。這時候無名睜開眼睛,對我們說:“別走啊,我好容易復活了,得擺宴慶祝,你們還得參加呢。”
方齡笑著說:“你剛剛活過來,不好好睡一覺嗎?”
無名苦笑了一聲:“我都睡了這么多天了,還睡什么?”
這時候,屋子里面的天厭子說:“你已經(jīng)休息好了嗎?進來吧。”
無名答應了一聲,就走進去了。而方齡則跟在他身后,也要進去。
我拽住她:“你去干什么?”
方齡笑著說:“去看看熱鬧。”
天厭子居然也沒有阻止方齡,任由她跟進來了。而我們幾個人見到這種情況,也尾隨著進去了。
天厭子問無名:“我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有沒有認真修煉啊。”
無名點了點頭:“當然認真修煉了。”
天厭子滿意的說:“那就好。現(xiàn)在把那本書拿出來吧,我們要考考你。”
無名答應了一聲,就從懷里把他經(jīng)常翻看的那本書拿出來了。然后一頁一頁的講他的心得體會。
他所講的內(nèi)容,全都是關于道術的,如何運氣,如何布陣。我們四個人聽得糊里糊涂,哈欠連連,到后來,干脆坐在蒲團上打起盹來了。
但是我們誰都沒有離開,以為我們希望無名能和天厭子討論一會捉鬼的事,讓我們聽聽熱鬧。
可是天厭子和浮塵雙目緊閉,像是老僧入定一樣,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無名忽然說:“我講完了。”
我們幾個從睡夢中驚醒,睜著睡眼說:“這么快就講完了?”
天厭子點了點頭:“不錯,你對這本書的領悟,又更上一層樓了,還要加緊練習啊。”
無名撓了撓頭說:“可是,我在看書的時候,有個奇怪的地方,始終想不明白。”
天厭子問:“是什么地方?”
無名隨手翻著書說:“這里面的很多東西,我都感覺似曾相識。好像什么時候?qū)W過一樣。”
我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心想:“你的記憶被天厭子抹去了,這些當然是你學過的了。”
天厭子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出來。
我也就乖乖的閉上了嘴,不說破真相。
天厭子看著無名,淡淡的說:“天下的道術,全都以陰陽五行為根基,看起來千變?nèi)f化,實際上萬變不離其宗,覺得似曾相識,也很正常。”
無名想了一會又說:“可是,又不是完全的一樣。我總覺得,之前看過這本書一樣,但是現(xiàn)在再看的時候,書中的內(nèi)容卻發(fā)生了變化。與以前不一樣了。”
這時候,浮塵也睜開眼睛了,他和天厭子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向無名微笑著說:“這就如同秋末冬初,早晨起了一層大霧。你在霧氣中走,覺得周圍影影綽綽,哪里都像自己家,哪里都不一樣。”
無名使勁的點頭:“不錯,不錯,就是這種感覺。”
浮塵又笑了笑:“這是因為你對道術的理解還不夠透徹,所以才會有這種迷惑的感覺。等你學有所成,就如同一輪紅日掛在天上,一道勁風吹在地上。那迷霧頓時散盡,你也就看清楚哪里是家了。”
無名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來:“我明白了。”
浮塵和天厭子點了點頭:“好了,你去休息吧。”
無名站起身來,對我們四個說:“現(xiàn)在有點晚了。明天晚上,我請你們吃東西,慶祝我死而復生,怎么樣?”
我們四個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了。
天厭子看著我們說:“你們不走嗎?”
方齡打了個哈欠:“走了,走了。回去睡覺。”
我們四個人從道觀里面走出來,隨手幫他們帶上了門。
這時候,葉菲忽然拽住我,低聲說:“浮塵在說謊。”
我吃了一驚:“什么意思?”
葉菲低聲說:“那個什么大霧啊,太陽的。他是在說謊,在騙無名,實情肯定不是這樣。”
宿舍長奇怪的問:“你懂道術?”
葉菲搖了搖頭:“我不懂道術,但是我懂他們的眼神。他們兩個交換那一下眼神,顯然是準備說謊了。我研究過這個。”
方齡看著我,低聲說:“那咱們……要拆穿他們嗎?”
我想了想,對她們?nèi)齻€說:“你們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看。”
隨后,我把美玉含在嘴里,又悄悄地溜進道觀里面了。有這塊玉在,我的氣息就被隱藏起來了,就連天厭子也不能發(fā)現(xiàn)我,上一次偷聽我就是這么干的。
我藏在道觀的角落里面,仔細的聽了聽,沒有聽到動靜,于是一步步的挪到了無名的房門口。
我從門縫中間向里面張望,結果這么一望,頓時嚇了一跳,因為我看到天厭子正站在門口。
我的心臟砰砰的跳動著:“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
過了一會,我看到天厭子只是發(fā)呆而已,這才松了一口氣。
幾秒鐘后,我發(fā)現(xiàn)浮塵也在這房間里面。他取出一根針來,扎在了無名的腦袋上。
天厭子問浮塵:“好了嗎?”
浮塵點了點頭:“好了,他暫時不會再醒過來了。”
天厭子嗯了一聲,緊接著,隨手把房門打開了。
我根本沒有料到他會隨手開門,根本連躲藏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