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泥塑睜眼殺機起(8000,求月票)
進來之前,徐白想過很多種可能,比方說惡戰(zhàn)一場,或者說有人正在逃跑,再不濟的就是先禮后兵。
最差的情況,就是里面有一堆人在等著他們。
但很顯然,他的猜想不成立。
當(dāng)他一腳踹開門,和云自海走進去時,才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院子黑暗,除了時不時刮起一陣微風(fēng)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云自??聪蛐彀?,旋轉(zhuǎn)手中毛筆,在空中劃了一條橫線。
橫線出現(xiàn)之后,就懸浮在半空中,無波無瀾。
“周圍的屏障都沒有被攻破的情況,要么是沒人,要么是還在這里面?!痹谱院]動衣袖,將面前的橫線抹去。
房門后面,除了一個院子之外,就是一座簡單的大殿,大殿的門也是打開著的,趁著皎潔的月色,能夠看到大殿里面,有一尊泥塑做的佛。
眼睛是閉著的,呈現(xiàn)閉眼佛陀模樣。
斷破一式的破甲效果,可謂是出其不意,但斬在泥塑身上,卻收效甚微。
在掌柜的驚訝眼神中,徐白又買了一大包補腎的藥材,這才干脆利落的離開。
天空中,泥土正在急速收縮,按照這個速度來看,如果真的塌下來,他們不光會面對面前的泥塑,還有天空中泥土的重壓。
“進來吧?!?
地面開始抖動,他將目光放在院子里。
徐白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泥土屏障,瞇起眼睛。
問的直接,單刀直入。
錦衣年輕人反應(yīng)也很快,雙手不斷變動,在半空中浮現(xiàn)出道道虛影,朝著徐白身上按去。
云自海當(dāng)先出手,手中毛筆輕輕揮動,身體周圍的書頁獵獵作響,上面的文字從書頁中浮現(xiàn),朝著面前這群泥塑鎮(zhèn)壓而去。
從穿著上來看,就像普通百姓的穿著。
泥塑睜眼,殺機畢現(xiàn)!
殺氣如潮水般涌來,徐白感覺周圍冰冷一片。
有時候就是這樣,當(dāng)一個人極其崇拜另外一個人時,就會不自覺的模仿那個人的各種姿勢。
鏢師們互相對視一眼,最后齊齊把目光聚焦到劉二身上。
但現(xiàn)在突然產(chǎn)生了變化,是想將他們困在這里嗎?
徐白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不覺得這里的東西,很像是針對某個人嗎?可以說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好時機?!?
縣衙。
這個時候他沒有仔細(xì)去問,所謂的鬼塑匠是什么意思,因為他感覺這個泥塑佛像,有了特別明顯的變化。
還不等他說話,云自海就優(yōu)先開口了。
年紀(jì)不大,大概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但身上卻有一股子精明的氣勢在流轉(zhuǎn)。
徐白挑了挑眉。
“砰!”
其他地方都不是特別明顯,唯獨那一雙雕刻得異常細(xì)致的眼睛,竟然在黑暗之中緩緩睜開。
云自海猛然睜開雙眼,面前這只漂浮的毛筆開始顫抖,緊接著就好像化作一把利劍,在泥塑之中穿行。
這個時候,泥塑們的包圍也完成了,將周圍的所有退路都堵死。
等到徐白走后,云自海拿出燈油,給面前的油燈續(xù)上,又開始在屋內(nèi)的書架上繼續(xù)尋找。
要知道在雕泥塑的時候,樣貌的劃分是非常重要的,要做到每個泥塑都不一樣,是需要花時間去雕刻的。
“開整!”徐白搓了搓手,拿起一片藥材,塞入嘴里。
對方竟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這里面就有得談了。
泥土屏障中,有一個個扭曲的形體突出,這是人的形體,這里面還藏著尸體。
“這位公子,鏢局可不是亂闖的地方,若是有生意,找我們談就是了,后面住的是我們鏢主,可不是你能輕易得罪的。”
光是上面的封面,寫著百毒經(jīng)三個字,已經(jīng)大致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了。
冷汗從錦衣年輕人的頭頂流下,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剛才的那種貴氣蕩然無存。
“徐兄,我們趕緊回升縣,升縣里面有地圖,我可以一一對照?!痹谱院:孟裣氲绞裁矗D(zhuǎn)頭說道。
就在這時,徐白動了。
這泥塑最外層被直接攻破,緊接著露出一個面色蒼白的人。
云自海想了想,握緊手中毛筆,點頭道:“好。”
這句話說得極快,當(dāng)話音剛落時,鬼頭刀距離錦衣年輕人的額頭,只有寸許的距離。
每穿行而過,泥塑便倒在地上,外面那層泥土脫落,露出里面的尸體。
翌日。
這虛影如云似霧,一陣陣白色的霧氣在錦衣年輕人身上浮現(xiàn),瞬間將房間充滿,而錦衣年輕人消失在霧起之中。
錦衣年輕人推門而入,又順手將門關(guān)上,對徐白拱手道:“見過徐鏢主。”
千面毒君也不擅長防御,這兩重攻擊下來,怕是真的會埋在這里。
有效果,但是不明顯,這群泥塑防御確實很驚人。
由于緊握的關(guān)系,這紙已經(jīng)變成紙團,當(dāng)云自海將面前的紙團打開后,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云自海點了點頭:“我得好好想想,它上面到底代表著什么?!?
“徐兄,此人不除,升縣難安?!?
他本身便以治世為己任,見到這幅模樣,怒從心頭起。
一道悶哼聲響起,周圍的霧氣消失,錦衣年輕人倒退兩步,滿臉驚訝。
“你干什么!那里可是鏢主住的地方,誰叫你亂闖的?”鏢師也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趕緊追在后面,一把拉住錦衣年輕人的胳膊。
“徐鏢主,聰明人面前不說假話,那個殺手對付青雪綽綽有余,但他卻死了,據(jù)我所知,青雪是來找你的,而在這個升縣,除了云自海之外,也只有你有這個本事。”錦衣年輕人緩緩說著,有種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
徐白放下手中的百毒經(jīng),道:“看來上面描繪的東西不是地圖。”
周圍的泥塑趁著這個時間,已經(jīng)撲了上來。
“起!”
皎潔的月光灑下,銀輝鋪滿泥塑,給人一種異常詭異之感。
徐白轉(zhuǎn)過目光,看著滿地尸體,點了點頭:“鬼塑匠的能力,應(yīng)該就是把人埋在泥塑中吧?!?
“這是?”云子海低下頭,將尸體緊握的右手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握著一張殘破的紙。
劉二緊皺著眉頭,腰間挎著長刀,大踏步朝著錦衣年輕人走來。
“走?!?
徐白瞇起雙眼,握緊手中鬼頭刀。
很多東西放到明面來說,并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危機感,可是隱藏在暗處的危機,那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云自海點亮桌上的油燈,從旁邊的柜子里,翻出一卷厚厚的地圖。
眼看著,這一刀就要落下。
在這個時候,徐白也不想搞什么彎彎繞繞,有什么東西就朝著明面來。
兩人之間的攻擊合并在一起之后,泥土寸寸碎裂,再也不能垮塌,化作無數(shù)碎片落在地上。
現(xiàn)在就只有這一份線索,對于他們來說至關(guān)重要,絕對不能輕而易舉的放棄掉。
徐白聽到劉二所說,放下手中百毒經(jīng),將手肘按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這年頭,干什么都有宰客的情況,鏢局當(dāng)然也不例外。
——我這把刀可是沾有劇毒.jpg
懷著這個想法,徐白的興致也越來越高。
云自海當(dāng)然也清楚,他剛才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
房間內(nèi),傳來徐白的聲音。
經(jīng)過徐白提醒之后,云自海伸出食指,朝著天空中的泥土指去。
鬼塑匠沒有發(fā)現(xiàn),反倒成了線索。
但化做黃土之后,殺氣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更高,只是從泥塑佛像身上,轉(zhuǎn)到了外面的泥塑身上。
徐白搖頭道:“不用了,我還是回鏢局吧,我現(xiàn)在也得找個清靜的地方,捋一捋今天的所得?!?
云自海一愣:“徐兄,你不在縣衙住著嗎?”
“這位公子,是來托鏢的嗎?”鏢師眼光很準(zhǔn),他看出這個年輕人氣勢非凡,在想著是不是在價格方面,稍微往上面挪一挪。
這紙略微發(fā)黃,只有拇指大小,被握在里面,從外界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東西。
“若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便第一時間告訴徐兄,到時候徐兄幫把手,在下感激不盡?!?
幾十個泥塑,竟然沖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另一邊,云自海搜索了很多尸體,都沒有找到東西,見到徐白停下之后,馬上走了過來。
這地上的尸體,還有天空中的泥土屏障,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姓,才造出這樣一個陷阱。
他臉上帶著微笑,若是不相干的人在這里,第一眼看到,就會認(rèn)為他和徐白關(guān)系極好。
“不要驚訝,我來只是想找你們的鏢主談一談,有些事情當(dāng)面談比較好,這樣說話你們了解嗎?”錦衣年輕人笑道。
鬼頭刀裹著烏光,從上至下,朝著錦衣年輕人劈來。
徐白一言不發(fā),握著鬼頭刀的手越發(fā)緊了。
徐白雙腎透出真元力,接著,他施展行四步法,大開大合游走于泥塑之間。
另一邊,徐白的攻擊更顯得簡單直接,他微微彎下膝蓋,同時雙腿用力,人已經(jīng)如同一顆炮彈般,狠狠撞擊在泥土之上。
光是這種殺機,就能夠感覺到所謂的不妙是什么意思,徐白左右看了幾眼,眉頭越皺越深。
剛才他沒有料到,徐白有那種神奇的能力,將他的攻勢全部反擊,所以吃了個虧。
現(xiàn)在局勢緊張,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fā)生意料不到的事情,充足的準(zhǔn)備才能夠讓他有克敵制勝的先機。
誰知道錦衣年輕人并不回答他,而是徑直朝著后院走去。
徐白伸了個懶腰,將剩下的藥材包裹好,放在床底,又拿出百毒經(jīng),繼續(xù)完善進度條。
“以活人作泥塑?”徐白微微一愣。
徐白從天空中落下,發(fā)出轟的一聲,地面都微微震動起來。
昨天晚上的連番大戰(zhàn),他使用金剛心魔體和斗轉(zhuǎn)星移之后,雙腎的真元力有所損耗,今天是時候補充一下。
徐白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息,精神也恢復(fù)不少。
這些泥塑活靈活現(xiàn),關(guān)節(jié)處靈活異常,最重要的是,每個泥塑的樣貌都不一樣。
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的線索,就只剩這個主殿,他們也只能進去看看。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雙腎損失的真元力再度被補滿。
如果有人在旁邊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劉二的走路姿態(tài),以及手放在長刀刀柄之上的樣子,很像是徐白的姿態(tài)。
云自海琢磨了一下徐白說的話,覺得也對。
俗話說得好,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濕鞋,你在江湖上行走,怕的不是那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反而是下三濫的招式。
徐白運轉(zhuǎn)真元力,金剛心魔體自帶的烏光更加顯眼。
“沒有找到。”云自海將面前的地圖收拾了一下,搖頭說道。
原本看著很普通的院子,出現(xiàn)道道裂痕,一個接一個的泥塑從里面爬出。
云自海見到徐白的做法,也明白徐白是在干什么,他稍微停頓片刻,也跟著做了起來。
剛才所見所聞,他已經(jīng)猜出一些。
造成傷害了,但看這情況,得細(xì)細(xì)的磨。
書頁懸浮在他的身體周圍,將他層層裹住。
這么說著,引得徐白也抬頭看去。
以文融筆,浩然之氣滔滔而來。
下毒只是其中之一。
可怕。
所有的攻擊被化解,同時從另外的方向延伸。
伴隨著他說完這句話,現(xiàn)場陷入沉默。
“鬼塑匠,如此盛世之下,怎敢造此殺孽!”云自海雙目圓睜,眼中盡是憤怒之意。
后院的大門被劉二走的時候關(guān)上了,錦衣年輕人來到門口,抬起手,用另一只手將袖子拉住,輕輕敲門。
坐在大殿中的泥塑佛很簡單,就好像隨便做了一個形狀,再在它的頭顱位置簡單雕刻。
“憤怒會讓一個人失去冷靜,先解決目前的東西再說。”徐白開口道。
“徐鏢主果然是個痛快人,那我也就直說了,看來云家的殺手,已經(jīng)被徐鏢主親手解決了。”錦衣年輕人笑道。
但如果換一個破壞力較大的,或者說攻擊方式更為直觀的人,眼前的這種情況就會減緩很多。
有時候,人身上的那股子氣勢,是怎么模仿也很難完全模仿出來的。
整個過程,充滿著禮節(jié)的味道,就連敲門時也要用一只手托住袖子,如果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錦衣年輕人受過很好的教育。
……
以他自己的推測來說,這個人在死之前,肯定發(fā)生過掙扎,然后將地圖撕下這一小部分,一直握在手心里,直到被做成泥塑。
“徐兄,不妙?!痹谱院^D(zhuǎn)頭道:“我知道這個所謂的和尚是誰了。”
說完之后,他收起鬼頭刀,同時身上的烏光更加濃烈。
徐白挑眉道:“進去看看?”
上面有一些路線,顯然是地圖,但由于這紙實在是太小了,完全分辨不出標(biāo)記的是哪里。
劉二趕緊答應(yīng),也不磨嘰,轉(zhuǎn)身就前往前院。
“除了升縣之外,還有周邊縣城,我想的是,對方既然是在這里搞事情,那么必然是有線索的,而范圍也就在這些地方?!痹谱院⒌貓D打開。
兩人又交流了一下,把后續(xù)如何準(zhǔn)備的事情大致布置,徐白便出了縣衙。
既然院子里面沒有,那就只剩下面前的主殿。
“進。”
徐白倒提著鬼頭刀,行四步法使出,大開大合。
隨著他說完這句話,大殿中的泥塑佛像突然變化。
徐白道:“看來這人在死之前,還是給我們留了些線索的?!?
劉二轉(zhuǎn)過身,進了后院,來到徐白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但這泥塑仿佛刀槍不入,那些文字落在上面,激起一陣陣塵土,造成的傷害有限。
云自海的實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時辰。
說實話,他對這本書還是很感興趣的。
“來!”
徐白想著,要是能把這個進度條給完善了,他不光擁有了防毒的能力,甚至還能夠擁有下毒的能力。
那一瞬間的殺氣讓他明白,對方是真的打算直接殺了他,要不是關(guān)鍵時刻說出這句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尸體。
伴隨著一聲暴喝,徐白雙腿用力,猶如流星飛墮,落入泥塑之中。
“我是六皇子麾下軍師,是來和你結(jié)個朋友的!”
剛才云自海說速度很慢,確實是很慢,以這個速度想要碰到他們的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尸體右手握緊拳頭,里面好像有東西。
地圖很大,將紙面桌子全部填滿。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齊步來到大殿之外。
劉二當(dāng)然崇拜徐白,甚至于不自覺的在日常生活中,就模仿了徐白的動作。
就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隨意在上面用手抹出來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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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自海同樣心細(xì)如發(fā),順著徐白的目光,落在那具尸體的右手。
如果這真是地圖的話,他確實可以通過這個方式去尋找,只要對照出來,那么就有一個明確的目標(biāo)了。
“這是升縣地圖吧?!毙彀讍柕?。
天色已經(jīng)越來越黑,徐白和云自海又在寺廟里尋找了一下,沒有再找到其他線索后,兩人離開了這里,朝著升縣趕回。
徐白得到答復(fù),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他又看了一眼尸體,走到其中一具尸體前,仔細(xì)搜查。
“無量道經(jīng)?還是其他?”
一片塵土飛揚,徐白的眉頭皺了起來。
肅殺之氣遍布整個大殿,徐白終于知道,剛才那個若有若無的殺機是怎么來的了。
鏢局內(nèi),鏢師們?nèi)匀辉诰氈咽?,有眼尖的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趕緊走了上去。
在徐白面前不遠(yuǎn)處,那具尸體和其他尸體沒什么兩樣。
與此同時,斗轉(zhuǎn)星移出現(xiàn),轉(zhuǎn)瞬之間將虛影朝著四面八方挪動。
……
語氣帶著輕視和嘲諷,還夾雜著無盡的殺機。
話沒有說完,因為接下來,更大的變化出現(xiàn)了。
云自海見到徐白這邊,已經(jīng)開始狂風(fēng)驟雨般的攻擊,他也沒有落下。
“你在和我玩什么戲法嗎?”
即使速度很慢碰不到人,但千面毒君也破不了它們的防御,更何況就算能夠慢慢把它們磨死,上面還有一層封閉的泥土。
裂痕如蛛網(wǎng)般密布,泥塑佛像全身上下都是裂痕,轉(zhuǎn)眼之間化作滿地黃土。
這個時候有人來找他,還是他不認(rèn)識的人,那就很有意思了,他想看看到底是誰。
院子空空蕩蕩,一眼就能望到頭,很明顯,這里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出現(xiàn)。
云自海聞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開口:“千面毒君!”
就那一陣交鋒之下,他已經(jīng)受了輕傷。
但隨著泥塑佛像的眼睛緩慢睜開,那股祥和的感覺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殺之氣。
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具尸體,因為面前的人已經(jīng)沒了呼吸。
周圍的泥塑朝他涌來,最先接觸到他的泥塑被烏光擊中,頃刻之間化作塵埃。
不到萬不得已,比如說無花的頭,他更喜歡一個人悄悄的肝。
徐白沉思片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如果想好了,就和我說一下,來鏢局找我就是了?!?
這人穿著一身絲綢,看起來就是富家子弟。
所謂的宰客,也就是看客人不明白行情,利用信息差罷了,或者說是壟斷。
夜越來越深。
這位書院的天才弟子,被大楚國皇帝比喻為擁有驚世之潛力的人,緩緩抬起手中毛筆。
毛筆裹著一片又一片的文字,好像一道流星劃過夜空,激起在泥土之上。
“在這里?!痹谱院V钢咦谒聫R里的泥塑,道:“鬼塑匠?!?
得到吩咐之后,他才推門而入。
這個動靜,自然讓鏢師們?nèi)及l(fā)現(xiàn)了。
錦衣年輕人站在鏢局門口,足足停留了大概半炷香,這才抬起腳,朝著鏢局走去。
剛才的攻擊氣勢非凡,但這泥塑的防御卻出奇的高。
毒這個東西,對他來說還是十分有用的。
尤其是在肝進度條的時候,徐白不想和聰明的人靠得太近,以免被看出什么東西。
來到前院之后,他告訴這個錦衣年輕人可以進去,但不要在里面鬧事。
如果千面毒君真的成功了,再回到寺廟里來,迎接他的將會是面前這堆泥塑,還有將天空都封閉的泥土。
途中吃了個飯,回到鏢局之后,他便回到后院的房間中,將門關(guān)上,然后打開包裹著藥材的布。
徐白正肝得起勁,聽到了云自海的聲音。
徐白找了個位置坐下,又給自己倒了茶,一邊喝著一邊等待著,等的時候頗為無聊,他就從懷里拿出百毒經(jīng),肝著進度條。
這一刀若是砍實,便能夠?qū)㈠\衣年輕人一分為二。
“地圖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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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斬殺泥塑的速度都不慢,轉(zhuǎn)眼之間,面前這堆泥塑已經(jīng)盡數(shù)毀滅,只剩下一地的尸體。
當(dāng)然,唯獨眼睛的部位刻得很詳細(xì),除此之外,這個泥塑佛就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劉二想著自己現(xiàn)在仍然是鏢師的身份,盡量把話說得圓滑,以及不得罪人。
一層層泥土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屏障,將整個天空全部籠罩,當(dāng)泥土合在一起之后,這里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稍等一下。”云自海對徐白說了一句,就開始低頭對著紙條上的線條,開始尋找起來。
在錦衣年輕人嘴角,有鮮血流出。
天空中,向下壓倒的泥土還在緩慢沉降。
錦衣年輕人身上,不僅有一股精明的氣勢,還有貴氣。
錦衣年輕人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劉二一眼,露出好奇的表情:“想不到一個偏僻的縣城,小小鏢局竟然還有入了品的武夫?!?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后,徐白在其中一具尸體前停下。
以泥塑對付泥塑,傷害陡增。
經(jīng)過強腎法的不斷轉(zhuǎn)化,每一片藥材進入腹中,變化為精髓,逐漸被雙腎吸收。
但最擅長的攻擊方式還是毒術(shù),這種攻擊方式,對于活人來說是有極大的傷害的,但面前這群泥塑卻不一樣。
片刻之后,他揮了揮手:“讓他進來吧。”
一連串破碎的聲音密集如雨,面前這些泥塑,在斗轉(zhuǎn)星移的牽引之下,互相攻擊著。
長相也不是很突出,平平凡凡的長相,要不是這一身華貴衣服,就算扔到人群里,也會如同石沉大海般,很快被淹沒。
這群泥塑給徐白的感覺,更像是真人。
千面毒君擅長的是什么?
易容、毒術(shù)以及身法。
雕刻的手法十分簡單,五官都非常普通,顯得十分粗糙,要不是五官的位置,還很難分辨出具體是指的什么。
就在這時,這群泥塑動了,帶著肅殺之氣,朝著徐白和云自海沖了過來。
走到近前,劉二攔在中間。
順著這條街道,他熟門熟路的走著,很快便來到錢家藥材鋪。
這雙眼睛本來是閉著的,給人一種非常祥和的感覺,再加上是佛像的緣故,是以除了祥和之外,更會讓人內(nèi)心安寧。
所有的攻擊皆被他牽引而走,又落在另一個泥塑身上,顛倒之下,泥塑們歪歪斜斜,身上的泥土開始破碎。
虛影落在徐白身上,這時,烏光出現(xiàn)裂痕,但沒有破碎。
徐白擺了擺手:“我這人做事,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伱既然給了承諾,那我便幫你就是了?!?
“看來人都已經(jīng)走了?!痹谱院5溃骸靶煨?,這天上的泥土好像不太對勁啊?!?
錦衣年輕人只是笑了笑,就踏入后院,順著后院的路,走到房間門口。
今天起了個大早,他卻沒有繼續(xù)肝進度條,而是走出鏢局,來到街道上。
剛才那一刀,他是用了斷破一式的招式。
升縣。
“有發(fā)現(xiàn)嗎?”
這并非是他搜什么好東西,而是看看有沒有線索。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毙彀椎ǖ牡溃骸笆裁丛萍??你說的東西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經(jīng)過徐白這么一提醒,他也想出了其中的苗頭。
徐白順著云自海的手看去,目光剛好停留在泥塑佛像的位置。
當(dāng)剛才云自海說出“不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淡淡的殺機圍繞著他,周圍的黑暗在殺機的攪動之下,越顯深沉。
思及此處,徐白緊隨其后,施展行四步法,一刀斬在最前面的泥塑頭上。
劉二握緊手中長刀:“你在此地等候,我去找鏢主,看看他是怎么說的。”
鬼塑匠是想殺人滅口。
可手剛剛碰到錦衣年輕人,他就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人已經(jīng)被掀翻在地。
錦衣年輕人聞言,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安靜的停在原地。
“咔咔咔咔!”
徐白沒有絲毫動彈,真元力運轉(zhuǎn)之下,雙手揮動。
“徐兄,好像不對勁,他們的速度很慢。”云自海道:“但是防御力驚人,而且……”
這句話一出,劉二的表情驟然大變。
他這邊,正在按照往常的日子進行著,而在鏢局之外,正有一個人站在外面,看著面前的鏢局,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
他化作一道烏光,朝著錦衣年輕人沖去,同時腰間鬼頭刀閃著寒光。
進度條是很秘密的。
就在這個時候,錦衣年輕人突然伸手入懷,掏出一塊令牌,緊接著,以生平最快的語氣,說了一句話。
看到徐白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他趕緊低頭,將剛才所遇到的情況說明。
徐白雙目微微瞇了起來,手指敲打著桌面,十分有節(jié)奏:“你是誰?過來找我有何事?”
“徐兄,小心!”云自海提醒道。
毛筆浮空,而云自海閉上雙眼。
它們防御極高,并且不是活人,毒術(shù)的攻擊對他們的傷害微乎其微。
云自海道:“此人是大楚國的通緝對象之一,塑匠的分支,有高能者,可塑天下萬物,本來是一個正道,可他卻將活人活物封存在里面,從此墮入邪魔外道?!?
“既然已經(jīng)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了,就加快速度吧?!毙彀椎?。
一個個文字從書頁里飄落,緊接著融入毛筆之內(nèi)。
“還好,還好。”錦衣年輕人長出了一口氣,用那華貴的衣袖,將額頭上的汗擦掉。
這時,徐白收刀歸鞘,回到位置上,喝了一口茶。
悠然自得的樣子,和剛開始?xì)鈩C然、猶如殺神的模樣相比,完全就不像同一個人。
徐白放下茶杯,砸了砸嘴,悠然地道:“六皇子想和我交個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