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還真讓人採購了一大批的佛珠手串,拿到比較著名的寺院裡請師父加持開光。李子衿負責挑選,有佛光射出的手串就挑出來,沒佛光射出的只好下次再拿到別的地方去開光。李子衿發現,現在寺院裡龍蛇混雜。有很成功加持力的師父很少。
最終得到的不過百來串而已。
林清自己留了兩串,剩下的讓大堂經理分發下去,給各層的主管跟重要的員工。
李子衿總覺得,宜安大酒店最近不大正常,這鬧鬼的頻率未免太高了。
“林總,你有沒有時間跟我去泰國一趟?我帶你去見龍婆大師。”李子衿想了半天才這麼說的,怕林清多心。
“行,我來訂機票,明天我們就出發。”
早上,李子衿讓饅頭鑽進自己隨身的包裡,就帶著林清飛去了泰國,到了泰國之後直接找到她住過三年的那間寺廟。李子衿帶著林清給龍婆大師請安,大師見到她很開心的,“孩子,看來你最近做了不少功德。”說著,饅頭也從口袋裡出來。依靠在龍婆大師身邊撒嬌。
“饅頭看起來強壯了很多,靈根跟善業都匯聚了不少,饅頭你要感謝你的媽媽,你媽媽把你教育的很好。”小饅頭點點頭說:“我媽媽是世上最好的媽媽了。”
林清沒有開天眼,所以他看到的只是龍婆大師正在對著空氣講話。
龍婆大師終於注意到林清之後,突然驚奇的咦了一聲說:“子衿,這個年輕人跟你的緣分可不一般啊,你們兩個的腳上,拴著一條因緣繩。”
李子衿嚇一跳,“大師,這位是我工作單位的總裁,林清先生,我們只是尋常的同事。”
龍婆大師直言不諱:“不會一直是同事的,因緣是上天註定的,你們是有因緣的,只不過。這段姻緣似乎又很不尋常。”龍婆大師仔細看著林清。“年輕人,請把你隨身帶的一樣東西給我。”林清就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來。
“這玉佩我是從小佩戴的。”
龍婆大師拿著玉佩唸了一陣子的咒言,眼睛隨之亮了起來:“年輕人,你出生的時候,是個連體嬰麼?”
“什麼?”林清不懂了,“什麼連體嬰?”
“因爲我有很強烈的察覺,你是生命線是雙線,這種生命線比雙胞胎還要牽扯,只有那種以雙生子形態出生,天然長在一起的連體嬰身上纔會有這樣的感應,換句話說,其實你跟你的兄弟壓根就可以算成同一個人。”
“我沒有兄弟的。”
“那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傷疤?”
傷疤,這個有,林清點點頭:“在後背上,一塊蝴蝶形狀的痕跡。”
“我可以看看麼?”
林清把襯衣脫掉。轉過身子,龍婆大師看了看,點點頭。
李子衿驚訝著,臉色都變了,這痕跡,李子衿脫口而出:“大師,我前夫的背上,也有這樣的痕跡,他們長的一模一樣,他們難道是連體嬰麼?”
“沒錯,如果我們都沒看錯的話,其實這個年輕人確實還有另外一半兄弟姐妹,也就是攝走了他另外一半靈魂的生命體,你們連體的情況不是很嚴重,或許只是後背的皮膚一生下來就有所粘連。”
“我母親從來沒說過!”本來林清是來泰國詢問酒店裡最近的風水問題的,沒想到,卻得知了這麼個驚天的事。林清立刻拿起電話,撥給了林宛瑜,林清直接問:“媽,我其實一出生的時候,是個連體嬰麼?”
電話那頭,林宛瑜顯然是,愣住了,半天沒法迴應林清的話。
“你怎麼突然想出這麼離譜的事?”
“媽,是真的對不對?也就是說我在這個世上,還有個兄弟對吧?”林清看著李子衿的眼睛,對自己的媽媽問:“我的兄弟是不是姓何,媽,其實你一直都騙了我是不是?其實,我爸爸沒有死對不對?”
對——全對——林宛瑜保守這個秘密這麼多年,從沒想過完全跟何家沒有交集之後,林清還能查到這件事。
——
在泰國的酒店裡,林清突然敲響了李子衿的房門。
“我方便進去坐一會麼?”
“請進來。”
林清走進來,在李子衿的椅子上坐下,很久之後他問:“我兄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爸爸他又是什麼樣的人?”
怎麼說呢,李子衿腦子裡想到何今,自然是想說何今就是個混蛋,一個完完全全的花花公子,只會讓她傷心,“何今長得跟你一樣,所以開始的時候我認錯了你們,我以爲你是何今的魂魄。”
林清身上一震:“你是說何今雖然死了,可他的魂魄還是總是纏著你?”
“這個——可以這麼說,不過事情很複雜,以後我慢慢告訴你。”
“那,我爸爸呢?”
“你爸爸年紀不算大就得了半身不遂,後來他娶了個叫做徐鳳蘭的女人。雖然徐鳳蘭心腸不是很好可你爸爸還是不錯的,至少在我看來,他對待何今跟我,一直很慈愛。”
林清沉默的點點頭,總覺得怪怪的,自己一下子成爲了連體嬰,一下子知道自己還有兄弟跟父親,雖然他們兩位都亡故了。林清問:“如果我請龍婆大師給我開天目,是不是就能看得到何今?”
開天目?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開天目的,龍婆說過這是一種緣分。
——
“年輕人,我不能給你開天目,因爲開天目之後對一個人的影響極大,子衿是爲了自己的兒子,不得不這樣做,可你不一樣。命運之輪總是在轉動的,孩子,你的命數還在走著,而且等待你的,將會是一場極大的犧牲。當然,要看你不會不會選擇犧牲。”
犧牲?林清搞不懂龍婆的話了,可他卻隱約覺得很忐忑。
既然這樣,那他也不必追問了,可關於酒店的事,“大師,我酒店裡最近不太平,事故頻發,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緣故。”
龍婆說:“有邪師拿了別人的錢財,應該是你們的競爭對手,他讓邪師改變了酒店的風水,創造出一道陰門,這道門會自動吸引那些陰氣很重的東西進來,使酒店的客人受到騷擾,以此來影響酒店的生意。”
原來是這樣。
“那有沒有破解之法?”
“要破解,第一要把陰門堵住,而來,要找到那個邪師的名字,跟邪師身上的毛髮衣服,帶給我,我來破掉他的功。這樣他很長時間都不能害人了。”
——
尋找陰門的事,李子衿幫不上忙,林清只好自己到南京城裡探訪技術高超的風水師傅。
“子衿,聽說你跟林總去泰國旅遊了。”張姨小聲問,聲音裡帶著一點曖昧:“林總可是個鑽石王老五,子衿你要是有本事就把他抓住,下半輩子能享福呢。”抓住林清?享福?李子衿乾笑,哪裡有那麼多的福可以享。
“張姨你多心了,我跟林總是去泰國辦事的,我不是懂泰語麼,就給林總客串下翻譯。”
張阿姨一聽原來真是去出差,一下子泄氣了:“你看看人家張曉可,也就是你跟林總兩個孤男寡女出差回來還能保持工作關係,換成張曉可怕是就要奉子成婚了。”
張阿姨一笑:“這幾天張曉可都瘋了,逢人就說,你把林清給騙走了,雖然罵的難聽,但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更可笑。你有沒有發現這次回來,大家對你蠻客氣的,都是誤會你跟林總有什麼了。”
誤會她跟林清有一腿吧?
李子衿也不願意澄清什麼了,她身上的污水多的是。
剛剛走到大堂,就見一大羣人圍在一起看牆上粘著一個公告,李子衿過去看的時候所有人立刻退開,公告上寫著,李子衿婚內出軌,曾經懷有孽胎,爲圖財產謀害丈夫。後來躲避公安調查逃亡泰國——啪啦啪啦啪啦的,說的她禽獸不如。
連張阿姨看了,都對她開始側目。
李子衿伸手把公告扯下來,一時也是百口莫辯,正想要趁著大家在解釋解釋。
突然林清信步而來,拿起公告看了看,淡淡一笑說:“大家都誤會李主管了,大家應該都清楚我前陣子向張曉可求婚,現在又反悔的事情吧?”
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林清說:“其實就是因爲我調查過當年張曉可跟李主管之間的矛盾之後才做的決定,其實當初,張曉可插足李主管的婚姻,做過第三者。後來李主管的丈夫出車禍意外身亡,張曉可又聯合了李主管丈夫的繼母,害得李主管四個月的孩子當場流產。”
李子衿心裡一抖,這事情提起來,她還是很疼。
“大家都應該可以猜到些什麼,至於今天這張告示爲什麼貼在這裡,我猜測只是因爲我前兩天帶著李主管去泰國出差的事,所以這上面寫的內容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你們應該猜得出來。”
“太惡毒了!”張阿姨立刻明白了:“原來是抹黑啊。”
“這抹黑的手段也太毒辣了。”
林清說:“當著大家的面我要通知,我們酒店不願意使用張曉可這樣的人做員工,想必大家也是理解的,所以我決定補償張曉可一部分的分手費,從今往後我們的關係就算分割乾淨了,希望大家理解。”
“當然理解,這種女人還給分手費麼?破壞人家家庭,現在又來反咬一口抹黑受害者。”
張曉可突然橫衝直撞的擠進來,一下子就準備揪李子衿的頭髮,被林清給擋住。
“林清,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你應該問問你自己原因,張曉可,我跟我們酒店都不歡迎你,你可以交接離開了,至於分手費。”林清把支票薄拿出來,刷刷刷簽字,遞給了張曉可:“看看吧,這個數,要是覺得能接受就拿著,但是拿了這筆錢,你必須保證不要詆譭。不然我就把你做過的事也向社會公開。”
張曉可看了,二十萬,一把拿過來說道:“便宜你們這對狗男女了。”
說完一扭一扭的走了。
——
張曉可一邊開車一邊惱怒,打電話裡也是罵罵咧咧的:“你說是不是很該死?那個李子衿簡直就是剋星,怎麼總擋著我的路?”
電話那頭的男聲哼道:“是你自己吃著碗裡瞧著鍋裡,張曉可你還真以爲林清能瞧上你啊,你以爲這世上有幾個像我這樣的人。”
“像你這樣的人,呵呵,你是什麼東西我還不清楚啊,你也不是好人。”
張曉可把電話一掛,回到家裡,推開門就一肚子的悶氣,她媽媽繫著圍裙出來:“曉可,吃飯了。”
“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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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爲什麼又生氣了。”
一個小胖子拎著玩具跑出來,這小孩今年三歲,圓滾滾像個小皮球。
他姥姥說:“多多,過來吃飯,看姥姥給你做的好吃的。”
“媽媽,吃飯吧,姥姥做的好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你像個球一樣!笨蛋!”啪的一聲,張曉可打了多多小屁股,多多嗚得哭起來,姥姥氣得不行:“當初我就讓你不要把孩子生下來,不要把孩子生下來,你偏說只要帶著孩子去找徐鳳蘭,徐鳳蘭就分一千萬給你,可現在你竹籃打水,就拿孩子出氣!”
沒錯,當初,她確實跟徐鳳蘭做了交易,她幫徐鳳蘭一起弄掉李子衿肚子裡的種,到時候徐鳳蘭就認下她肚子裡的小孩,她也不要多少錢,一千萬的撫養費,可徐鳳蘭拿到公司資產立刻變卦翻臉不認人。
“多多不哭了,來,姥姥帶你去吃飯。”木斤每劃。
張曉可從包裡掏出20萬的支票,算了,這次跟林清也算是值了,反正也沒損失什麼,那工作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反正她已經有了新的打算,她料定了,徐鳳蘭還會打電話給她的。
果然沒過幾天,徐鳳蘭電話打了過來。
“曉可,最近過的怎麼樣啊。”
“是媽啊,媽,你過的好不好啊?”
媽?徐鳳蘭也頭痛,張曉可這女人不好搞,要不是沒辦法,她也不會招上她的。
號都變了,李子衿真想不到徐鳳蘭還能打個電話給她。
“徐鳳蘭,你到底有完沒完了,你想從我這裡得到的不是都得到了,還打電話過來騷擾我,再這樣我就報警。”大半夜的,徐鳳蘭是跟她有殺父之仇麼,什麼事招恨就做什麼。
“李子衿,聽說何今留給你一億遺產?”徐鳳蘭冷哼一聲:“你倒是蠻瀟灑的,自私拿了這筆錢就這麼妥妥的過起你的富婆日子來了,當我們不知道啊?”
“這一億跟你有關係麼?這是何今是私人財產,跟何家沒任何的瓜葛,別說一億,就算是三十億何今願意留給誰就給誰,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
“關係?當然有,當初何今還不是看在你肚子裡有小孩的份上,才爲你們母子倆個打算的,說到底,何今也不是給你錢,這筆錢是給我們何家孫子的。”
李子衿身上一冷,她不能聽徐鳳蘭提孫子兩字,“就是你拿去煉小鬼的孫子?當你孫子可真倒黴。”
“活的跟死的,當然不一樣。”徐鳳蘭哼著說,“這筆錢你想獨吞,也得問問我們何家人同意不同意。”
李子衿把電話掛了,閉上眼睛繼續睡,徐鳳蘭還打來她直接關機。
第二天上班時,中午李子衿接到一個律師打來的電話。
“李子衿小姐麼?”
“對,我是李子衿。”
“我是徐鳳蘭女士,張曉可女士,徐樂樂女士,以及王思睿先生的代理律師。”
李子衿聽到那幾個還沒反應,聽到張曉可的時候,詫異了下,這女人跟他們怎麼又攪在一起了?
“怎麼?”李子衿簡單問。
“咳咳——我的當事人決定向法院起訴你私吞屬於他們那部分的遺產,不過如果您願意庭外和解,我看這事情也不必搞到那麼複雜去。”
“打官司吧,我上班,忙著。”
李子衿掛了。
大堂經理正好聽到她說打官司吧四個字,挺八卦的想問,什麼官司啊。李子衿也不等他疑惑了,直接說:“是我丈夫的家人,因爲聽說我最近從律師那裡拿到了一小筆我丈夫良心發現留給我的錢,所以又跑過來爭財產。”
“還真是貪得無厭啊。”大堂經理也就不瞎猜了。
李子衿很低調的,那金主——不,可也說是何今給買的那輛車她從來沒有開著上班過,那筆錢躺在銀行裡也從沒動過,不開車是她不想招搖,不動那筆錢是因爲她想到就覺得傷心。
哼,突然想起來似乎回來這段時間何今給她買了房子車子,主要也不是爲了她吧,還不是他自己要用?總是半夜開車到荒郊野地飆車的不也是他自己?
晚上回到家裡,剛躺下來,徐鳳蘭就發了一條短信來。
短信上只有一句話跟一個照片。
“李子衿,這是何今真正的兒子。”
一副照片,張曉可坐在沙發上摟著一個圓乎乎包子一樣的小孩,後面立著笑容慈祥的徐鳳蘭,徐樂樂跟王思睿。
徐鳳蘭說:“這是曉可跟何今生的兒子,我們何家真正的繼承人,跟你懷的那個孽種閉起來,這纔是我們何家的寶貝心頭肉,打官司你口氣不小,你以爲你能贏麼?”
張曉可跟何今的——兒子?
李子衿確實,暈了那麼一下,也就是說當初她懷著四個月身孕,張曉可鬧得厲害的時候,也至少懷著一個多月的身孕麼?這——
“媽媽,你在幹嘛?”饅頭爬上了牀,拉過她的手看照片,照片上的人他大部分認識,“這些都是壞人,媽媽你看他們照片幹嘛啊!”饅頭皺皺小眉毛,“媽媽,這個小胖子是誰啊?”
這小胖子,是誰啊?李子衿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如果他真是何今的兒子,她應該說這是他的弟弟,饅頭到時候一定會問,爲什麼壞人的孩子生出來了,媽媽你一點不壞,饅頭卻胎死腹中了呢?
——
何今三週年的紀念日,徐鳳蘭打電話叫來所有親朋好友,她說何今失落的兒子明珠歸來,今日一來是祭奠他的老爸,二來是認祖歸宗。
李子衿也在被邀請的行列,只不過他們一家人自然是沒安好心的。早上,何今回來了一趟,坐在她牀邊看著她的臉,那張死鬼臉反而非常的生氣似得。
“我三週年紀念日,你都不去參加?”
“何今,徐鳳蘭紀念你,我幹嘛去?跑去受辱麼?還是一定要我這個做大的看著你家那小的抱著你們的寶貝兒子認祖歸宗啊?”
“你快起來。”他幾乎是胡攪蠻纏了,皺著眉催促:“乖乖的,那麼多親朋好友看著呢,你不參加反而不落實,到時候徐鳳蘭一個人一手遮天說什麼是什麼,你覺得你能沾到光麼?”
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但她就是不想動,在被窩裡翻了個身:“不去不去不去。”
“笨蛋,有時候我還真是挺抓狂的。”
突然,李子衿全身一僵,就失去了知覺,隱隱約約覺得被人上了自己的身,之後整個人混混沌沌的,等完全清醒過來,她已經站在了紀念堂的門口。這次來參加的人也不少,大約是聽說了何今還有一億遺產,而且又整出個私生子的事。
李子衿掃了一眼就明白了,都是來看熱鬧的。
徐鳳蘭正說呢:“本來我也請了李子衿,可惜李子衿霸佔了那一億財產之後心裡根本就沒何今了——”
擡頭時,一肚子的廢話完全被噎了回去,因爲她面前俏生生站著的不就是李子衿麼?
“媽,您怎麼纔打電話通知我?”李子衿擦了擦眼淚,哭的比淚人還淚人,可憐兮兮的大聲說:“媽,你怎麼那麼狠心啊,這麼重要的事,這可是祭奠我亡夫的事,你卻有點不告訴我,我還是從別人嘴裡才知道的!”
下面一陣唏噓,徐鳳蘭臉色一變,覺得李子衿這一招也不簡單,現在這是在反客爲主了還!
“你瞎說什麼,我可是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你的。”
不過她說這話,下面的人看了李子衿那滿臉的眼淚,已經得不到什麼信任了。
李子衿走到了靈堂正中央,給何今上香,哭著說:“老公,你死了三年了,三年來我很想你。”她這麼說著,自己噁心,何今在一旁呵呵傻笑,還拍了拍李子衿的屁股:“發揮的不錯,繼續。”
說完,他就在自己的照片前面的桌子上一靠,看到桌上有什麼水果啊點心啊吃的,挑著好的吃起來,李子衿瞪了何今一眼,她是不是應該給他半個小馬紮,再準備上二斤瓜子呢?
“大媽!”一聲清脆的童聲,喊道,李子衿身上一震,一個胖墩墩的小包子,張開雙臂朝著她撲了上來,一個小豬亂撞,李子衿的胸口疼了下,別管你是不是何今的孩子,能輕點麼?
這小包子擦著鼻涕眼淚說:“大媽,大媽,媽媽說,我也是你的孩子。”
這孩子看起來三歲多一點,李子衿知道他是很當真的,都是張曉可敘鳳蘭他們灌輸的新知識吧。何今凝視著這小孩,臉上的表情也複雜,卻還是帶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似得,想看她這個大媽會怎麼處理。
李子衿探口氣,突然做了個誰都想不到的反常的動作。
她當著這孩子的面,慢慢的蹲了下來,伸出雙臂把這滿臉鼻涕的小包子往自己的懷裡一摟。
“孩子,你好可憐。”
真心話,無論他是不是何今的兒子,但他有張曉可這樣的媽,真是好可憐。
李子衿用紙巾擦擦這孩子的小臉蛋,“孩子,你叫什麼?”
“我的名字叫多多。”
“小名麼?”
小包子點點頭:“嗯。”
張曉可見事情不對,本來她跟包子說,你等下衝出去叫那個阿姨大媽,她是覺得李子衿一定會發怒的,至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欺負一下小孩,推一下,冷落一下,給個臉色,但是她一下子就把孩子給摟住了。
什麼路數?完全看不懂了!
“李子衿,你說,何今死了,你倒是挺舒服的,我們母子飄零在外,孤苦無依,尤其是多多,沒有爸爸,我也不敢告訴他他的爸爸是誰,多可憐,大家說我們是不是可憐?”
“張曉可,你不可憐,當初是你自己一腳摻進來的,但是這孩子的確有點可憐,因爲他有你這樣的媽媽,害得他這麼大了只有個小名,在外面連光明正大的活著都不可能,對不起的不是別人。”李子衿指著張曉可的鼻子,一字一句說:“最對不起你兒子的,就是你張曉可!”
張曉可被這面前撲來的正氣驚得一呆,不由自主向後倒退了兩步。
氣場莫名其妙就被壓下去了。
何今站在一邊,翹起了大拇指。
但是他看到李子衿那副淡然冷颼颼的神情,自己悻悻然的又把拇指收回去了。
李子衿心裡罵道,有什麼可開心的?她說的難道不對麼?
徐鳳蘭乾乾一笑,忙說:“子衿啊,你看親朋好友都來了,今天咱們也別讓這孩子孤苦無依了,就回歸到咱們何家,以後有何家一口吃的絕對不虧待這孩子,你看合不合適啊?”
下面的親朋好友都點頭。
李子衿笑著說:“媽,我覺得您說的很對,不過我這個也許當上了別人大媽的,是不是有資格說句什麼?”
徐鳳蘭臉一僵,點點頭:“說吧,有什麼話你就說!”心情真是被李子衿給破壞透了。
李子衿說:“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何今的,我們另當別說,但是就假設這孩子真是何今的,媽你說,到底哪個纔是何今?”
徐鳳蘭皺眉:“當然是我們家。”
“不對!應該是,你,我,跟著小多多的家,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何家。小姑徐樂樂可不是何家人哦,其實我老早是看徐樂樂可憐,不好意思那麼說,我是一介女流不懂得經營公司,所以只好說,如果徐樂樂跟妹夫懂得管理就讓給他們去做吧,反正我也放心。”
他們的臉都開始發青了。
李子衿一笑:“可是現在他們管理的一塌糊塗,我作爲未亡人,自然就要說清楚這裡面的道理了,何家的財產,或許有一部分是跟公公有關係的,所以小姑徐樂樂還有點關係,但是現在是何今的財產,這何家可是我跟何今的何家,婆婆您勉強算是我們何家的人,可小姑徐樂樂他是王家的人啊,王思睿跟我老公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
這——好像還真是!徐鳳蘭整個暈了。
李子衿大氣說:“所以,這件事,應該是我們何家的事,剩下的錢,是我跟何今的夫妻共同財產,法律上是有規定的,您呢,願意跟著我,我可以履行贍養義務,條件是您以後就跟著我過。至於多多麼,等鑑定結果出來,證明他真是何今的兒子,我可以收養他做何家的繼承人。”
張曉可一愣:“什麼意思啊你!”
“意思就是,你最好心裡有個準備,多多以後可能會長期跟我生活在一起,如果多多是何今的兒子,我是絕對不會放棄多多的,我會跟你打官司,我會告你,重婚罪!你覺得你這樣的女人,法院會放心把兒子交給你麼?”
——張曉可一下子就怒了,衝過來一把奪過了多多,死命拉著多多的小胖胳膊,也不怕他疼,多多哇的就哭了。
徐鳳蘭冷笑:“有你的,李子衿,你現在還真是,翅膀長硬了啊!”
“等著打官司吧!”徐樂樂指著李子衿說:“我們不會放棄的,你等著!”
——
簡直就是狗血,李子衿一邊開車,一邊鄙夷的掃過旁邊偷著樂的死鬼男人。
“何今,恭喜你,何家還是有後了,說真的,你是不是很後悔?早知道張曉可才能給你們何家傳宗接代,那一億就應該早點給她留下?”
“我沒那麼膚淺,給張曉可,就算多多是我兒子,還不是便宜了未來的某個賤男人呢,我兒子還能剩多少啊。不過我覺得你說的對,如果多多是我兒子,就應該要過來給你養。”
“我養?你還真是高看我了,我沒那麼偉大。”她淡然說:“一個女人氣頭上說的話,不必當真,剛纔我在哪裡說的不過是要刺激張曉可。”
“那你現在說的,我到底是應該當真還是不當真?難道就不是氣頭上的話了麼?”
李子衿悠然的望著何今,勾著嘴脣笑了笑:“你大可現在過來吻我,看看我會不會心跳,看看我對你的事,到底還有沒有感覺?何今,你的事,對我來說,完全無所謂了,因爲你已經,徹底不在我的心裡活著了——”
何今的臉,瞬間寡淡下來,他的拳頭默默的攥緊了下,一股難言的惱怒感。
“真的?”
“真的,你可以試試,不過你再折騰也是白費心。”
何今垂著頭,突然笑道:“告訴你個事,你最好心裡也有個準備。”
“說吧,你還有私生子麼?”
“不是,而是我最近到陰間查了查,我走不了的原因比想象中複雜,一來是因爲死因不明,而來是陰司告訴我,可能我活著的時候的確有點過分,傷了你的心了。”
有點過分?李子衿乾笑:“你指私生子的事是有點過分?”
“總之,陰司的意思是,因爲你太恨我了,所以我走不了,什麼時候你徹底放下我,我才能解脫,所以我走不了是因爲你啊。”
哪裡有,她恨不得他早點解脫去投胎,“我會放不下你?”
“李子衿,這不是我說的,是陰司說的,因緣錄上記著我欠了你的情債,情債償還不完是走不了的,這輩子不還完這輩子走不了,就得下輩子還。”
李子衿突然剎車,這就恐怖了。
“何今,你下輩子還想纏著我麼?!”
“如果我還不完,這是我也沒辦法的事啊,不過下輩子就容易了,你到時候投胎轉世,喝過孟婆湯之後對今生沒記憶,我到時候重新去勾搭你,讓你愛上我。”
“不要——求你別這麼做。”
“那你說,你到底怎麼才願意原諒我?怎麼才能不恨我?”
李子衿閉著嘴脣,她仔細想著,她覺得她不恨他啊,至少她對他完全沒了乾淨。
“陰司說,因爲恨,你可能以後都不會有愛的感覺了,只有當你重新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能真正的解脫,所以,李子衿,現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你的愛情,是我們大家的事。”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你準備幫助我愛上別人吧?”
“嗯,我倒是可以給你製造一些戀愛機會,給你選一些不錯的男人,算補償吧。”
簡直,豈有此理!
什麼混賬的事,爲什麼要發生在她身上!
突然,李子衿想起她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何今呢。
“對了,其實在這個世上你可不止有個私生子,還有個孿生弟弟,也可能是哥哥。”
“你胡說什麼?”
“前陣子我跟林清去了一趟泰國,這件事是龍婆大師看出來的,龍婆大師是什麼人的人,他可不會亂說。”聽到是龍婆大師說的,何今終於正色起來,“龍婆大師說了什麼?”
“你後背上不是有個蝴蝶形的胎記麼?那個時候我們還開玩笑說怎麼有人的胎記長成這樣?但是林清的後背上,也有個跟你一模一樣的胎記。”
“李子衿,你什麼時候跟那個林清小凱關係那麼好,連他身上的胎記都見了?”
何今冷哼一聲:“你下手很快麼。”
“以爲我是張曉可啊?告訴你我跟林清很乾淨,是龍婆大師讓他解開衣服給我們看的,龍婆大師說他剛出生的時候應該是個連體嬰,所以他跟另一半的胎兒,其實是一種很微妙的神識關係,也可以說是一個靈魂的分裂。”
“扯淡,我就是我,誰敢跟我分裂?”
“這是大師說的,也不是我說的。反正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跟林清就是有可能其實是一對連體嬰,那林宛瑜,可能就是你的親媽。”
“我爸說了,我親媽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
“這話,在見到林清跟龍婆大師之前我會相信。”
何今沉默了片刻,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媽可能還活在世上。李子衿笑著說:“你怎麼不高興啊?應該高興啊,說不定又多了兩個親人呢。這下一家老小徹底團聚了。”
高興,高興不起來。
何今卻淡然說:“既然知道林清可能是你的小叔子,就給我跟林清保持一定的距離,省的突然變成潘金蓮了。”
“潘金蓮是個美女,像潘金蓮是我賺了,只是你就變成武大郎了。”
李子衿翹著嘴脣一笑:“不過你確實很像武大郎,武大郎都比你好看。”
“你瞎啊!”何今湊過來,“見過我這麼帥的武大郎麼?”
李子衿突然一亮手串,何今嗖的一下把她的手串給抓了過來,在手裡反覆看,金光照射下,他竟然安然無事。
“真是氣死我了,怎麼你會不怕龍婆的手串?”
“其實我也很奇怪啊,可能是因爲你帶著,你身上有我的味。”
李子衿把手串要回來,“少臭美。”
——
其實何今一直很多疑惑,別的活人身上都有三把火,但是李子衿沒有。也許是爲了開天眼所以熄滅了麼?龍婆的手串按理說除了佛弟子,比如饅頭這樣的佛子嬰靈,鬼都是會怕的,可他卻不怕,甚至當這束金光灑在身上的時候,還覺得蠻舒服的。
饅頭見何今回來,倒是挺開心的,張口就喊:“爸爸爸爸!”
李子衿扭頭走了,到廚房裡做晚餐。
何今陪著饅頭玩了老一陣子說:“饅頭,爸爸先走了。”
“爸爸可以不走麼?”
何今故意說道:“不行啊,你媽不喜歡爸爸了,所以爸爸要是不走,你媽看爸爸就不順眼。”
“那饅頭求求媽媽去。”饅頭站起來,剛想朝著李子衿走過來。
“媽媽——”他剛喊了一聲,突然看到李子衿糾結的表情,停下來。
饅頭一咬牙,轉頭對何今說:“算了,你還是走吧,我不想我媽爲難。”
臭小子——何今的臉纔是真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