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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們開始土崩瓦解

始終逃脫不了的“魔咒”,隨時會出現避無可避的“她”,我竟然會把對她的思念當成了一種負擔,這種“負擔”帶來的唯一正能量便是想到她時,會莫名其妙身心舒暢地傻笑。

朋友們都在對我出謀劃策,叫我去試試,也許她也會喜歡我,即便機率很低。但我一拖再拖,直到過了愚人節之後的那天晚上,小豪沒來由地把我約到離飯堂不遠的寫說壇,我認識了一個女生,一個竟然知道那件事的女生。。

我一個人坐在泛黃的路燈下,沒有對著天空發呆,只有用手扣著樹葉。幾聲打鬧奪去了我的目光,小豪和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生相互追趕,那場面你儂我儂。我正要離去,被叫住了。兩人分別在我旁邊坐了下來。白裙子的女生有意味地看了我幾眼,笑了笑:“聽說,你喜歡瓊芳?要表白了嗎?”

我有些不知所措,朝小豪望去,他擺出無辜狀。我只對寥寥幾人說過,這女生如何得知?頓時有些惱怒,不過還是被我壓了下來。她叫海葉,她說,她們之間有一個討論組,裡面都是一些玩得比較好的朋友,瓊芳和小豪都在裡面,討論組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當時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喜歡她似乎並不是我自己的秘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一樣。

海葉說瓊芳很樂觀,也很喜歡交朋友,朋友們也很喜歡她,其中不乏像我這樣的男生。但她確實沒有往男女朋友那方面想。她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也是她們在聊心事的時候說出來的。聽完之後,我不禁覺得我在瓊芳面前情感似乎真的隱藏不住。

我確定喜歡瓊芳是在那一天,協會換屆完了之後,我和老二請彩雲和瓊芳吃飯,那天她穿著一件粉色的毛線襯,修身的牛仔褲,一雙粉色有些刺釘的公主鞋。她攙著彩雲從遠處走來,在看到我們揮手時,她靦腆一笑望到別處。那時候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加快,那個大大咧咧的樑瓊芳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這是我喜歡瓊芳的原因,也許微不足道,但那個時候她真的很美,美得讓人窒息,我很想再看到她靦腆時望向別處的樣子。

海葉問我到底有沒有對她表白的打算,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試著很努力地去遠離她,卻沒有任何效果。表白?

我輕嘆了口氣,片刻之後海葉說:“你表白百分之百會失敗!”我看了看海葉,這個女生說話爲何這麼絕對?我沒有排除她在激我的可能性。

她說,這幾天瓊芳也很煩,瓊芳知道我喜歡她,然後也像我一樣找人傾述。但兩者傾述的內容卻不一樣。

我是想著如何能不喜歡她,然後保持著以往的關係,但沒有結果;瓊芳是擔心我會對她表白,她拒絕了我,關係變僵,變成陌生人。

而我們之間的關係,竟真如她所預期的那般,逐漸往陌生人的方向漸漸靠攏,並且開始土崩瓦解。

那天晚上與海葉聊得不多,寥寥幾句,她斷定我不會被接受,似乎真的是我一廂情願罷了,這讓我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另一個我佔據了大腦,開始提出一些要求:“去表白,就算失敗又能怎樣?被拒絕後你就可以不用每天想著她了,多爽!”

我聽從了另一個我的建議,決定對她表白,雖然結局已經被猜中,但沒有去試過,心裡真的很不甘,沒有被當面否定,心裡就存有著一絲希望,哪怕很渺茫。。

表白的那天晚上,我很緊張,打電話也不敢在宿舍打,一個人跑上樓頂,坐在漆黑的鐵門旁,手機撥了號碼又馬上掛掉,一直這樣反覆糾結了半個小時。電話通了她沒接,一連打了三個,還是無果。

我坐在鐵門旁開始思考,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麼,然後故意不接我電話?過了許久,我決定最後再打一次,如果通了,就去表白;沒通,這件事,到此爲止。在我即將掛掉電話,爲這件事畫上句號的時候,瓊芳接了電話。

我裝成平時說話的模樣,問她剛纔怎麼沒接電話。她說在洗澡沒聽到,我支支吾吾變成了大舌頭,終於把她約了出來。我站在她們宿舍樓下的斜坡,心情難以平復,突然約到她後腦子竟一片空白。在此之前,我在紙上寫上了我要對她說的話,並且離倒背如流只差一釐米的距離,但現在只有:我該怎麼辦?

我努力回想著我們“好姐妹”關係終結的那天,我跟她走出校門,在沒有人的校外馬路走著,我想牽她的手,但卻做不到。她刻意跟我避開距離,沿著花壇的邊踏上去,一幅玩性大開的樣子。

我問她,爲什麼那麼開心?

她說:“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爲什麼不開心地過一天?”

說得很漂亮,不知道又是從哪裡抄來的。我只能苦笑,沉默了一段路,我不知道要對她說什麼了,總感覺她離我越來越遠,根本無法抓住她的手。

我蹲在了花壇邊上,嘆了一口氣,轉了轉眼珠,沒讓眼睛裡那些東西掉下來。她在我前方喊著:“你這麼不走了?快走到學校後門了,好累,我想快點回去。”

我看了她一眼,也許這一次她只是想陪著我走走,陪一下朋友,但對我來說卻是可能永遠只有一次對她的表白,一時間我不知所措,沉默地坐到了路邊。她看見我沒有要走的打算,於是便走過來拉著我:“好姐妹,走啦,快回去了,好多蚊子”

我看著她,一時間竟沒那麼緊張了,我對她說我要跟她講一件事情。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凝住了,放開了我的手。

我對她說我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大概是在廈門的時候,下班之後,我唯一的樂趣就是刷朋友圈,想看看她今天發生了什麼,如果沒看到我會有些失望,然後給她發些消息,她很久不回我就不睡覺,一直等到不經意地昏睡過去。那時候我們在追劇,我們都很喜歡看《小爸爸》,她宿舍裡沒有電腦一直都沒機會看完。於是,我便到處蹭網下了全集的《小爸爸》給她,又怕她看完之後沒電視劇看,又下了一整套的《BJ青年》,跟她說了之後她很高興,說一定要拿電腦給她看。之後,一直想拿給她,但她又是生病,又是加班,一直到了離開廈門這兩套電視劇都一直留在我的電腦裡。

說完這些我停頓了少許,她沒有再看著我,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下來,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的安靜。

她輕聲地說:“既然她不看,你就可以把電視劇刪了,不用留在電腦裡”

我似乎聽懂了什麼,站起身,沒有回頭向著學校後門走去:“走吧,回去吧!”

她安靜地跟在我後面,一直快走到後門時我停了下來。眼睛裡泛著些許淚花,我別過頭:“瓊芳,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裡呆會兒”

她不明所以,用平時開玩笑的語氣:“哎喲,一起回去啦,這麼晚你在這幹什麼呀!”

我一聽到這話,叫她先走,我後面再去找她。一直持續了幾分鐘後,控制不住,我低下了頭,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的樣子。。”

瓊芳頓時不知所措,沉默少許之後,來到我旁邊說道:“好姐妹,你不要這樣子,肯定是錯覺的,你看,我也很喜歡我自己啊,我跟你是好朋友,而且我性格又大大咧咧地,可能有些地方讓你誤會了”

她說了很多安慰我得話,但我卻真的聽不進去了,很久之後,等到我眼角的淚風乾,我站起身:“走吧,回去吧”

之後,我們身份互換,變成了她送我回宿舍。

等她走後,我繞了個道,到大排檔買了點酒,來到後山下的籃球場,打了個電話。一瓶啤酒沒喝幾口小豪就來了,什麼也沒說,我把酒遞給他,我們兩個坐在籃球架下,氣氛詭異得嚇人。最後我將事情的一些經過說完之後,我倆只是相互碰了一下杯子。他說了一些安慰我的話,但我完全聽不進去。

時間在蟲鳴聲中悄然而過,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們很快靠近我們。是老周、彩雲和海葉。

海葉一上來便問了結果,我只能苦笑搖頭,她笑著安慰我:“沒事啦,第一次失敗而已,那你還要不要追她?”

追她?我內心很糾結,她不喜歡我,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追她了,甚至對於明天怎麼面對她都不知道。但那時的我一想到她,心裡卻還是滿滿的暖意。

“我很想追她,到現在我才知道,心裡有個能想的人是多麼幸福。”

老周對我說,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說明你真的很喜歡她,要不再試試吧。那晚,我在心中暗自發誓:我一定要追到樑瓊芳!

之後我望著夜空,笑著對她們說:“我想寫本書,字數不用很多,但你們都必須出現在裡面”

我眼眶中掛著些許淚花,夾雜著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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