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尊會所,天字包間。
孫唯我緩緩合上手機,包廂里面的人都看著他,包廂里面一直沒用過的電視正在插播一條有關于今天傍晚發(fā)生在人民路口的車禍。
交警正在對記者講述這起“離奇”的車禍,肇事車主和事主都沒有現(xiàn)身,他們也只有通過十字路口的監(jiān)控視頻了解到這起車禍的始末。
而記者也采訪了一些路人,大家都是對這起車禍心有余悸,同時提到了見到兩個蒙面持刀男子準備上前對付桑塔納車內的人,最后桑塔納見勢不對瘋狂駕車離開。
“失手了?!睂O唯我收回目光對眾人道。
“嘭。”劉湘把手上的高腳杯砸在了墻上,又留下一坨鮮艷的紅色。
孫唯我看了眼劉湘,沒有說話。
“車找到了嗎?”劉長風輕聲道。
“車在步行街口,人早不見了。”孫唯我繼續(xù)道。
“操!”一直沒有說話的劉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孫唯我皺了皺眉頭,人是他找的,現(xiàn)在沒找到張樹林,劉琦的一句“操”就像操在他身上一樣。
包廂燈光昏暗,劉琦兩兄弟都沒有注意到孫唯我的臉色,一聽張樹林人沒找到,劉湘急切道:“現(xiàn)在怎么辦?”
劉長風看了滿臉急色的劉湘一眼,虧他還是個區(qū)長,這么經不起事,心里雖不屑,嘴上卻安慰道:“別擔心,凡事有我們撐著,量他一個工商所所長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我擔心的是他們手上掌握了我的資料。”劉湘一咬牙說出了自己并不怎么愿意提及的隱憂。
“都是真的?”劉長風一挑眉毛,道。
“也不盡然?!眲⑾嬲f這話明顯有點心虛。
眾人見狀都皺起了眉頭,要是那些把柄坐實,劉湘估計是保不住了。
“孫少,劉少,段少,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大哥,畢竟。?!闭f道這里劉琦說不下去了,眾人也知道他要表達什么。
看著他哀求的樣子,段其然站起身,無所謂道:“到時候他們真把資料交給紀委,紀委查起來你直接不承認,到時候我們再給你敲敲邊鼓,他們也不敢不給面子?!?
“其然說的不錯,只要你不松嘴,有我們在,誰也不敢把你怎樣?!?
聽段其然和劉長風都表了態(tài),劉湘兩兄弟對望了一眼,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唯有出此下策了。
“你交代張樹林的事情有沒有留下什么把柄?”孫唯我皺眉看著劉湘。
劉湘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交代給他的事情都是口頭上說的,都是在我辦公室,也沒有外人,應該不會留下什么把柄。而且工商所那個劉磊也是我一手操作的,張樹林也不清楚劉磊的去向,更不可能找到他。”
孫唯我點了點頭,道:“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你依然回去好好做你的區(qū)長,剩下的事交給我們來辦,你就等著升職吧!”
“哈哈?!闭f完其余人也是大笑。
劉長風拍了拍劉湘的肩,語氣親昵,道:“放心,有我們在,沒人動的了你?!?
劉湘感激的點了點頭,劉長風的態(tài)度讓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心里也不那么惶惶不可終日了。
“那我先告辭了?!?
劉湘畢竟是一區(qū)之長,不能離崗太久,也不能和自己的秘書失去聯(lián)系太久。
大家都理解的點了點頭,劉琦起身道:“我去送送?!?
眾人默然。
待劉琦兩兄弟出門離開,包廂經歷了短暫沉默,劉長風率先出聲打破沉寂。
“唯我,該舍的時候一定要舍得?!?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在場之人心底一寒。
又一陣沉默之后,段其然開口道:“劉琦會不會有意見?”
“哼,“孫唯我冷哼一聲,道:”他敢有什么意見,他劉琦現(xiàn)在什么不是我給的,連我的床伴都送他了,他還有什么不知足?!?
孫唯我語氣很生冷,絲毫不見以往對劉琦的熱情,公子哥難以揣度的心思和多變的性格,在他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薄情寡性的性格讓劉長風段其然兩人心底一陣鄙視,雖然他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卻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
“你知道就好,我還擔心你為了一個小弟,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劉長風笑道。
孫唯我嗤笑一聲,并沒有什么表示,心里卻在想,施舍給劉琦的東西也該收回了。
。。。。
瀟湘茶樓。
章五記和眾人打量著顫顫巍巍站在面前的張樹林,臉上頗多玩味。
“你還認識她嗎?“白屏風指著李冉,問道。
“認識,認識?!皬垬淞诸~頭泌出一陣汗珠,知道自己那天在依藍思曼的舉動得罪了大人物,沒想到現(xiàn)在就招報應了,前幾天新聞上也在熱炒,可被劉湘找的人壓住了,現(xiàn)在劉湘要殺他,他唯有苦澀的投向了依藍思曼一邊,看著面前這個前兩天野蠻對待的美女店主,微微彎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
李冉被他的舉動弄得有點驚慌失措,怎么也沒想到前兩天還耀武揚威氣場十足的工商所所長,有一天會在自己面前鞠躬賠罪。
“沒。。沒關系。“李冉仍然有點不相信,自從出院之后,林瀟便在成A的指示下把她從醫(yī)院接到了茶樓來住,就是為了避免一些新聞媒體的騷擾,經過林瀟兩姐妹的細心照顧,她現(xiàn)在氣色也好了不少。
“既然當事人都原諒你了,你也不用自責了,但是你犯下的錯誤要我們原諒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罢挛逵浤樕蠋?,玩味的看著以往都不會多瞅上一眼的張樹林。
一個工商所所長,完全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人物,或許他們在大部分弱勢群體面前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在章五記他們這種紈绔眼里,確實算不上什么,如今要不是他還有利用價值,他們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張樹林也清楚自己目前的價值,知道不說出所有與劉湘之間的勾當,他們肯定不會輕易幫自己,于是只得把劉湘如何找上自己,然后陷害依藍思曼的事情說了一遍。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個叫劉磊的人,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聽張樹林說完,章五記立馬問道,事情經過他們都清楚,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那個消失的工商所劉磊。
眾人都期待的看著他,希望能得到答案,可張樹林搖了搖頭,道:“劉磊是剛調進工商所的,聽說走的是劉湘的路子,檔案都還沒送到我們所里,就出了這檔事?!?
大家都是面呈失望之色,原以為找出那個劉磊,就可以證明依藍思曼的營業(yè)執(zhí)照是真的,但連張樹林這個工商所所長都不清楚此人的去向,他們想要在茫茫人海把他找出來,無疑比登天還難。
“看來我們只有把你推出去了?!闭挛逵浛粗鴱垬淞?,輕聲道。
張樹林趕緊搖了搖頭,臉上滿是驚恐和哀求之色,要他親自出面指證劉湘,他沒那個勇氣,他也做不到,至少現(xiàn)在還做不到。
林瀟見狀出聲道:“他確實不適合出面,我們能掌握他的一些貪污受賄證據(jù),他們也同樣能找到,到時候還沒等我們把劉湘告上法庭,那邊已經找人來抓他了,甚至我們還可能因此失去他這個重要人證。”
章五記聽完之后,若有所思,抬頭看著張樹林,道:“既然這樣,你不拿出一點有力的證據(jù)來,我們也沒辦法幫你了?!?
“我。。”張樹林欲言又止。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應該也能看得清楚,只要你走出這茶樓就有人要你命,甚至連你家人都會被禍及。”
聶震的話擊碎了張樹林最后一絲掙扎,他解開西裝扣子,掏出掛在襯衣口袋上的鋼筆,道:“這是一支錄音筆,記錄了我和劉湘之間所有的對話,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章五記眼睛一亮,有這玩意要對付劉湘就十拿九穩(wěn)了。
“只不過我里面有些見不得人的錄音,希望你們能把它消除了。”張樹林一咬牙道。
“哈哈,放心,人誰沒個特殊愛好,我們絕對不會看不起你。”章五記笑著接過鋼筆,而他的話除了現(xiàn)場幾個男人懂,其余女人都是不解。
“什么叫見不到人的錄音?”白屏風不解的問道。
高登白了他一眼,他不懂也很正常。
章五記接過鋼筆,摁了頭上的開關,然后一陣“恩恩啊啊。。老公用勁。。我快死了。?!暗穆曇繇懫穑闹苋四樕际且蛔?,男的忍不住一陣激動,女的則是羞赧難忍。
章五記連摁了幾次都是這聲音,也不禁滿頭大汗,責怪的看了張樹林一眼,都不知道他買這支筆是用來錄音留下證據(jù),還是錄和女人那個時候的聲音。
張樹林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這場面實在是讓他有點下不了臺,尷尬的站在那里低著頭,真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章五記連續(xù)摁了數(shù)十次才找到張樹林和劉湘兩人的聲音,從頭到尾把兩人的對話以及交易聽了一遍,大家臉上都難掩興奮之色。
也不知道是聽開頭那些錄音聽的面色潮紅,還是真的興奮可以為依藍思曼正名,但是有了這個東西,確實也不怕他們不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