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老哥影子裡彈出畫面。
兩個小時前,他單身一人走著來到商場。一個半小時前,撿到了悠悠的購物卡。之後,他獨自一個人上了太大廣場的頂樓,那裡人非常的少。就在十五分鐘之前,他等的人來了。
那是一個大個子男人,四十歲左右,身形寬闊,尖嘴猴腮,一對長眼睛。
“是你?”刀疤老哥問。
尖嘴的人點點頭,用沙啞的嗓音問:“玄武器在哪?”
刀疤老哥搖搖頭,說沒帶,得到他藏東西的地方去拿。
尖嘴長眼一掙,兇光迸射,一拳打在老哥的肚子,單手擰住老哥脖子。他的手和鳥爪子一樣,幾乎插進了肉裡。
“玄武器在哪?現在就交出來?!奔庾斓娜藛?。
刀疤老哥搖搖頭,說不知道。
“不知道?你去死吧。”尖嘴很惡毒。
老哥淡淡的說:“我死了,你就找不到玄武器了?!?
尖嘴一聲冷笑,乾淨利索一推,把老哥推了下來。
“快!”我對著周圍的太大廣場的保安喊:“快上樓頂,他很可能是被人推下來殺死的。兇手說不定現在就在上面?!蔽夜室獍言捳f的很不肯定。
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信我的話。周圍的人彷彿就沒有聽見我的話,冷冰冰的望著屍體,有的拿出手機拍照。我確信他們也不認識地上的這個人,所以,他們不會爲了不認識的人去冒險。
他們的漠然態度,使得我著急的連喊幾遍。
“等警察來唄。警察來了就知道了。”終於有人慢條斯理的迴應我,卻是這樣的話。
“警察來,就晚了。兇手很可能逃走了?!蔽液苤?。
“晚了?他是你親戚啊。要去你去?!辈恢朗钦l說的。
我把手裡的衣服遞給悠悠。
“你要幹什麼?”悠悠很急。
“我要上去看看。”我拔腿就走。
悠悠拉住了我的衣服,不讓我去,眼睛裡充滿擔心。
“小姑娘,你就讓對象上去看看嘛。他要裝個神探,在你面前表現表現?!庇械娜碎_始起鬨。
“沒事!”我勸悠悠別擔心,兩步竄上了電梯,順著電梯往上跑。跑到頂樓,一看儲物間,人去樓空。
“操!”我無奈的罵了一句,把地上的拖把踢飛,從樓頂下來。
“查到了嗎?神探?別在你女朋友的面前丟臉?!敝車娜硕加闷娈惡统靶Φ难酃馔?。
“我操!”我憤怒的望著他們,我真想一拳把這些冷嘲熱諷的人都打倒。
悠悠在一旁把我拉出了太大廣場,拉著我攔住了一輛出租車,把我推進去之後,讓出租車順著往回走的路走。
“你怨他們也沒用,你想想,他們和那個人無親無故的,憑什麼幫呢。怎麼樣?樓頂到底有沒有兇手。”悠悠問。
我搖搖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剛纔和我那麼親近,不可能看見什麼的?!庇朴茊枴?
“猜的!”我只能這麼說。
“嗯,我相信你。”悠悠雙手把我的臉扭過去,“等警察去吧。一切都會明白的。就是可惜了,一個好人。”悠悠臉有些慘白。
我現在想回去,把自己看到兇手的事告訴警察,但我,堅決不能暴露自己可以看透影子的事。問題是,要是我一個人,我還可以說我看到了兇手,就像是救白鴿的那會。但是當時悠悠跟在我身邊,要是警察向她求證,她會不會被嚇到。只能另想辦法。
回八方公寓的路上,我見到悠悠一直心事重重,不高興。到了公寓她的房間,她對我說想自己靜靜。
今天的一系列的事,確實讓人覺得變化太快難以接受。我就讓她自己休息一下。
我回到屋中,找來了畫紙,用鉛筆畫畫。兩個小時,畫出那個兇手的頭像,尖嘴猴腮,眼睛細長。我認爲,有七八分像。想要把這個畫像交給警察,我還得計劃一下。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來,坐了一個半小時的車,來到了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商場,買了一個不用登記真實姓名的手機號碼,又買了一個百元左右的手機。裝好後,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打電話給北津市北市區公安局。
“你好,這裡是北津市北城區公安局。”一個男人接了電話,聲音粗獷。
我的腦海裡出現刑警高大正義的面容,我對接電話的警察說明,我想提供一些文件,關於太大廣場那個墜樓案的,我看到了兇手,並且把兇手的畫像畫了出來,我現在直接把畫像發到你們的郵箱裡。
“證據最好見面提交,才能讓我們信服。否則,我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搗亂?!苯与娫挼娜苏f的很慢,很有耐心。
我想想,點頭說行,但我不希望去公安局。
“好,我們可以派人去你哪裡?!彪娫捘穷^說。
我想了想,想起一個在手機廣告裡看到的地方,就說:“下午三點,在七廣街上的咖啡店。”
“我們會派人提前等著你的。你記住我的手機號碼,到地方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的語言很乾練。
下午,我準備好,就七廣街上的咖啡店。那個咖啡店距離我這邊有一段距離,我並沒有去過。一路上我的心中有些忐忑,一直在想,和這個警察要說些什麼?
到了七廣街長長街頭,我打電話問他到沒到。
“我就坐在臨街的第二個窗戶那。”那個人說。
我把手機收了起來,順著咖啡店對面的街邊,慢慢的往咖啡店走。今天天氣好,七廣街上人很多,人們撐著遮陽傘,談笑而行。
我走到距離咖啡店的不遠處,擡起頭看去。果然有一個人靠在咖啡店臨窗的位置喝著咖啡,他年輕英武,和我通過他的聲音幻想的形象一樣。
但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和我約見的警察,爲了保險一點,我還要在他的影子裡確認一下。
警察的影子裡彈出了畫面。他正在和一個背對畫面的人說話。
背對的人說:“一定要把他殺了?!?
警察說:“放心吧。沒人能泄漏你的秘密。”
背對的人嘿嘿一笑,轉過身來。這個人尖嘴猴腮,眼睛細長,後背很寬闊。就是我手裡畫像上的人。
我感謝我有看透影子的能力,否則,我很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會成爲荒野裡的無名屍首。
我要馬上逃離這裡。
警察坐在窗戶旁,陽光照射著他。
我目光朝前,順著街邊若無其事的走在樹蔭之下走了幾步。
警察平靜的喝著咖啡,動作不疾不徐,彷彿他剛纔不是和那個尖嘴合謀殺掉我,而是去圖書館讀了一天的書,養了一天的修養。
我慢慢的往前走,又走了幾步。街頭的拐角已經不遠了,一旦到了拐角,我撒腿就跑。
警察一轉頭,眼光直直的望著我,透著惡毒。
我並沒有迴避他的目光,繼續往前走。
他看了看我,把目光轉到一旁,繼續喝咖啡。
我裝作平靜的走到了街頭拐彎處,猛地把手機扔進了垃圾桶,慌忙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飛快的去北城區正對面的南城區,我有急事,趕時間。
司機巴不得乘客允許他飈車,他快馬加鞭的開車快奔把我送到南城。
我下車後,去了人多的商場和景點,在一個公園裡緊張的坐下,見四周沒人把畫像掏了出來。
雖然是我親手畫的,但我卻越看他越兇惡。
我在公園呆到天黑,又從南城到遙遠動東城區,找了一家網吧玩到深夜,纔到西城區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我回到八方公寓已是四天以後了?;厝チ?,首先去找了悠悠。讓我奇怪,她房間裡,那些大大小小的玩偶都消失了。
“我想離開這裡?!庇朴普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