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要不要做這筆買賣?”
傅令元的表情慵懶散漫。不知是光線的緣故還是錯覺,他的眼睛此刻看來格外深黑,眼神筆直且一瞬不眨,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阮舒別了一下頭發(fā),微彎唇角:“三哥,如果稱其是筆買賣,那么口頭上的承諾必然不靠譜的,我們必須得先坐下來,商議條款,擬制合同。你從中規(guī)定我能夠從你這里享受到的便利,我則從中規(guī)定,將自己賣給你的期限。如此,將來若有了分歧,彼此才能夠有判定依據(jù)行事。”
傅令元抬起眉毛,有點揶揄地說:“果然是商人,生怕吃了半點虧。”
“不,我是為三哥著想,擔心三哥吃虧。”阮舒淡淡笑笑,實話實說道,“所謂買賣,都是你來我往的等價交換。三哥幫我這么多,卻只是要我的身體,是不是太不劃算了?我總覺得心里虛得慌。”
“況且,‘以色事他人’,總會被厭棄得快。到時合同的條款又擺在那兒,三哥就真的虧大了。”
“你真為我著想。”傅令元朝她邁近,幾乎要貼到她跟前,手指撩起她剛剛別至耳后的那綹發(fā)絲,輕嗅。
橙花的香氣淡淡地傳遞于鼻間。
“你不該是一個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女人。”傅令元的眼里閃過一絲玩味。
阮舒退后一步,試圖拉開與他的距離,腰后卻是一下靠上鐵欄。
她滯住。
傅令元的兩只手臂自兩側(cè)一左一右地按在鐵欄上,瞬間將她圈在他胸膛前的小方范圍內(nèi),眸光清銳地凝注她:“都談及合同,代表你同意了?”
倚著鐵欄,阮舒微微往后仰身,回避他強勢的氣息,輕笑:“三哥,這真的是一筆虧本買賣,請三思。或許你可能換成其他條件。”
“可我只想要你。”他的口吻毫不猶豫且果決,向她傾身,俯首,“虧本也甘愿。”
在他的唇要觸上來之際,阮舒伸出手指擋在他的嘴上,眉清目明,款款地笑:“這情話,真動聽。現(xiàn)在若換成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姑娘,怕是根本抵擋不住,立即淪陷。”
傅令元挑挑眉峰,笑容仍在,眼眸卻不經(jīng)意深了一度:“看來這樣的話你聽得太多了。”
未及阮舒回應,突然傳出調(diào)侃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原來美人在懷,難怪你一直呆這上面不下去。阿元哥,你太不夠意思了吧,說了今晚陪我賽車的。”
傅令元保持著與她的曖昧姿勢不動,偏頭望向來人,斜斜勾了勾唇,閑散地道:“你都說了我美人在懷。美人當然比陪你賽車重要。”
阮舒亦循去方向,目光越過傅令元的肩頭。
正是剛從跑道上下來的陸少驄,手里尚抱著一頂頭盔。他似才看清楚被傅令元圈于懷中的女人是她,唇角頓時噙出抹別有深意的笑:“原來是阮小姐。”
阮舒自陸少驄的語氣里聽出絲端倪,下意識地看傅令元,眼神有點詢問的意思。
“是啊,是阮阮。”傅令元冷不丁替她回答。
既陌生又熟悉的稱呼令阮舒心底陡然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