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一個是a市最有錢的男人,一個是a市最有權的男人,一起站在我面前,相互寒暄。
我感受周圍女人們投來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我也沒有忽視藍梅眼中一閃即逝的狠戾。
我算是把她給得罪到底了,兩個男人,好似一起圍著我團團轉。
我的出現,完全遮住她的光芒,這絕對是她無法忍受的事情。
我似乎可以解讀到她的內心。
“任總,上次你說要買房子,我突然想起我有一處房子,風景特別好,你可以住在那裡,我也不會收你的房租?!绷帜蝗恍n著我開口說。
我大吃一驚,他當著程子軒的面說這樣的話,這不是對程子軒的一種挑釁嗎?
他明知道程子軒想讓我去他住的小區去住。
不過,他這樣說,他也許會得罪程子軒,可是對我來說,除了是個好消息,根本沒什麼壞處。
“林總還有這麼一處寶地,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我笑著問。
其實我心裡已經猜出來,他說的是小洋樓,我很想拒絕,卻不知道爲什麼,神差鬼使的卻問了出來。
“但是距離市區有點遠,我不是怕任總嫌棄的嗎?”
我看到程子軒的眉頭隱隱挑動幾下,這是盛怒前的表現,可是,他應該是按捺下來了。
“有房子住,不要我花錢,我爲什麼要嫌棄?”我俏皮的衝林默然笑著說。
他突然說出這麼一個建議,是處於什麼心理,我還沒摸透。
我還是跟林默然一起去小洋樓看房子,一同去的人,還有張黎,朱江,袁助理。
除了朱江,張黎跟袁助理應該都是林默然的人,到現在,我可以確定下來了。
江邊,小洋樓。
遠遠看到白色小洋樓的時候,我的心就開始抽疼,這個時候,我好感謝美蓮娜的訓練,要不是她的訓練,我怎麼會鎮定自若,若無其事的走進小洋樓呢。
小洋樓一切如故。
我好奇的東張西望:“這裡原來住的是什麼人?”
林默然臉色微變,淡淡的說:“這是我的妻子住過的地方,以前她很喜歡這裡。”
“林總,你總是說你的妻子,可是我剛來的時候,你不是要跟藍總訂婚了嗎?”
我故意歪著頭望著林默然,一副不知者不爲罪的樣子。
“她生病去世了?!?
我臉上掠過一絲驚愕,還有一抹尷尬:“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林默然看是著我點點頭說。
我的反應,讓他有些失望,我要是鄭初雪的話,不會這樣鎮定,我要是能做到這樣鎮定,只能說,我忘記過去那一段事情了。
否則,經過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我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黎也在看著我,她努力的想從我身上找到一點點她所熟悉的,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可惜,正如林默然說的那樣,我表現的太過完美了。
我一口就答應留下來住,讓林默然面露喜色,雖然現在的我看不出來一絲破綻,可是他相信,只要我是鄭初雪,身上就不會沒有屬於鄭初雪的東西。
他居然跟以往一樣,安排張黎跟我住在小洋樓,他說:“任總,張黎是一名警察,是我妻子的好朋友,現在來a市執行任務,可以暫時跟你住在這裡,也算是跟你做個伴,你看可以不可以?”
我肯定不能說不可以,我必須說可以,還是很驚喜的說:“這樣我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朱江藉口出去吸菸,走出客廳。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裡噗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去對藍梅報信去了,我住進小洋樓,無論是他,藍梅,還是程子軒都一定沒想到吧。
我在小洋樓住下了,陳墨每天來接我上下班。
我跟張黎白天沒有交集,她忙,我也忙,我們僅限早晨晚上見一面。
有時候,我早晨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早飯,留下一張紙條,人已經走了。
我跟張黎都住的是客房,那間臥室,我連看一眼,心都會疼的抽筋。
一直到有一天晚上。
“任總,你還有什麼吩咐嗎?”陳墨把食材放在廚房裡,走出來問我。
我搖搖頭:“你辛苦了,明天休息日,你不要過來,回家好好休息,有事的話,我再跟你聯繫。”
“好的,任總,那我走了?!?
陳墨走後,客廳一片靜寂。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我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該去看丁倩了,當初,要不是她,我根本沒有能力逃過一劫。
我們的那一招瞞天過海,沒想到瞞過許多人。
我想著心事,居然沒有看到窗外已經是暮色降臨。
有人開門,我這才驚覺,客廳裡已經暗下來,我連燈都沒開。
一個身影撞撞跌跌走進來,是張黎,看樣子,她應該以爲我還沒有回來,家裡沒人。
我屏住呼吸看著她。
她靠著門,大口大口喘息著,我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她這是怎麼了?
看到她不住捂住腰部,我突然驚覺起來,她是受傷了。
她站直身子,走過去開燈。
我差一點驚呼起來,她的手上,有血。
我急切的望向她的身體,腰部,一定是腰部受傷了,有血從外套裡滴下來,落在地板上。
張黎咬著牙,看樣子是想上樓去。
一轉臉,看到我,她下意識的捂住腰部,再強裝笑臉:“任總,你在家啊?!?
我慢慢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平靜對她說:“手拿開?!?
她看著我,蠕動嘴脣,想說什麼,卻又鬆開手。
我這次看的更清楚,她手上有血。
我深吸一口氣,四處看看,突然想起齊磊的病房,眼睛一亮,扶著張黎說:“跟我走?!?
我走到廚房隔壁,擰開病房的門,果然,屋裡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改變。
“躺下?!?
我命令道。
張黎一句話都沒說,躺在病牀上,看著我。
我開始在藥櫃裡找剪刀,找紗布,找藥。
我給齊磊做過幫手,做幫手的時候,除了聊閒呱,還問過他一些基本常識,所以我對這些藥,多少知道一些。
我解開張黎的外套,果然是腰間受傷了,格子襯衣都被浸溼一大片。
我用剪刀剪開她的襯衣,倒吸一口涼氣,傷口皮肉外翻,看的出來是利器所傷,卻不像是匕首。
這該有多疼,她是怎麼忍受著回到這裡來的,在哪裡受傷的?
我想哭,我一直都知道做警察很危險,很辛苦,可那是看到的別人,我以爲張黎跟丁新娟不會遇到這樣的辛苦和危險。
我沒想到,丁新娟死了,我又親眼看到張黎受傷。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然後,我咬著牙,顫抖著雙手,給她消毒:“忍著點,這裡只有酒精,傷口必須要消毒?!?
“沒事,你直接倒上去?!睆埨枘樕n白,卻平靜對我說。
張黎的話,讓我的心顫抖起來。
可是,我只能按照她說的,咬著牙,先倒上酒精消毒。
撲哧一聲,張黎兩隻手,緊緊抓住牀兩邊的牀單,額頭,鼻尖頓時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她硬是一聲未吭。
好在酒精只是疼一陣子,就過去了,我開始給她上藥,上藥之後,我再用紗布把她的腰部纏繞一圈,包紮好。
“謝謝你,任總。”張黎緩過來勁,眼神亮亮看著我。
“不客氣。”我只能說這三個字。
“任總怎麼會對這間病房這麼熟悉,還有,任總做過護士嗎,傷口處理的很不錯。”張黎嘴角居然露出一抹笑容,她不是該疼的呲牙咧嘴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關心則亂,我居然忘記自己是任如夢,不是鄭初雪。
“住進來後,你不在家,我無聊就把這裡都看個遍,至於包紮,這個不算是專業吧。”
張黎依然笑著望著我,看的我心裡有些惱火,差點以爲她是故意受皮肉之苦來試探我是不是鄭初雪。
“我去給你熬點粥,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對了,要不要給林總打個電話?”
我只所以這樣問,我感覺她的傷口很深,我擔心我處理不好,傷口會感染,半夜她要是發高燒,我該怎麼辦?
“好,任總,麻煩你了,你給林總打個電話吧。”張黎一口應允下來。
我走出病房,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拿起我的手機,深吸一口氣,主動給林默然打電話,也需要勇氣。
手機只響了一聲,他就接了電話。
“喂,任總?”
聽到他的聲音,我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了,我想起他每次接我的電話,都是在第一時間,無論他多忙,總是會及時接聽我的電話。
“喂,初雪?!?
......
“喂,任總,怎麼不說話?”聽到林默然的問話,我這次回神。
“林總,張黎受傷了,我先簡單給她處理一下傷口,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好,我馬上過去。”
接著,手機被掛斷了。
我拿著手機發愣,林默然對張黎真是關心,居然沒等我把話說完,就掛斷我的電話。
我根本不知道,張黎來這裡,是爲了幫林默然做事。
連半個小時都沒到,我就聽到外面有汽車駛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