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自由又把事情的經過和張小強說了一遍,并提出查看酒店視頻錄像的要求,但被他拒絕,他說只有警方才可以查看視頻錄像,在這一點上他幫不了她。
不過他很快聯系了兩名負責艾自由所住樓層的工作人員,讓她們給艾自由描繪那個男人的樣貌。
“那男人穿著一件米色的羊絨大衣,戴著一副太陽鏡遮住了半張臉,很難看清他的樣貌,舉止倒是斯文有禮,像是在大公司上班的人。”一位打掃阿姨模樣的女人說。
“李阿姨,你說的是哪位啊?”另一位大約二十出頭,長得古靈精怪的女孩問道。
叫李阿姨的女人白了那女孩一眼,拉著女孩的衣角小聲嘀咕:“剛才張經理說的話,你又沒聽清啊?快把你的藍牙耳機收起來吧,聽歌有那么重要嗎?小心哪天把飯碗弄丟了。”
女孩一邊說著知道了,一邊把耳朵里的藍牙耳機揣進口袋里。她梳著梨花頭,蓬松的頭發剛好擋住她的耳朵,那只藍牙耳機小小的,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她摘下來,的確很難發現她的耳朵里竟然藏著這樣的東西。
梨花頭女孩看向艾自由,只見她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指著艾自由大叫:“公主抱?”
公主抱?艾自由愣住了,一時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幾秒后,經過梨花頭女孩解釋她才明白,公主抱是那男人抱著她的動作,明白過來的那一刻艾自由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
那梨花頭女孩的表情卻失落之極。
“真羨慕姐姐你,這么好命,有那么一個體貼的男朋友,”接著她向艾自由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姐姐,你一定要牢牢抓住這個男人!”
“小妹妹,我看你是誤會了,我可能根本就不認識他。”艾自由的臉一下子紅了,努力解釋著。當然,假設那人真是qb 先生的話,她這樣說也不算騙人,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面,沒見過面又怎么能說是認識呢?
“噓!”梨花頭女孩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神秘兮兮地說,“緣分這回事很難說的哦!”
“雖然我也沒看清那男人的樣子,但是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你。他呢,身高一米八多一點點,身材偏瘦,臉上的皮膚比你白一個色號,手指很修長而且靈活,可以看出他是那種經常使用手指的人。”
聽到梨花頭女孩說出最后一句話,艾自由差點笑出聲來,什么是經常使用手指的人?我們每個人不都經常使用手指嗎。梨花頭女孩睜著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她,好吧,她承認自己笑點低,好一會兒才把笑意憋了回去。
“好啦!信不信由你,總之我們很快又會見面的。”梨花頭女孩說完,徑直朝電梯口走去,走到電梯口,她突然轉過身來,向艾自由揮揮手,大聲喊,“剛剛忘了告訴你,我叫詹冬冬,你可要記牢哦!”
回到酒店房間,艾自由剛坐下便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電話是張小強打來的,他給了艾自由一個地址,讓她馬上趕過去。艾自由以為張小強有了花凌的線索,心中很是高興。
二十多分鐘后,出租車在一棟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這是棟有著飛檐的仿古小樓,一樓的匾額上漆著金字——詹鐵嘴。艾自由一愣,沒想到張小強竟然約她到詹鐵嘴詹老爺子的占卜樓見面,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記得最后一次聽到詹鐵嘴的名字,還是幾天前聽李護士對她說的,她說她曾帶著花夫人到這間占卜樓為花凌卜卦,詹鐵嘴批了幾個字——“先克母,再克父,活不過24”。難道這一次,張小強也要用卜卦的方式尋找花凌嗎?
正在艾自由遲疑之際,張小強發現了她,他快速把她拉入占卜樓的一樓大堂。
“時間快到了,你也算一份。”
艾自由不明白張小強這句話的意思,用詢問的眼光看向他。他注意到了艾自由的舉動,忙低聲解釋:“每個求卦者都會領到一塊號碼牌,只有手中的號碼與詹老爺子一早寫在那張紅紙上的號碼一致,才可以得到詹老爺子卜卦的機會。”
艾自由看了看那張倒扣在桌子上的紅紙,又看了看擠在大廳里黑壓壓一片的求卦者,在心里默默估算著她和張小強獲得卜卦機會的概率。
艾自由的加入的確使他們獲得機會的概率提高了一倍,但是也只是從百分之一提高到百分之二而已。而且她向來缺乏賭運,她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很熱衷買彩票但是一次也沒有中過,總是差那么一點點。那之后她就發誓再也不買彩票了,雖然心里有點對不起福利機構和國家的體育事業,但是為了她的錢包也只能如此了。
在艾自由領到號碼牌后沒幾分鐘,工作人員桌上的紅紙翻了過來。
人們見紅紙被翻開,一窩蜂地向那張桌子涌去,艾自由和張小強由于站的位置偏遠,并沒有趕上那一撥人潮。
不過人潮很快退去,那些人耷拉著腦袋唉聲嘆氣地朝門口走去,有幾個臨走前留下豪言壯語說自己明日再戰。十幾秒鐘之后,大廳里的人只剩為數不多的七、八位了。艾自由心中希望的小火苗立刻被點燃了起來,難道說......
張小強先艾自由一步奔到那木桌跟前,只見他看了一眼那紅紙,便也同那些人一樣露出失望的神情。
一秒鐘后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100號,表嫂你手里的是多少號?”
艾自由是記得她手中的牌子號碼的,可是聽他這么一問,不禁又往那牌子上看了一眼。101號,只與紅紙上的號碼差一個數字而已,可就因為差了那一個數字他們失去了詹老爺子卜卦的機會。
與此同時,他們身后傳來一陣笑聲,那是帶有一絲瘋癲的笑聲。
“是我!是我!”
艾自由回過頭,看到一張刻薄猥瑣的臉。他揮舞著號碼牌大笑著,可讓人意外的是,他并沒有立刻跟隨占卜樓的工作人員去求卦,而是站在原地不動,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人。
“你的號碼牌,我要了!”
來人很眼熟,艾自由盯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是誰來,他是D市地產商高昂,好閨蜜的未婚夫。
高昂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阿瑪尼西裝,以一種驕傲的姿態俯視猥瑣男:“開個價吧!”
猥瑣男又是一陣癲笑,他拿著那張號碼牌在高昂眼前故意晃了一下。
“是不是很想要啊?是不是很想知道你未婚妻的吉兇呢?一口價一百萬,記住,我要現金。”
高昂似乎早有準備,只見他向外揮了揮手,幾秒鐘后一個身材魁梧手拎手提箱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接過手提箱,放在手臂上打開,里面露出了成捆的百元大鈔。
“高總果然大手筆!”猥瑣男的眼中露出貪婪,他沒有立刻去碰那個手提箱,而是嘿嘿干笑兩聲,上下打量阿瑪尼男,過了幾秒才又開口,“你這身衣服很不錯,不知高總你愿不愿意割愛呢?”
聽到猥瑣男這么說,艾自由對他的厭惡立刻又多了幾分,猜想高昂在D市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是絕不會當眾脫衣服的。
可是讓艾自由萬萬沒想到的是,高昂已經在脫上身的西裝了。
作為大廳里唯一的女人,艾自由實在不方便繼續停留在那里,連忙向大廳門口走去。張小強也跟著她走了出去,在占卜樓外,艾自由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
“看得出高昂很愛她,”張小強的話像是從牙縫中強擠出來似的,他微微頓了一下,繼續說,“我以前以為他們只是商業聯姻并沒有真感情,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艾自由拍了拍張小強的肩膀,安慰他:“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找到和你真心相愛的女人。現在花凌能有一個這么真心對她的未婚夫,我們應該為她高興才對。”
張小強愣了一下,向艾自由點點頭。
當艾自由正要說,有些時候放手也是一種解脫的時候,又見他突然搖了搖頭,臉上重新露出大白牙。
“說不定,是他高昂單方面對花凌有意思吧!憑我多年對花凌的了解,她絕不會喜歡高昂那種類型的男人。”
“那你說,花凌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艾自由知道張小強是在給他自己找借口,忙不識趣地反問。
張小強似乎很認真地思考著艾自由的問題,他皺了皺眉,思索不出答案來,像花凌那樣高冷的女神會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呢?
“像我表哥那樣既有顏又有才的,應該是她的菜,”張小強頓了一下,轉而向艾自由攤攤手,表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可惜呀......我表哥已經名草有主了,是不是呀,表嫂?”
張小強把最后“表嫂”兩個字的聲調故意向上揚了揚,賣萌似地看著艾自由,艾自由沒想到他竟然又把她套進去了,躺著中槍的感覺實在是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