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一路向南行駛, 旅行團的游客穿得越來越少,從大衣過渡到單衣,最后穿起半袖。
到達Q市海濱浴場, 一行人脫掉半袖, 換上泳裝。
男人赤著上身, 只穿一條泳褲, 女人穿上色彩繽紛的比基尼泳衣。
艾自由身材傲人, 是典型的胸大細腰大長腿,換上比基尼后行走在沙灘上很是惹眼。時不時有陽光帥氣的男人走過來和她搭訕,她都禮貌地回應幾句, 然后朝入口的方向望去。
她在等喬斌,半個小時前, 張小強開車到達Q市, 喬斌去接他們。
不知何時, “毒蛇”走了過來。
“呦!身材不錯?。∧闫綍r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還真沒看出來!”
艾自由看看自己的胸, 又看了眼“毒蛇”的,表情認真:“謝謝!還是姐姐你更勝一籌!”
“毒蛇”嫵媚一笑,貼著艾自由的耳根輕語:“原來......你還是個純潔的小女孩!”
艾自由眨著大眼睛看她,完全沒明白她的意思。“毒蛇”瞬間感覺她萌萌的,捂著肚子哈哈笑起來。
這時有個身材健碩拖著沖浪板的男人走過來, 和“毒蛇”搭訕, “毒蛇”和他聊了幾句, 感覺他比較有趣, 便答應陪他玩玩。
臨走前她把一個塑料包裝的小東西塞到艾自由手里, 并對她眨眨眼。
艾自由攤開手,看到塑料包裝上的字, 臉騰地一下紅了。
“自由!”喬斌的聲音。
她趕緊把手攥緊,按在胸前,藏在哪?藏在哪?
比基尼上連個口袋也沒有!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把那個小東西貼著胸收起來。
她低頭檢查了一下,還好那東西小巧輕薄,不特別注意的話很難發(fā)現(xiàn)。
緩緩轉(zhuǎn)身,準備用一個大大的笑臉掩蓋內(nèi)心的不安。
可是,當她頭看向喬斌的時候,連忙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視。
喬斌的上身裸著,下面穿著和艾自由比基尼同色系的泳褲,修身款,六塊腹肌和人魚線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整個沙灘上的男人,幾乎都這么穿,但是喬斌突然穿成這樣,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喬斌走到她身邊,掰開她的手,風輕云淡地上下打量她:“咱們是情侶款!”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胸上,發(fā)現(xiàn)比基尼上裝的邊緣有一個粉紅色的塑料小角,以為是標簽,便伸手去抓。
結果,竟然是……
兩人同時尷尬了。
張小強換完泳褲跑出來,看見兩人面對面站著不說話,很是好奇。
他湊上前,一眼就看見表哥手里拿的小東西,吐了吐舌頭:“那個……打擾你們啦!我去那邊吹吹風!”
沒過多久,他又跑回來,手里多了一個排球。
“打擾一下!凌凌和花夫人在那邊,凌凌說花夫人年輕的時候喜歡打排球,咱們四個在沙灘上打排球如何?我和凌凌一組,你們倆一組!”
“好!”兩人異口同聲。
兩組人一連打了好幾場排球,艾自由和喬斌的組合以壓倒性優(yōu)勢完勝張小強和花凌組。
花夫人異常安靜地看著他們比賽,直到比賽結束,她竟然輕輕抽泣。
花凌怕影響其他人,忙和張小強帶著她返回酒店。
艾自由和喬斌也要一起送花夫人回去,花凌婉言謝絕。
張小強把喬斌拽到一邊,露出大白牙:“表哥,表弟我好想抱一抱大侄子??!那個東西……就扔了吧!”
他見喬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不好,識趣地立刻閃人。
“你怎么生氣啦?小強剛才和你說了什么?”
喬斌不答話,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他們此時穿的衣服都極少,肌膚與肌膚真真切切的貼在一起,一種不明的感覺在艾自由的心里流竄。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吻住她的耳垂,聲音低沉而誘惑:“我愛你!”
直到回到酒店房間,她的腦子里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再也容不下別的事。
她鉆進衛(wèi)生間,洗了幾把臉后,才漸漸清醒過來。
房間的門開了又關上。
艾自由以為是“毒蛇”回來了,沒過多在意,一邊用毛巾擦著臉上的水珠,一邊想著喬斌說的那聲“我愛你!”
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突然房間里傳出嗯嗯啊啊的聲音,她好奇地推開衛(wèi)生間門,剛推到一半,手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毒蛇”正在與男人做那件事,她背靠在衛(wèi)生間門斜對面的墻壁上,摟著男人的脖子,表情說不上是痛苦還是享受。
她半瞇著眼睛看了艾自由一眼,叫得更加大聲。
艾自由輕輕把衛(wèi)生間門關上。
她用手心堵住耳朵,可是那聲音還是一波波傳進來。
不知為什么,她突然想到喬斌,如果他想和自己那樣的話,自己會愿意嗎?
按理說,她和喬斌都是成年人,又是真心相愛,男歡女愛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是……
她想不出答案。
那男人和“毒蛇”搞了好久,才離開。
“出來吧!”
“毒蛇”身體倚著衛(wèi)生間門口的墻壁,敲了兩下衛(wèi)生間的門,聲音有些嘶啞。
“小妹妹,被嚇到了吧?”
“還好!剛剛的那位好像是和你在沙灘上搭訕的沖浪男?”艾自由小聲問。
“哦,哦,是他啦!他的技術超贊,我猜呀他禍害的女人能裝下一輛大巴車!真是舍不得他呢,可惜,我的時間不多啦!”
看著“毒蛇”眼中的光彩一點點消失,艾自由拉著她的手:“趁她還沒來,避開就好了!”
艾自由口中的“她”說的是另一名預知者。
夢境中她們倆的手腕上都戴著旅行社贈送的驅(qū)蚊手環(huán),可是這個驅(qū)蚊手環(huán)一直都沒發(fā),她打聽過旅行社的工作人員,得到的結果是那些驅(qū)蚊手環(huán)會在篝火晚會上發(fā)放。
篝火晚會,就在明晚。
據(jù)導游透漏,篝火晚會上會有一些散客臨時參團,她懷疑“尖刀”就是散客之一。
明晚“尖刀”才會出現(xiàn),“毒蛇”現(xiàn)在避開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毒蛇”沉默著,沒有說話,她轉(zhuǎn)身坐在化妝鏡前,拿起木梳梳理著凌亂不堪的頭發(fā),一下,兩下......
梳好后,她換了睡裙鉆進被窩,滿臉期待看著艾自由:“小妹妹,聽我說說我的故事好嗎?”
她見艾自由點頭,松了口氣。
“你一定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吧?”她看了一眼艾自由,不等她答話繼續(xù)說,“我說了你可能不信,就在一個月之前,我還是一朵有感情潔癖的小白花!”
她呵呵笑了兩聲,像是自嘲。
“二十多年來,我只在初中談過一次戀愛,沒過幾天,三個神秘人找到我,說我和他們一樣都是預知者,他們有方法提高我的預知能力。我立刻就相信了,因為之前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我有這種能力,我當時的感覺就是終于找到組織了。幾天后他們把我?guī)У揭婚g地下實驗室,那里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有男有女,大約二、三十人吧!其中有一個小女孩特別有趣,她從實驗室里偷走一瓶藥水,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記得她的樣子了,只知道她很漂亮,眼角有一顆黑色小痣。”
根據(jù)“毒蛇”的描述,艾自由一下子就猜出那個偷藥水的小女孩是誰,她是汪少少,她把從實驗室偷走的藥水賣給了初戀小男友高昂。
“那藥水很難喝,喝起來有股血腥味兒,我喝完差點吐出來。不過效果非常明顯,當我看到一個人的時候,就差不多能預測出他未來的樣子。第二天上學后,我就和那個只談了幾天戀愛的男孩子拜拜了,因為我預知到他未來的結婚對象不是我。后來,也有很多不錯的男孩子追求我,但是我預知后都沒有同意,我一直在等待我的未來老公。”
艾自由靜靜地聽著。
“直到一個月前,我參加一個朋友的葬禮,遇到那個女人!我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預知力,那種力量的強度幾乎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樣。就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殺念從我的內(nèi)心深處涌起,讓我無法控制。自那以后,我每晚都會夢到她,永遠是我拿刀殺死她,她放蛇咬死我的一幕!”
這讓艾自由想起詹老爺子失憶前說的“同頻預知者”,預知能力相當?shù)念A知者會自相殘殺,“毒蛇”和“尖刀”也許就是這種情況。
“我剛開始做那夢的時候,每次都從夢中驚醒,受盡折磨,直到報了這個旅行團,我才終于擺脫那個夢,所以這就是宿命!”
“我明白這次旅行是送死之旅,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放縱自己!想一想,能夠在臨死前上一大把的男人,我也是賺了!”
她苦笑,眼睛緩緩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