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星團的諾拉德暴動事件所造成的影響非常大,參加試煉的學員和護衛艦幾乎損失了一小半,人數幾乎是整個圣服學院的三十分之一。
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對圣服學院來說,其他都不重要,關鍵是這些學員他們是圣服學院的根本。
能夠在圣服學院入學的,也大多不是普通之輩,如何向這些學員的家長們解釋,也足夠讓圣服學院焦頭爛額了。
先不說這些事情,單說白色星團的救援工作,就并不是那么順利。
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構造了一個恒星之門,派出了大量的救援飛船,甚至銅釵號一直在白色星團之內搜尋,卻也足足用了一個多月才結束了大規模的搜尋。那些慌不擇路的飛船拼盡全力飛著,足跡遍布整個白色星團。
在大海中撈很多根針和撈一根針沒什么屢別,都是那么艱難,更關鍵的是,你永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把所有的針都撈完。
保守估計,在大規模搜尋之后,白色星團內的搜尋工作將會進行足足三年的時間才會結束,而這種搜尋,還是在諾拉德們持續的沖擊之下,不可謂不危險,不可謂不困難。
這段時間,整個圣服學院的教學幾乎陷入了停滯,學員們自發舉行了各種大規模的祈福、悼念活動。幾乎所有人都有同學、朋友遇難,一時間整個圣服學院陷入了哀思之中。對圣服學院的聯合試煉是不是要取締的討論,也開始甚囂塵上。
但是,有一部分人是堅決反對取消聯合試煉的,他們就是這次從災難中生還的那批人,不知道是希望別人也遇到危險的陰暗心理作祟,還是他們真的在這次遇險中學到了太多的東西,認為冒著生命危險也完全值得,反正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反對取締聯合試煉。
整個學院都動員起來很多隱居不出,大師級的人物都放棄了自己手頭的工作發動各自的力量參與到救援中去,甚至很多外界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呆在圣服學院的人,都已經出動了,圣服學院還派出了一個最精銳的小隊,打算弄清楚諾拉德們到底是為什么發瘋,據說銅釵號就在其中。
這種高端的舉動,已經不是古帆所能夠想象的了,他也只能偶爾閑暇時抬起頭看看天空,幻想著自己也在宇宙之中駕駛著比銅釵號還強大的飛船,縱橫無敵。
對圣服學院的動向,學院官方采取了完全透明的方式,他們每天都在公網上公布最新的進展,實時更新生還、失蹤和死亡名單,生還和死亡兩列名單越滾越長,每天都有增加,但是增加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
而眾多的學員們更關注的,卻是這次聯合試煉中到底發生了什么無數的故事被公布在網上,對比出發前的各項排名和各種猜測,其結果讓人唏噓。
作為這次聯合試煉中最耀眼的人物之一,紅蓮、古帆、古峰、北蕓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關注,只是這一切和古帆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圣服學院的全體教職員工都焦頭爛額還顧不上嘉獎他們,就連古帆名義上的導師安忘爾都已經暫時離開了自己的崗位,去處理其他的事務了,古帆也懶得再回到梅山那里,就每天呆在自己的舊船塢里。
他本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設計一下白帆號,誰知道銅山鑄卻嚴禁他再接觸白帆號,而是把他一天到晚關在屋里拼命向他的腦袋里塞東西。
天知道,古帆其實很討厭學習他之所以拼命學習,只是為了修復白帆號,現在本末倒置,別提多辛苦了,更不要說銅山鑄的教學幾乎不管他的接受能力,壓根就是一股腦向他的腦袋里塞進無數的知識,說是填鴨式教學都有點對不起這種高強度的教學模式,說是塞口袋或許能夠更形象一些。
若是沒拜師之前,古帆早就反了天了,可是現在他已經拜了銅山鑄為師,銅族人最注重秩序,重視紀律,以銅族的身份自詡的古帆也是如此,服從長輩、服從上級對銅族人來說,就是生存的真理。
每天每天,古帆都是皺著眉頭苦著臉接安銅山鑄的超高強度的教育。
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就像是母鳥和幼鳥,用比較惡心的說法一一個吐出來,一個吃下去,而且是捏著鼻子忍著吐出來的沖動吃下去。
古帆這才發現,自己當初為了通過實驗助手的面試,在房間里向自己大腦里面塞東西根本就不算什么,每天都覺得自己的大腦滿的就像是一晃就要滿出來算什么?現在古帆覺得自己的腦袋堪稱宇宙間最強力的炸彈,只要一晃。就能把整個圣服學院炸上天。
“好孩子,好孩子,再忍忍,咱今天要學的東西已經學了一大半了,我再把這點東西教完就休息五分鐘”銅山鑄苦口婆心地對古帆說著這樣的話語“五分鐘,絕對不克扣,說是五分鐘就是五分許……”
“哪,休息了三分鐘了,咱們提前帶開始吧,不然今天的進度完不成了,這樣你晚上還能睡覺,不然你就別想睡了,我剛才說過不克扣嗎?”
“師父,您老人家饒了我吧”這種教學不但古帆痛苦,銅山鑄其實消耗更大,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原本身高馬大,體壯如牛的銅族老人,此時已經快瘦成了一個骨架了,走起路來都晃晃蕩蕩的。
他不是在教學,反而像是把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一切都燃燒了,想要照亮古帆的前途。
“師父,您老人家在急什么?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啊”
“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得病了?為什么不教我就難受啊”
這種疑問古帆每天要問上三百次,每次都是一樣的回答:“少廢話,趕快學,不然就沒時間了!”
“為什么?”古帆每次這樣問,銅山鑄都是默默苦笑,那苦笑的表情,卻是讓古帆心痛無比。
師父到底在急什么?他在怕什么?化為什么要這么拼命?
好在現在的醫療條件實在是太好了,不管古帆他們怎么玩命的學習,怎么透支精力,跑到醫院里治療一下,花上幾百個信用點補充點營養,就可以生龍活虎一般繼續學習。
不管古帆怎么樣的掙扎,銅山鑄都絕對不改變自己的策略,最多的一次,古帆甚至足足一個星期沒見到外面的陽光。
但是,學習的日子是充實的,充實到遠超古帆想象。
起初的時候,他還會惦記白帆號,惦記古峰,惦記其他人,但是后來他就發現,自己的腦袋里根本就沒有容納其他任何東西的空間,他的腦袋現在能夠容納的,就只有知識、知識、知識!
第一個星期的時候,他還會隔著窗戶和古峰說兩句話,到了第二個星期的時候,他差點連古峰是誰都忘記了。
現在的古帆,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那些研究人員往往感情很是淡薄,很沒有時間觀念了。
因為他們的大腦都被各種知識所侵占了,就像是病入膏盲一般,無可救藥。
事實上,石何悲大師等人也是如此。
古帆和任君意所加入的聯合試煉的船隊遇險,他差點急瘋了,第一天他心喪若死,第二天他悲痛萬分,第三天他突然被一個課題吸引了,一直到一個月之后,古帆他們都回來了,他才知道這兩個人都安然歸來了。
“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不用著急。”這樣想著,石何悲大師又沉浸在了自己的研究之中,前方的銅釵號竟然都遇到了麻煩,需要再次提升飛船的強度,而這個超級困難的難題,就必須由整個圣服學院都首屈一指的金屬大師石何悲大師解決了,這是何等大事啊,小孩子的事情,再放放,再放放,不急。
而銅三靈,他當初是和安保部隊一起出發前往白色星團,在安保部隊遇到危險撤退時,他卻不肯放棄,駕駛著他的三靈號硬生生沖進了諾拉德鳥潮之中。
以三靈號那經過石何悲大師特殊強化的力場金屬外甲板,普通的諾拉德根本就無法損傷它分毫,不過這艘飛船一入超光深似海,再也沒見蹤跡了,如果他還能僥幸生還的話,定然又是駕駛著傷痕累累的三靈號,這三靈號的使命似乎本就如此。
石何悲大師早就忘記了可憐的銅三靈了,他現在連古帆和任君意都不太記得了。
研究人員就是如此,一旦研究起來就廢寢忘食,更不要說其他的一切了。
在這段時間里,整個圣服學院一方面沸反盈天,另一方面,又如同時光靜止了一半,完全停滯了下來。
梅山這段時間也很不爽,因為古帆早就不來聽他差遣了,他也早就不敢再對古帆吆五喝六了,他對古帆總是刻薄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經常有一些學員乃至教職工沒事組團來這邊,想要探望古帆未果,就順路刷一下梅山,把他揍得鼻青臉腫幫古帆出氣。
和古帆關系極好的楚人志因禍得福,得到了很多教職員工的暗中幫助提攜,飛船的設計和制造都一帆風順,本身的學業也在突飛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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