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起腿一路向南奔逃,快到中午的時候,曹沾等人好不容易這才跑到了散國與虢國交界的地方。
這時,曹沾回頭望去,終于不見戎狄的追兵了。再一看,只見此時的姜熏臉色煞白,面無顏色。
“太子殿下,你沒事吧?”
姜熏搖搖頭,“我沒事,沒事。”
曹沾之見此時的姜熏右肩膀上鮮血已經染紅,而自己的身后并沒有多少兵馬跟回來。
他倒是想直接回到矢國去,但是考慮到自己作為矢國的主要將領,帶著那么多的兵馬出去,最后只剩下自己一架戰車回來,臉上實在無光,于是便對姜熏道:“太子殿下要是能夠撐得住的話,那我們就在等等其他的將士們,等大家到齊了我們再回國如何?”
此時的姜熏雖然早就是疼痛難忍,但他也知道自己跟曹沾帶兵出來抗擊敵人,最后只落得個自己回國,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于是強忍著疼痛對曹沾道:“也好,也好。”
等的時間不大,源源不斷有矢國將士從北邊的箭括嶺一帶向這邊走來。
見到有士兵回來,曹沾的心這才稍稍有些放下,對過來的矢國將士道:“把大家都召集起來,看看我們還有多少將士。”
“諾---”士兵有氣無力的答道,畢竟一路從隴川跑過來,這么長的路實在是沒有多少力氣了。
“稟報將軍,這里當下還有不到一千將士。”此時已經是半上午了,曹沾望著姜熏的樣子,知道時間一長,害怕他真有些撐不住了,于是便對過來的一位千夫長說道:“你待在這里等候從山里回來的將士們,太子殿下受傷了,我先帶他回國。”
“諾---”千夫長答道。
于是曹沾便帶著姜熏和一千命左右的矢國士兵向國內走去。
來的時候還是風風光光的,可是回去的時候竟然成了一群逃兵。
這人生的差距實在是有些太大了吧!
回到矢城。
曹沾便帶著姜熏直接向王宮走去。
“君上,太子殿下和曹將軍回來了。”正在等待好消息的矢國國君姜無余被內侍的這一聲稟報還真的給驚住了,“什么,他們回來了,怎么會這么早回來?”
沒有見到人之前,姜無余先是一陣的質問。畢竟這時間也太快了吧,這才去了幾天怎么會如此快的就回國呢?
“快傳他們進殿。”
“諾---”
時間不大,曹沾攙扶著姜熏一瘸一拐的走進了矢國大殿,“臣曹沾拜見君上。”
“孩兒姜熏見過君父。”見到姜無余,姜熏準備行禮。
姜無余一見姜熏的樣子,當下就驚呆了,“孩兒莫要行禮,快跟為父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父,我們遭到敵人的伏擊了---”說著姜熏就哭了出聲音。
遭到了伏擊?
“你說你們遭到敵人的伏擊,哪國敵人的伏擊?快快說來。”姜無余急切的說道。
“君上,太子殿下身受重傷,還是請郎中診治為上,剩下的事情還是有微臣向您稟報。”曹沾見姜熏的肩膀上還在流血,便對國君姜無余說道。
“對對對,快傳郎中為太子診治。”姜無余對內侍喊道。
“諾---”內侍答道,隨后帶人一起將太子姜熏抬了下去。
眾人把太子抬下去之后,矢國國君姜無余這才問曹沾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上,時到今日,臣才覺著當初我們接收散國的協議就是一個錯誤,我們中了散國的奸計。”曹沾說道。
“我們中了散國的奸計,這是怎么回事?你給寡人說清楚。”姜無余不解的問道。
“君上可記得劉同此人?”
“劉同?”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姜無余一時之間對劉同這個人有些記不起來了。
見姜無余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曹沾在一邊提醒道:“劉同當初可是我們矢國的官員,后來因為頂撞君上逃到了散國,再后來還在散國當上了宰相。君上難道不記得了嗎?”
“哦---,記起來了,這人老了就是容易忘事。寡人確實記得有這么一個人。你說說我們出兵隴川跟這個人有什么關系?”姜無余問道。
“因為隴川之地原本就是劉同的封邑。”曹沾說道。
“隴川是劉同的封邑?這怎么可能?”姜無余聽罷說道。
“當然是劉同的封邑了,君上試想一下,劉同可是散國的宰相,在散國老國君散盤子哪里混的很是不錯,散盤子把隴川之地封給劉同作為封邑有什么不可呢?”
姜無余聽罷,沉默良久道:“這倒是有這種可能啊!既然隴川之地已經是劉同的封邑了,那散國為何還要要求我們出兵幫助他們駐守隴川呢?而且還要答應我們分一半的土地呢?”
“君上難道還不明白,散國姬釗這實際上是想利用我們的軍事實力幫助他達到他個人的目的。”
“他個人的目的,他有什么目的?”姜無余不解的問道。
曹沾一臉嚴肅的說道,“君上有所不知,當初秦人進入關中的時候,散盤子并不信任他們,于是便把隴川之地給了自己的宰相劉同作為封邑,同時讓劉同兼任千邑大夫,這就等于說隴川之地實際上是劉同自己的地方。”
“嗯---,可以這么理解,由此可見,散盤子并不糊涂啊!”姜無余聽罷感嘆道。
“對,現在看來散盤子實際上還是挺聰明的,他也知道這些從西垂過來的秦人并不可信。”曹沾繼續道:“但是如此以來,卻給后來的國君姬釗找成了不小的困難。一則,隴川之地實際上執掌在劉同手中,姬釗跟劉同的關系并不好,想要要回來還是有些困難的;其二就是王室對姬釗這么一個國君也并不信任,多次對其進行指責。要求他們替王室守好隴川之地。于是在多方壓力之下,姬釗便想出了請我們出面這么一個主意,反正隴川之地也不再自己手中,如果我們駐守成功,他姬釗還能夠拿到一半的地方,何樂不為呢?再說了就算是我們沒法駐守在隴川,最后也怪不到他的頭上,畢竟損兵折將使我們矢國的事情。他們散國倒是什么也沒有少下。”
聽完曹沾的解釋,姜無余終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氣呼呼的說道:“哼---,陰險歹毒的東西,寡人一定不會咽下這口惡氣。”
傍晚時分,士兵們紛紛從北邊趕回矢城,經過清點,經過這么一戰,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將士,這下把姜無余氣的簡直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