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將軍,我知道你們也很犯難。但是當(dāng)下這事情乃是散國內(nèi)政,是姬釗跟我君臣之間的封邑之爭,我想你我都是明白人,沒有必要在這個紛爭的地方,帶兵來趟這趟渾水吧?”劉同繼續(xù)說道。
“可是我家君上已經(jīng)跟散國姬釗就隴川達成了協(xié)議,我們這些做臣子不能不執(zhí)行吧?”曹沾為難的說道。
“將軍說的沒錯,可我想矢國君上也是明白人,也能夠想清楚這其中的原因。你想想散國這么多年遲遲不愿意把隴川之地一半的土地交給矢國,為何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跟矢國做交易呢?很簡單,那就是散國想借用矢國的力量來化解自己國內(nèi)的矛盾。說白你們是被人家當(dāng)槍給使用了。”
“哼---,劉大人雖然你說的都對,可是我們這些當(dāng)臣子的只管執(zhí)行君上的命令,既然我家君上跟你家君上就隴川的事情達成了協(xié)議,我們只管前來接管就是了。至于這里的歸屬權(quán)是屬于你劉同的,還是屬于散國國君的,那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曹沾知道如果就此事一直跟劉同等人爭執(zhí)下去其實也沒有什么意義。他只是一個臣子,只管執(zhí)行上面的意見就是了。
劉同聽罷笑道,“既然曹將軍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有前往鎬京向王室稟報此事了。就說你們矢國在沒有征得我同意的情況下,出兵占領(lǐng)散國的隴川之地。我想幾十年前的先例你不會不記得吧,到時候王室是向著你們矢國,還是向著我們散國,可就真的難說了。”
“這個?”曹沾再次愣住了,“可是,可是我們有跟你們國君簽訂的協(xié)議,這總該沒有錯吧?”
“協(xié)議是協(xié)議,不過這協(xié)議也有個先來后到。先國君把隴川之地封賞給我在先,現(xiàn)國君跟你們打成的協(xié)議在后。再說了,雖然散國跟你們達成了分一半土地給你們的協(xié)議,但是從散國的層面上來說并沒有收回我對隴川之地的擁有權(quán),這就等于是一女嫁二男啊!一塊地方先后給了兩個人,這說明什么?這又想做什么呢?”
在劉同慢慢的誘導(dǎo)下,曹沾鉆進了他設(shè)計好的圈套,“你說散國姬釗他想做什么?”
劉同淡淡的笑了笑,對曹沾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就好比是人家把姑娘嫁給了我,又給你們說這個姑娘是準備嫁給你們的,哄著讓你們?nèi)寠Z,姬釗的目的何在呢?實際上就是想利用你們矢國的力量來幫助他們散國守邊,達到散國自己的目的。”
聽完劉同的話,曹沾木然,呆呆的不知咋辦?
劉同繼續(xù)道:“我可聽說散國因為守邊不力,已經(jīng)遭到了王室的斥責(zé),王室還說如果散國再不能拿出有效的辦法阻擋戎狄南下的話,王室將對散國采取行動。散國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這才想出讓你們替他們守邊的辦法來。曹將軍,雖然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要以君上的意志為核心,但也不要被人耍了還悶著頭,最后可是要吃虧的。”
“原來是這么回事?”曹沾一臉不情愿的說道。
此時天色已晚,嬴康知道雙方已經(jīng)說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對曹沾道:“曹將軍,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我已經(jīng)備下晚膳,我們一起用膳,邊吃邊說咋樣?”
“這個?”曹沾遲疑道:“太子殿下還在城下等著我的消息,回去晚了不好說吧?”
“曹將軍前來千邑也是為了國家的事情,遲一點早一點也是為矢國的利益,我想太子殿下是會理解的。”
“那也好吧!”曹沾本是一個將軍喜歡喝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在嬴康等人的勸解下,很快就同意留下來跟秦人一起用膳。
酒真是一個好東西,能夠讓原本還比較陌生的幾個人經(jīng)過一個酒場下來,立即就會變得熟絡(luò)起來。原本不應(yīng)該說的話、做的事,在一場酒之后都變成了現(xiàn)實。
一坐下來開始喝酒,曹沾跟劉同就黏糊起來了,滔滔不絕的說著過去的事情,好像二人之間是多年的好友一樣。
其實在矢國的時候,劉同跟曹沾之間并沒有多少交際,而且由于曹沾乃是矢國國君姜無余的鐵桿,背后也沒有少說過劉同的壞話。
現(xiàn)在當(dāng)兩人身處千邑這么一個地方的時候,一切恩怨似乎都消失了。
幾個人坐定后,燉好的野黃羊肉就端上來了,于是嬴康對幾個人道:“諸位,嬴康今日有幸能夠請到矢國的曹將軍來我千邑這么一個偏僻的小地方用膳實在是我們嬴康之幸,秦人之幸啊!來來來,讓我們一起舉樽共飲一樽。”
說罷,嬴康一口喝干酒樽中的秦酒。
“啊---,你們這酒可真烈啊!”曹沾放下酒樽連聲說道,“不錯,不錯,這酒實在不錯啊!”
“曹將軍若是喜歡,回去的時候,我命人給將軍送些如何?”嬴康緊跟著說道。
“這、這,這多不好意思。”曹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哎哎哎,曹將軍難道看不上我們秦人的酒?”嬴康故作生氣的說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見嬴康不高興的神色,曹沾只好說道。
人總是有弱點的,只要抓住了對方的弱點,后面的事情立馬就變得容易多了。
“劉大人,你跟曹將軍都是矢國人,肯定有不少的話要說,你們二人喝幾樽如何?”嬴照在一邊提醒道。
“對對對,該喝該喝。”曹沾連連說道,于是主動端起就蹲對劉同道:“劉大人,本將敬你一樽,感謝你給我們的提醒。”
“好好好--”說罷劉同跟曹沾一口喝干酒樽中的秦酒。隨后劉同對曹沾道:“曹將軍,你不知道啊!當(dāng)初我在矢國的時候可真的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啊!我也不過是為了矢國的利益多說了幾句話而已,結(jié)果就遭人陷害,最后不得不離開矢國,流落他鄉(xiāng)。”喝了點就的劉同話也跟著多了起來。
“你說的對啊!我們這些做臣子能夠替君上分憂乃是我們的本分,可是許多時候,君上依然不理解我們的艱難處境。來來來,你我再喝一樽。”曹沾主動對劉同說道。
望著二人滔滔不絕的說著,嬴康對不遠處的嬴照道:“三哥,你去看看趙伯圉出城沒有?”
“嗯--”嬴照點點頭走出了大廳。
秦人之所以執(zhí)意留下曹沾用膳,絕對不是簡單的吃飯那么簡單。只要把曹沾留在千邑,即等于是把人質(zhì)留在了城里,城外的矢國大軍就不敢對秦人輕舉妄動;還有就是曹沾本是矢國有名的將領(lǐng),只要他不在矢國大軍就失去了最主要的帶兵將領(lǐng),就算是有想法也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