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輕點”艾德蒙攤開眼皮,直皺眉頭:“我還沒死,你小子輕點|”
飛羽輕舒了一口氣,說道:“你要我交她,總要說個名字吧,住在哪里?是男是女?”說完,飛羽指著海洋之心,繼續說道:“還有,這是什么東西啊?你怎么藏在自己的這里”飛羽指了指脖子。
“我沒有時間了”艾德蒙變得極其虛弱,體息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被充道:“總之,這顆海洋之心會引導你的方向”
“算了,太麻煩了,我帶你走吧,把你送到那個地方總行吧。來吧”飛羽抓住艾德蒙的胳膊,準備俯身起背。
“等等”艾德蒙全身仿佛散了架似的,像團爛泥一樣癱軟在飛羽背上:“放下我,小子,我沒看走眼”
飛羽沒有理會,起身跨了出去,在黑暗中奔跑了起來。這時趴在耳邊的艾德蒙一陣巨烈的抽搐,輕輕說道:“小子,別費力氣了,我把內丹給了你,活不成了”
內丹?飛羽停了下來,轉頭問道:“艾德蒙,我沒拿你內丹啊”
“哼哼”艾德蒙嗤笑兩聲,伏在飛羽背上說道:“沒有我的內丹,你化解不了異血殘晶”
飛羽想了起來,當時艾德蒙拿出一個黃黃碗豆般大小了解藥,原來那就是內丹。他有些不解的問道:“內丹是什么?你為什么要給我?要是你不給我吃那個惡心的東西,不就一點事都沒有嗎?”
“放我下來”艾德蒙又是一陣抽搐,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飛羽感緊把他放下,坐在地上手足無措。過了片刻,艾德蒙才恢復過來。不過飛羽卻看到艾德眼睛里突然喚發出一片耀眼的神采,在黑暗中閃爍著光芒。
“哼,這就是你們這個世界所說的回光反照”艾德蒙陡然中氣十足的說道:“飛羽,現在我把能說的都告訴你,總之,請你務必把海洋之心交給她手上”
經歷過生死迭變的飛羽,盡管充滿了無數個疑問,不過現在,飛羽已經不再幼稚了,至少在思想上,飛羽懂得了很多道理,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他不明白的事,與其事事相問,倒不如自己慢慢體驗。聽到艾德蒙說完,飛羽點了點頭,他現在唯能做的,只有傾聽。
“飛羽”艾德蒙變得極其嚴肅,正色道:“她是誰?具體位置?我不能說,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因為我們終生的誓言”
飛羽點了點頭,艾德蒙才繼續說道:“總之,你如果真的愿意幫我,海洋之心會帶你去的”
“艾德蒙,你放心,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為你辦到”飛羽
態度堅決,語氣堅定,他覺得不講信用的人是可恥的。
“好,很好,飛羽,我沒看錯你”艾德蒙點了點頭,說:“時間不多了,我長話短說。我是魚,也是人,你們的世界稱我們為人魚。你可能已經猜到了,不用緊張”艾德蒙拍拍飛羽的肩膀,繼續說:“當年我為了尋找九轉金蓮的果實——異血殘晶,離開了我的家鄉,在你們的國家四處尋訪,爬山涉水,終于被我找到了。可是,那時候異血殘晶沒有成熟,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一株,自然不會輕易罷手,于是”
“于是你鉆進了巢穴之墓,等它成熟?”飛羽接過艾德蒙的話,不可思議的說。
“巢穴之墓?那時候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守了一天,被你們所謂的第九委員會抓了進去”艾德蒙眼睛里滿是怨毒:“他們用盡了方法,想套出我的來歷。哼,也太小瞧老子了”艾德家殘缺不全的身體此刻激動了起來,仿佛又回到當時的情景之中。
看著已經半截身體的艾德蒙,飛羽知道他在里面受盡了折磨,心里驀然涌上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臉上滿不是滋味。
“小子,你看什么,看老子被人活活斬斷,看老子人不人,鬼不鬼,哈哈哈,我不需要你可憐,你算什么東西,老子殺了你,老子要殺了你們,哈哈哈”艾德蒙突然發狂,眼神巨變,目露兇光,惡狠狠的對著飛羽咬牙切齒,仿佛失去了理智。
飛羽急中生智,趕緊抱住艾德蒙,出口說道:“海洋之心,海洋之心”
這四個字就好像一針強心劑,頓時讓艾德蒙清醒過來,他迷茫的看著飛羽,說道:“我剛才怎么了”說完,又想到了什么,嘆氣道:“算了,我說到哪了?”
飛羽松開手,指了指艾德蒙的下半身,點了點頭。艾德蒙輕蔑一笑,說:“他們以為斬斷我強壯的魚尾,就能讓我屈服,哼,我艾德蒙什么時候屈服過。后來,我被關進了巢穴之墓,那里的確是地獄,我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原來我苦苦尋找的異血殘晶就在我的頭頂,而那株九轉金蓮竟然是他們人工種養的。他們利用我們這些特殊人類的血液,來提供九轉金蓮的養份。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異血殘晶為什么叫這么個名字”
艾德蒙說完,已是搖搖欲墜,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似乎隨時可能斷氣死去。飛羽見狀,急忙把艾德蒙放倒平躺,想了一會兒,掐住了艾德蒙的人中穴。
“不用費勁了”艾德蒙無力的說道:“后來的事你知道了,你折騰的天
翻地覆,我才有機會逃了出來。沒想到,沒想到,”艾德蒙忽然呼吸變得困難,一口氣吊了半天,差點就斷了氣。急著飛羽又是壓胸,又是撫胸,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他可以從來沒有碰到這種情況。
艾德蒙回過氣來,眼眸卻已經開始暗淡下去。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可是還有很多話需要交待,不能死,再堅持幾分鐘。艾德蒙閉上眼睛,氣若游絲的喃道:“飛羽,你聽著,異血,異血殘晶的確有毒,我知道,我知道你學過達摩九法,加上,加上我的,內丹,你只會,只會變的更,更強大。記住,你,你往那里走”艾德蒙抬起軟綿綿的右手,指向了東南方向,嘴里只剩出氣,沒有進氣了:“你,你是個好孩子,一定,一定要親手,親手交給她,告訴,告訴她,我,我,愛”話沒說完,艾德蒙雙眼一閉,就此撒手西去。
“艾德蒙,艾德蒙,艾德蒙”飛羽驚慌失措,在艾德蒙身上又推又壓,可是這一次,艾德蒙卻再也沒有醒來。隨著艾德蒙的身體越來越涼,越來越僵硬,飛羽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是一次面對生死離別,談不上害怕,也說不上痛苦。可是,眼前這個死去的老人,盡管有些古怪,盡管充滿了神秘。可是卻歷盡了滄桑,飽嘗了冷暖。看著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艾德蒙,飛羽不由肅然起敬,心里極是佩服,這,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
飛羽擦干眼淚,對艾德蒙堅定不移的說道:“艾德蒙,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完成你的心愿”說完,飛羽從艾德蒙手中拿過海洋之心。那一瞬間,海洋之心閃過一道藍色的光芒,飛羽沒有驚訝,心中一陣嘆息,把海洋之心掛在了脖子上。
月亮這個時候從東南方悄悄鉆了出來,在森林里灑下一片幽幽的潔光。叢林深處傳來一陣猛獸的低吼,飛羽想到了什么,他不愿艾德蒙的尸體變成猛獸的腹中之食,抱起艾德蒙在叢林里一陣急馳,找到了一片泥土松軟的曠地。飛羽運轉內息,十指如飛,很快就刨出個大坑。
飛羽把尸體輕輕放了進去,借著月光,滿臉血漬蓬頭垢面的艾德蒙似乎走得安詳,嘴角仿佛略帶笑意。飛羽慢慢擦拭干凈艾德蒙的臉,心想艾德蒙果然與眾不同,高鼻深目,輪廓立體。飛羽找一些雜草,覆蓋在尸體身上,接著把墳坑填的牢牢實實,這才長舒一口氣。站在墳頭,想起艾德蒙最后一句話,不由觸景傷情。艾德蒙,安息吧,我走了。飛羽默默念道,保佑我平安的逃出去,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她。說完,飛羽看準方向,絕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