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烈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血影桃花受了致命的一擊,孤獨地躺在冰冷的蛇蠍洞裡,而巨大的玄錐依然張牙舞爪。
終於還是沒打過去。
真的要放棄了嗎?其實,聞烈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但他不甘心。紫金山上的快樂,深夜長街灑落的歡歌笑語,抵死的纏綿,還有建設了一半的家。。。。。
痛痛快快地,聞烈哭了個夠。最怕就是半途而廢的愛情,曾經如此殷切盼望過的天長地久,曾經字字句句真切說出的海誓山盟,從此不再繼續。愛情這東西是有自己生命的,一旦生出來,就連當事人都不能說斷就斷。從此,他的愛情就沒有了主人,孤獨地流轉在完美國際裡,在大街上,在紫金山上,寂寂而終,想到這,聞烈更是泣不成聲。
有的愛是錦上添花,有的愛是雪中送炭,而聞烈這一次,則是完全不同的狀況。遇到南宮輝以前,他一直覺得自己生活得很好,很完整,按部就班地活著,而南宮輝的出現,提醒他,原來,每個人都只是半圓,沒有另一半,根本不能算完整。原以爲,緊緊的擁抱,填補南宮輝,也能夠完整自己,可是他錯了。牽手,是兩個人一起完成的動作。
分就分吧。在這個家的夢裡,一切都是聞烈自己打造的,南宮輝何曾出過力?只要換一個主人公,依然是完整的夢境。任賢齊曾經唱過:“他若不珍惜就讓他後悔沒資格有你的愛。。。。。”
哭夠了,聞烈擡起頭再看遊戲裡,呆住了。
玄錐早己不見蹤影,地上掉落了一地的金錢。這說明,玄錐剛纔也被打死了!
怎麼會呢?明明在倒地前,看到玄錐還有一點血的,它怎麼會自己死的?
聞烈突然間想起,最後的羽箭之前,血影桃花還放了一個神雷,這個被很多人說是垃圾技能的技能,他也學到了四級,可以在十五秒種內帶來持續的傷害。。。。有可能,在血影桃花倒地後幾秒,持續的傷害就耗盡了玄錐的最後一滴血!!
居然是同歸於盡!那,要放棄,還是要堅持呢?
不中用的聞烈,居然又開始猶豫起來。
而這個猶豫,在第二天中午就被粉碎了,因爲南宮輝的一個電話:“聞烈!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房租的押金拿到了,我要請你吃飯!”
多難得,南宮輝大人要請吃飯了!聞烈的心立刻就軟了下來,帶著白癡般的笑容發了好一陣呆,害得對面的孫老師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喂,怎麼了?感覺春心蕩漾啊!”
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就能這麼大膽呢?聞烈臉一紅,尿遁去也。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聞烈幾乎是一蹦一跳地來到約會的地點,新街口的豪享來。記得第一次約會,從紫金山上下來就是豪享來,雖然那是另一家,然而在相同的連鎖店裡用餐,對聞烈來說依然很親切。
幾天不見,南宮輝似乎更帥了一些。聞烈問起他工作的事,說老趙回話,找到人了,估計在七月中旬就能上崗。這是一個大好消息,聞烈高興地碰了杯。真不知道爲什麼要那麼多愁善感,日子難道不是一天比一天過得更好嗎?
吃完晚餐,走出餐廳,轟的一下熱浪襲來,把人衝得老遠。南宮輝擦擦汗道:“真熱!咱們晚上幹嘛去?”
嗯。。。這依然是個大問題。回海棠裡吧,肖然的老婆孩子在,再說也沒有什麼娛樂項目。要麼就去做推拿吧。南宮輝經常熬夜,身體太差,要多做這個。當然,在這之前,似乎還可以去蟲蟲的奶茶店裡轉轉。蟲蟲早就嚷著說要見南宮輝的,這不正好嗎。
兩人晃到蟲蟲的奶茶店,正好蟲蟲在。聞烈悄悄跑過去,拍出兩張十元鈔票:“來兩杯百搭奶茶,大杯的!”
蟲蟲看到聞烈,立刻眉開眼笑:“我說情種,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又一眼看到聞烈身後的南宮輝,立刻拉長了聲調道:“譁,這就是姐夫吧?”
立刻把聞烈鬧了個大紅臉,給兩人介紹道:“這是蟲蟲,這是南宮輝。”
南宮輝倒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道:“這店裝修得不錯啊!”嗯,還挺會交際的呢。
這算第一次正式把南宮輝帶進自己的朋友圈吧?聞烈當然很在乎蟲蟲的意見。趁南宮輝走到邊上抽菸的時候,悄悄地問蟲蟲道:“怎麼樣?”
蟲蟲很肯定地點頭道:“不錯!比你以前的那些都要好多了!有品味又有氣質!週六我們家去中天娛樂宮,你帶他一起來玩嘛!我過生日!”
能得到蟲蟲的認可,聞烈既高興又忐忑。被祝福的感覺真的挺好,不過。。。。南宮輝真的有這麼優秀?
到了推拿店,兩人熟門熟路地享受了一把,在結帳的時候,聞烈很自然就報出了自己的卡號,沒想到負責結帳的小妹妹說:“你的卡上只有十二元了。”
南宮輝笑道:“我都來過好幾次了!”
聞烈拿過簽名本看了看,南宮輝確實來過五次,把卡里的餘額基本都用光了。暈,沒有現金,聞烈用信用卡又充了兩佰進去。這張卡,還是第一次用,沒想到就是透支。等發了工資再填回去吧。
南宮輝道:“我有時候沒事,就到你家附近上網,然後也會來這裡做做足療。”
“爲什麼要跑這麼遠?你到莫愁新寓應該更近啊!”
“遠歸遠,不過離你近。”
是嗎?言語中似乎聽得出南宮輝的依戀和無聊,聞烈爲之很心軟。原來自己在家裡開開心心打遊戲的時候,南宮輝就這麼百無聊賴地遊逛?
時間已經將近十點,聞烈得回家了。南宮輝送他回家,一路上玩起了非常幼稚的遊戲,石頭剪子布,誰羸了可以向前大邁一步,看誰先到紅綠燈。兩人旁若無人地玩著遊戲,哈哈大笑,快樂無比。
其實,旁人看著這樣的大人玩兒童的遊戲,也會覺得很有趣的吧。所謂的兩小無猜,是不是就指的這種狀態?
到了聞烈家小區花園裡,聞烈突然想起來要給南宮輝唱一首歌,《誰知道》,是爲肖然寫的,新作品。
《誰知道》
自從那天遇見你 我的心開始流浪
直到現在依然無處安放
曾經有人問過我 是否後悔過
我笑著搖搖頭 看雲來雲往
回憶是種間歇病 越到黑夜越猖狂
偷偷改寫當年事實的真相
既然註定無法遺忘 何不就原諒
反正如此愛過今生無憾
當年我們的綻放
將整片天都照亮
誰知道夜那麼長 那麼長
愛情燒得輝煌
驚心動魄地鋪張
誰知道風那麼狂 那麼狂
聞烈的聲音,還是很有些民謠歌手的質樸,歌聲輕輕漾開去,在小花園的花樹間飄揚。池塘裡有魚躍起,突然邊上的樹上也有知了吱地一聲驚起,飛往另一棵更高大的樹。
南宮輝不無嫉妒地道:“爲什麼是寫給肖然的?什麼時候給我寫一首?”
“快樂的時候很難寫的,真正好的歌,都是從傷口裡流出來的。我跟你感覺這麼好,哪裡寫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