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明在林昊的安慰下,不僅沒有感覺到好受一些,反而心里愈發(fā)苦悶。
他不是不知道“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可是知道和實施是兩碼事。
他做不到林昊這樣未雨綢繆,畢竟也是自小錦衣玉食慣了,當真的吃不得那么多苦。
他抿了抿嘴:
“我……”
“既然你著急離開,那現(xiàn)在就走吧。”
林昊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話鋒一轉(zhuǎn)又道,
“不過你身上的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現(xiàn)在走,出去了可就不好治了。”
若不是林昊提醒,慶明就真的忘了這件事情,雖然還是很害怕,但是林大哥都這么說了,那他就沒什么顧慮了。
于是,慶明在明煙泉泡泉水療傷,林昊則是帶著青漁,在這附近查看,尋找離開的出口。
據(jù)青漁所說,只要能找到出口,就是樂圣山深處的出口。
然而兩個人找了許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稱為出口的地方。
“林昊,我看你們就不要找了,沒有什么出口的。”
青漁打了個哈欠說,
“我在這里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人,更不用說有人進來又出去。”
如果真的那么簡單,那這樂圣山,就不會如傳說中的那樣神秘了。
是嗎?
林昊心想。
他忽略青漁的話,在泉邊轉(zhuǎn)了一圈,在青漁忐忑的神色中,扭頭看向眼前深不可測的泉底。
如果岸上沒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明煙泉。
“小丫頭,你說,這泉底,是不是還藏著什么?”
林昊神色如常,風(fēng)輕云淡的道。
沒錯,他就是在試探青漁,從方才他就察覺到了,這個丫頭是在刻意引導(dǎo)他們,讓他們覺得自己當真走不了了。
她先是博得林昊的信任,接下來要她解除封印放了出來,然后又告訴他這里其實是地下世界,說什么他們早就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地下世界。
他側(cè)首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青漁,眼中帶著令人看不清的神色。
如果他沒有猜錯,他和慶明來到地下世界,真正的時間,應(yīng)該就是從他拿下那朵蓮花起。
青漁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被識破了,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識退后一步。
我也不是想要害你們,就是想要讓你幫我個忙而已,沒必要這么“兇神惡煞”的吧?
林昊不理會她的心虛,徑直的向泉下游去走去。
“林大哥,怎么了?”
正泡在泉水里的慶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見林昊緩緩走了過來,剛問了一句,就被林昊一把拽住,拖進了泉底。
他立即閉上眼睛,正要掙扎,就感覺身體逐漸下沉,直到不知多久后,雙腳落地。
他急忙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站在泉底了。
“想離開嗎?”
林昊淡淡道。
這出口,定然就在泉底,只要想辦法尋找,就一定能找到。
“當然想了!”
慶明帶著委屈點頭。
他在這里泡了好幾個時辰,身上的傷早就好了,再好的東西也不能吸收過度,他自然是不愿意被繼續(xù)困著。
林昊輕笑,帶著他在泉底一點點的找。
青漁漂在水中,一直跟著他們,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一個方向偷看。
她被人封印在這泉底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有人進來陪她,她才不要林昊這么容易離開,再者真的想離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泉底就這么大,他們一起尋找,也總歸是會發(fā)現(xiàn)不尋常的地方。
半個時辰后。
明眼泉底某處,林昊突然停了下來。
在他們面前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雕塑,被雕刻成巨獸的樣子,十分突兀的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只巨獸下半身埋在泉底泥土里,露出來的上半身丑陋無比,長著四條胳膊,八只眼睛,長著血盆大口,似乎想要將眼前的東西,全部吞下去。
林昊皺眉看著這雕塑,在青漁驚恐的目光下,緩緩游了過去。
他細細地打量這雕塑,試圖用威能來試探,或許這就是打開出口的鑰匙。
“林大哥,這個東西看起來好嚇人啊。”
慶明打了個哆嗦,
“這明煙泉不是可延年益壽,療傷嗎?為何泉底會有這么多奇異的東西?”
先是人面魚,緊接著又是這個雕塑,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姑娘。
林昊伸手敲了敲那雕塑,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不知……”
“小心!”
就在此時,青漁尖叫一聲,指著那雕塑頭頂,瞪大了眼睛。
林昊抬頭看去,只見雕塑那八只眼睛處的石頭緩緩脫落,露出大小參差不齊的眼珠。
那些眼珠在這雕塑眼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帶著幾分被打擾輕眠的不悅,慢慢向下,齊齊的對著方才敲了它的林昊。
緊接著,在林昊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它身上其余的石塊也繼而脫落,露出坑坑洼洼的表皮,顯得愈發(fā)丑陋不堪。
它那張血盆大口又長大了很多,對著這困了它不知多少年的明煙泉,發(fā)出震天動地的聲音。
“吼!”
伴隨著它的聲音,泉水被刺激得泛起巨大的波浪,向四周翻涌奔騰。
處在它最近的三人毫無疑問地被波及了。
青漁見機化作紅煙鉆進了林昊的手臂,而慶明則是被這猝不及防的變故,打得飛出去好遠,多虧了幾個人面魚死死的拉住了他,才免得他被打出水面。
林昊以威能匯聚在足底,牢牢的穩(wěn)住身形,好半天,才堪堪穩(wěn)住。
過了足足小半柱香的時間,泉底的浪才慢慢變小,最終化為烏有。
林昊趁此機會游出去好遠,在安全位置停下,逼出了手臂圖案里的青漁。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冷冷地看著青漁,咬牙問。
這怪物的存在,明顯青漁是知道的,可是她就是隱瞞不說,難道是打算借機殺了他們嗎?
青漁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嘴巴一撇,眼眶中淚水打轉(zhuǎn)。
這也不是怪她啊,這怪物自從她來到這里起就在這了,那個時候就是雕塑的樣子,這么多年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她是真的以為,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雕塑,不知道誰留在這里嚇人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青漁不住地搖頭,
“你不要冤枉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林大哥,小心,它動了!”
慶明剛從暈眩中回過神來,就看到那怪物將手從泥土里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