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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計中計

黑夜的山中,陰風陣陣,夜梟聲聲,充滿了異常神秘的氣氛,讓人心驚膽寒不已。人總是對自己不知道的事物充滿畏懼的,而黑暗則是這畏懼的最好催化劑之一。

山道盤纏而上,一邊是樹木叢生的陡坡,一邊則是萬丈的懸崖深淵,整個道路只有一丈多寬闊端的是險惡無比。

不過,走到這裡已是比前頭要安全許多了。至少這裡還可以讓幾個人並排的通行,還可以走過一兩匹戰馬,可不像前頭人都得貼著山壁小心而行,戰馬都要一點一點的朝前而拱。

“這可是真真正正的險路啊。這樣的險路想必真的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吧。”夏侯淵小聲嘀咕著。他正想找幾個能給自己湊趣的人呢,但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在想起眼下最關鍵的事情還是行軍之後,他擡眼看了看很快就要露白的天空,便喚來那探查道路的小兵,直接問他:“從這裡到陽平關還有多少遠近?”

“快了,快了!通過眼下的這一段山腰,越過那道山樑便可以看到一條官道,那條官道可是從陰平直通陽平關的官道,是插往陽平關之後的,仔細數來大約還有六七裡的路途。”小兵詳細的解釋道。這路他也沒有走過,但他卻是仔仔細細的詢問了在前頭行走的嚮導的,儘管實際操作還很問題,但用臉上的兩片皮來做出解釋還是完全可以的。

“那就再走吧。”夏侯淵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便縱馬跟在了隊伍的後頭。在他的左右,護衛著他的不是他自己親衛,而都是一些身手普通的士兵。

接下來的路漸漸變得寬敞起來,雖然一邊山林、一邊懸崖的地貌並沒有多少改變,但漸漸變得平坦的山道和漸漸開闊的眼界,以及那漸漸開明的天色,都讓走了一夜的士兵心情漸漸的放鬆起來。他們不那麼緊張了,卻也感覺到自己肚子的叫喚。

心情的轉好,竟然會讓自己士兵變得疲憊,這似乎是一件猶如天方夜譚般的事情。但這樣的事情看在夏侯淵眼中卻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了。作爲一名老將,他早就知道在走了一夜的山路之後,自家的人馬已確實疲憊了,前頭之所以沒有顯現出來,完全是那一口不肯放鬆的氣憋著,眼下既然已經到了鬆一口氣的時候,自然這份疲憊透了出來。

“等過了這道山樑,便讓他們休息一陣吧。那裡離陽平關也近了,正好可以整頓一下隊伍做那最後攻擊的準備。”夏侯淵想了想這麼說道。隊伍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了,他清楚的明白若不讓他們就此休息一下,只怕即使大家都能堅持著趕到陽平關下,只怕也不能對陽平關發動猛烈的進攻。“那隻能打草驚蛇……!”他知道這一點,明白這其中究竟是孰輕孰重,自然也就願意消耗那麼半個時辰來促成此事了。

得了自家將軍的準信,疲憊的士兵們再次咬牙堅持了下去,他們邁開自己的腳步快速行軍,都期待著能夠迅速的到達將軍口中的那塊能夠讓自己這些人休息的地方。

然而,他們最終還是到不了哪裡了,也不可能再擁有休息的機會。因爲在他們右側的那片山林之地中猛地暴起一陣喊殺之聲,卻是無數的李晟軍士兵從其中站起,高喊著朝他們殺來。

“敵……敵襲!”曹軍的士兵猛地發出這一聲驚叫,隨之便混亂起來了。

不得不說魏延伏擊曹軍的時刻選得十分正確:他派人殺將出來的時候,正是夏侯淵那打著帥旗的前軍已過,而夏侯淵的後隊尚未上來的時候,他攻擊的是夏侯淵軍的中軍,是這一整個長蛇行軍隊形的腰部,他是要將曹軍這條大蛇攔腰截斷。

因爲夏侯淵的帥旗是在前軍打著,所以魏延也認爲夏侯淵本人是在前軍——事實上他也在這朦朧的昏暗中看到了有那麼一個身著金甲的大將跟隨這前軍一起過去。一切都是那樣的符合常理,可哪裡能想得到眼下的夏侯淵竟是在自家軍隊的後軍之中呢。

沒有得到夏侯淵在自家軍隊後邊的情報無疑是魏延的一個失算,但卻是夏侯淵本人的成功。當魏延帶領著人馬大肆屠殺自己那被困在山道之上的中軍士兵的時候,站立在後邊的夏侯淵卻開始整頓自己的軍馬了。

“果然是如此啊。”看著這早就想到的伏擊,夏侯淵臉上綻開了笑顏。

“果然如此?難道將軍您很早就猜到了這一點?”聽到夏侯淵如此說,看著夏侯淵臉上的笑容,對這一切都抱著懷疑的小兵大著膽子小聲問道。

“那是當然!”夏侯淵興奮的點了點頭:“若不是我早就曉得了這一點,我怎麼會沒事幹的跑到這後邊來呢?”

“這倒也是啊。”小兵迅速的拍馬上去:“將軍,果然厲害,一下子就看破了敵人的陰謀。”

“呵呵,那是自然。”夏侯淵高深笑了起來,言語中頗有些自得,他大聲的喊道:“兄弟們跟我衝上去,消滅敵人,取得勝利就在眼前。殺!敵人中計了。”

“噢!殺啊!”在夏侯淵的這一聲怒吼之下,曹軍的後軍猛地爆發了他們的力量。此刻他們並沒有被這混亂所影響,也沒有出現什麼軍心浮動的情況,在他們身邊的大將軍夏侯淵的鼓動下,他們被殺敵立功,升官發財,封妻廕子的美好前程給打動了,各個都吶喊著揮舞著他們手中的兵刃跟隨這夏侯淵衝上前去,殺進了那個混亂戰局之中。

說實在的,山道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戰場。因爲它不夠寬闊,總是限制軍隊兵力的投入。這一點不論對敵還是對己都是如此。魏延原本的計劃,便是執行已是很正統的伏擊:在放過夏侯淵自己所在的前軍之後,直接引軍殺奔夏侯淵的中軍,將之擊潰,引動後軍的退卻,而從背後直擊夏侯淵的前軍,將夏侯淵斬殺於當場。

這樣的計劃絕對不能說不好。如果夏侯淵沒有看破李晟的計劃,而按照一般的慣例把自己安置在前軍的話,魏延的這一計策絕對是會讓夏侯淵連哭都哭不出來,很是悽慘的成爲曹仁第二的。但事實存在的情況,卻是沒有如果的。不知怎麼的,夏侯淵居然看破了魏延的計劃,並以此而做出了針對性的防禦,這便是眼下真正的戰局。

在魏延正源源不斷的將自己潛藏在埋伏點中的士兵釋放出來投入到這一片狹長的戰場區域的時候,夏侯淵領著大批人馬衝了上來,打斷了魏延手上的工作,殺了魏延一個措手不及。在這之前,魏延是根本就沒有想到夏侯淵是看破了自己的佈置的,他也不曾瞭解曹操手下的軍隊居然還具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而在這之後,他明白世上的聰明人還是很多的,計策並不是只有自己一人會用,同時天下的前兵也不是隻有自己一家擁有。

“該死的我似乎小瞧了天下人了啊。”魏延苦笑著,手中的長刀卻是毫不留情的揮出,在空中掠過一道藍色的光芒。那是刀的光芒,它很是耀眼,也很致命。一記光芒揮出瞪視有四個曹兵的頭顱噴著血飛舞上天。魏延的悍勇在這一刻可謂是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曹軍之中竟然無人是他一合之將。

魏延的苦笑,所言的低沉的話語似乎是在承認了他自己錯誤,然而他手中長刀的揮舞,所展現出來的總總強悍的武勇,則是向所有人表明他正在努力的糾正這種錯誤。普通的士兵對此知道些什麼呢?他們並不曉得那麼多的框框條條,他們不會去真的怪罪之家的將軍是不是真的在使用計策上有什麼錯誤,他們看到的東西很簡單,那就是隻要在這樣危險的戰局之中之家的將軍依舊和自己站在一起,這邊足夠了。當魏延將他武勇展現出來的時候,受到魏延的武勇所鼓舞的李晟軍士兵也奮發了起來,手中的戰刀在他們用力的把握下發出微微的顛鳴,隨著他們那悍不畏死的一次又一次的揮出一口又一口的痛飲著曹軍士兵們的鮮血。在夏侯淵的出擊下,中了計的魏延所部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處境的危險,依舊死命拼搏著。

“難……道……你……們……就……不……知……道……你……們……已……經……輸……了……嗎?”十五聲如雷的怒吼從夏侯淵的口中發出,他原本以爲一旦中計魏延那邊就將出現迅速崩潰的情況,但卻不想自己還是太低估了魏延和其所統領的這支部隊的強悍——他們即使中計依然能爆發出如此的戰力,這讓夏侯淵覺得棘手,也覺得惱火起來。夏侯淵大踏步的縱馬前進著,他一邊前進一邊怒吼,手中的大刀不停的朝靠近自己的敵人身上招呼,每吶喊出一個字,就奪取一名李晟軍士兵的性命。所展現出來武力和氣勢也是頗讓人側目的。

慘烈的戰鬥就在兩方都不願意弱了自己氣勢的勇猛主將帶領下就在這狹長的山道上展開。伏擊與反伏擊,中計與反中計,在這裡都變得不那麼重要起來。因爲戰鬥到了現在,真正起作用的已不是計策方面的效果,而是雙方士兵彼此間所憋著得那一股悍勇之氣了。

“殺!”一名曹兵怒吼著,右手的單刀直直的刺入一名李晟軍士兵的肚腹之中。他的刀式十分狠辣,在這麼一擊即中之後,他右手攥著刀柄狠狠的旋轉起來卻是一下子將那李晟軍士兵的腹腔絞得稀爛。劇痛直接刺激著那名李晟軍士兵的腦筋,他明白自己已經不成了。當下確是不退反進的迎上去,任由那鋒利的刀刃透體而過,直到他那還算是有力的雙手重重的搭上了那刺中自己的曹軍士兵肩膀。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在扳住對方的肩膀之後,他選擇了倒下。利用自己身軀的重量將那人撲到餘地。這一切進行的都很成功。隨著他的用力,倒地的兩人,便如那麻花一樣扭轉起來,他們的四肢糾纏在一起,整個人體不斷的在地上翻滾著,漸漸的接近了山道的邊沿,就這樣直直的墜落下去。不久就發出“噗……”的一聲隨之歸於平靜——兩人居然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這樣的結局似乎很悽慘,但在這個戰場上卻不止一次的再現。同歸於盡的事情不斷髮生著:有像那兩人一般雙雙滾落山崖的;有互相糾纏著扭打,雙雙頭破血流而亡的;也有彼此刺中對方的要害各具僵持而逝的。在這個充滿了慘烈之氣氛的戰場上,雙方的戰鬥亦是慘烈不已,死亡不再是令他們畏懼的事情。在漸次瘋狂的他們腦中所思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殺敵。

兵對兵的廝殺已經進行了許久,將對兵的屠殺也在絢麗的刀光中越發的令人賞心悅目起來。隨著雙方的戰鬥越來越變得激烈,將對將的廝殺終於在兩人碰面之後展開了。

“當……”一聲清鳴響起,一團絢麗的火花在空中爆出,隱隱映著一抹藍色流光的刀和一柄樣式古樸的鑌鐵刀交擊在一起卻是勢均力敵的反彈起來,它們各自的主人,也不由自主的在這樣的大力之下兩人帶馬的後退了幾步,很有些駭然的互相朝望著對方。

“夏侯淵果然是曹軍中有數的智勇兼備的將軍啊。居然能和我打了這麼一個平手?”魏延看著模樣威風凜凜,臉上卻有些驚疑不定的夏侯淵,心下感嘆道:“真是盛名之下無虛事。搞不好我今日就要栽倒這兒了。”魏延知道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是有奇志,善行險,卻不怎麼計較後果的人。對於今日的戰鬥,他想到了自己伏擊敵人成功以後的種種,卻沒有思考這伏擊萬一不成功之後該如何脫身的情況。如此的錯誤,魏延自是懊惱不已,不過眼下的他還沒有多少功夫來檢討自己,因爲擊退面前的敵人,比這檢討要重要的多了。

魏延狠狠的瞪著夏侯淵,夏侯淵也直直的盯著魏延。相較於魏延對於他夏侯淵“盛名之下無虛士”的認知,夏侯淵對於魏延居然能和自己一戰還是很有幾分驚訝的。他當然知道魏延是李晟軍中手下的大將,可這大將在以往的戰鬥中並沒有和什麼有數的名將鬥過,夏侯淵便也很自然的認爲,他只是在治軍上有幾分本事。對於這樣的謀將,他本來打算是前衝而去一口氣將之一刀兩段的,但就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能了。因爲對方不但是謀將還是勇將。

“該死的……看刀!”夏侯淵厲聲吼著,手中的鑌鐵刀猶如一面寬大的扇門一般掃出,陣陣的顛音在刀鋒上鳴起,長刀的鋒利尚未抵達魏延的身上,魏延便感受到一股有如刀刃一般的銳風朝自己的要害壓來。

“果然很強,但是我也不弱啊。”魏延喃喃之語的道了一聲,眼中的精芒猛地的暴起,一股驚人的氣勢從他的身上迫開。對於夏侯淵,那橫掃過來的利刃,他手中的藍芒盡是由下而上的反撩而起,一下子重重的擊在了夏侯淵那鑌鐵大刀的刀柄之上硬生生的將夏侯淵的刀勢擡高的許多,使其那驚人的刀氣不往自己的要害而來,而是凌厲的從自己的頭頂上飛過,完全落出了一個空檔。很顯然,這是魏延找出一個合適的時機,做出了一個合適的攻擊所造成的結果。

一擊之下居然被對方鬧出如此大的一個破綻,儘管夏侯淵已然曉得魏延確實有和自己一戰的能力,但對於魏延居然能如此精準的算出一切還是很有幾分佩服的。不過佩服歸佩服,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否則,等魏延的下一招壓來,自己可就真的要戰敗身死了。對於這樣的結果夏侯淵當然不願意接受。可此刻他的中門已然大開,魏延只要將手中的刀勢稍稍的往前一送就可以讓他開膛破肚,端的是危險的緊。怎麼辦?收到回擊已然不成。夏侯淵乾脆一狠心下來,將自己的身子往一邊右邊避去,緊接著以單手持刀之勢將自己那足足有六十斤重的鑌鐵長刀猶如長槍一般朝前直刺而去,卻是斜下里瞅著魏延的肋下不放。“以攻代守,以進代退,圍魏救趙。”這便是夏侯淵眼下這一擊的想法。

夏侯淵的這一變招可是讓魏延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破掉對方的一式之後對方居然還有這樣的應對之舉。雖然這樣的反擊,在戰場上也不怎麼少見,可那都是一些使用長槍的將領運用的招數。若夏侯淵是長槍將的話,魏延當然會實現警惕著。可夏侯淵用的是大刀啊。居然還能用這樣的絕招,可見這夏侯淵的臂力有多強了。沒有辦法,看著夏侯淵的舉動,魏延當下只好硬生生的止住自己上撩的刀勢,改撩爲砸,將刀柄在自己的手中撞了一個半圈之後,總算是在其大刀刺刀自己身上的一刻之前,將夏侯淵的刀給砸了下去,與危急之中再救了自己這麼一回。

用言語描述是如此瑣碎的事情,但在真正戰場上,魏延和夏侯淵如此交換了兩招卻是非常迅速的。儘管他們兩人手腳上的動作還沒達到那種讓人看上去萬道殘影而過,轉息之間卻以交換了千百招的水平,但在眼下這個昏暗的戰場上,卻也還是沒有多少人可以看得清他們所做的一舉一動。在大多數人的眼中,魏延和夏侯淵這兩個勢均力敵的大將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上遭遇在一起之後,便迅速的貼身短打起來,手中的招式已是有些模糊了,大夥兒大體也就聽得那兵器的交鳴聲不住的想起,兩兵相交的絢爛火光不住的爆起罷了。

“兩位將軍打得可真是激烈啊。”聽著耳中響起的聲音,看著那一團團在眼前閃逝的火花,一般的士兵大都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哪裡知道如此激烈的高強度大都不是魏延和夏侯淵兩人有意要如此,而是眼下這個狹長的地形限制了他們的交馬,而不得不用近身短打的方式來造成這一切的呢。

這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有可能,魏延和夏侯淵都是絕對不會有這樣激烈的戰鬥方式來進行戰鬥的。畢竟,這樣的激烈的拼鬥對他們兩人之間的體力消耗實在太大了。原本只能交手一二十個回合的半個時辰,眼下卻讓他們交手近五十幾招。由於刀刃總在他們眼睛的視線中打轉著,他們彼此之間的精神倒是都緊張的很,就如那張開的弓弦一般繃得緊緊的,哪怕在給他們加上一絲力都會嘣斷。

此刻天色已經開明瞭,淡淡的朝雲在天上浮著,輕飄飄的遮住了那金色的陽光。也許這是太陽的意志把,人類自相殘殺所造成的血腥是這些超然於物外之“人”所不想見到的。於是,他們躲閃起來,因爲這些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無聊。

不過太陽的不忍心不能夠制止地上血腥廝殺的繼續同樣對勝利抱有很深之渴望的兩軍的廝殺,到此刻已完全成了意志的拼比。作戰的雙方的體力隨著時間的推移已是消耗得差不多了,不管是身爲伏擊一方李晟軍魏延部,還是走了一夜山路的夏曹操軍侯淵部,在這廝殺了近兩個時辰之後,都已經很有些精疲力竭。他們之所以還在戰鬥,不過是爲了胸口中那一個不服輸想法。對於這一戰,他們似乎都有務必要求取勝利的理由:李晟這邊是爲了勝利所帶來的利益,而曹操那邊這是爲了勝利而帶來的自尊。他們兩邊都認爲自己的理由是高尚的,自然也都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反正對方也差不多是強弩之末了,只要我們再加一把氣力,努力一番就好。”他們如此想著,更是用自己的意志,吧自己吃奶的氣力都使了出來。戰局依舊在混戰中維持了一個勢均力敵的狀態。

如果沒有更多的意外情況出現的話,那麼這戰局在維持了一段之後,最終會以曹軍取勝的結果來結束。畢竟和只帶了五千人前來偷襲伏擊的魏延相比,夏侯淵親自率領的這一路人馬雖然也是偏師,但也足足擁有兩萬之衆,在兵力上是魏延的四倍,自然能在這該死的消耗作戰中取得最後的勝利了。對於“拖下去對自己有利”這一點,曹軍的人們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儘管戰局還在交錯著,他們卻已經從這拖延下來的戰局中看到了勝利的光芒。

“堅持下去。”儘管雙方都抱有相同的想法,但不得不說,曹軍這邊的底氣卻是比魏延那邊充足許多。

時間再次於廝殺中延續。隨著這時間悄然而逝,山道上的戰局也漸漸變得明晰起來:夏侯淵和魏延兩人還在那邊激烈的打著,他們似乎都擁有使不完的氣力一般,在戰了一個時辰之後還是一副勢均力敵的模樣;而士兵對士兵的戰鬥,卻已經有了上下的區別——依靠人數的衆多,曹軍的士兵漸漸的將李晟軍的人馬給壓制下來。在狹長的山道之上,曹操軍這一萬多人馬首尾一合,卻是把李晟軍給包夾在亥心。雖然喊殺的聲音眼下還在繼續著,但只要仔細的一聽辯,便曉得,曹軍那邊的喊殺聲是越來越充滿了歡愉之情的,而李晟軍那邊的喊殺聲則越來越是不甘。

是的,他們不甘。如果不是他們的人數太少,他們計策又被曹軍給看破了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如此的。可現實沒有如果,當這殘忍的現實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對此還有別得什麼辦法呢?算了,拼了!殺一個保本,殺兩個便算是掙了。眼下的他們大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去戰鬥的。

戰!戰!戰!魏延手中大刀依舊威風凜凜的橫掃著,與夏侯淵你來我網的交手,看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求把敵戰”的樣子,其實在他的心裡,卻已是把眼下的戰局瞧得明明白白了:夏侯淵帶來的兵馬原本就比自己伏兵多,而且自己是放過了對方的前軍,直攻對方中軍的,本以爲可以將這些人一掃而滅,但不想遭遇到了眼下的這種情況,自己固然是擊潰了對方的中軍,可對方的前軍卻和有了眼前這個名將夏侯淵存在的後軍一齊殺來,將自己團團的包圍住。由於對方的人馬衆多,自己竟是左衝右突衝殺不出去。儘管自己眼下還能夠和夏侯淵搏鬥著,但自己的手下卻已經在這樣拉鋸的消耗戰中一點一點的減少,眼見就要全軍覆沒了,這可怎麼是好?

“該死的,夏侯淵啊。以前可沒有想過他竟是如此的難纏。”魏延暗自咒罵著夏侯淵,眼睛卻閃爍著試圖尋找一條可以突圍而出道路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氣力,已是十亭之中去了八亭,所剩的兩亭也不過就供自己在堅持一陣而已,而自己對面的敵人,那個和自己交手的夏侯淵卻是收到自家隊伍勝利在望的刺激憑空有多了幾分力道來。這對自己可很是不利的,別得不說,魏延都有些擔心自己會被對方活活的給累垮。

“這可不行。”魏延如此想著,手中的招式卻變得凌厲起來,竟有使出了同歸於盡式的打法。

對於這般猶如瘋虎一般的拼殺,如是在先前,夏侯淵或許還會與他拼搏一番,可在眼下,眼見勝利就要到手了,夏侯淵卻不願意如此的拼命,他當下錯馬幾步避開了魏延如此兇狠的招式。正待進一步的進行避讓之後的進擊呢。卻見那魏延高喊一聲,卻是縱馬狂奔而逃。

這可是很不要臉的行爲了,當下夏侯淵心中自是一陣的腹誹,並迅速的傳令下去:“後軍給我壓上,把敵人給我追下來。”他可不願意自己好不容易逮著了這麼一員李晟軍中的大將,就此順順當當的跑掉,他還設想著能夠抓住他來做爲自己戰功之一呢。畢竟眼下的這場戰鬥雖然因爲對方此刻的逃亡而讓自己鎖定了勝利,可對方拼死的相搏卻也讓自己這邊的勝利變成了慘勝。對方用在這兒進行伏擊的部隊只有區區的五千人,由此看來對方的陽平關還是有大軍駐守固若金湯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就算再怎麼大膽,也不可能就這樣憑著手中的一萬多殘軍殺上陽平關去啊。可想見,陽平關的戰果,自己是得不到了,既然如此,若還不能擒拿住對方一員有名的將領,以此來說明自己勝利的輝煌,那自己又如何能宣稱自己是大勝呢?

“必須把對面的那個魏延給拿下啊。”他這麼想著卻是越加嚴厲的吹動起自己的後軍來。

戰場的局勢到這兒又發生了變化:隨著魏延的戰敗而逃,李晟軍的士氣也在一瞬間轉爲“低落”,他們不再敢和自己面前的曹軍士兵交手,俱是心驚膽戰的轉身奔命。其間或有手足無措者,皆被從後面追上來的曹兵給一刀兩斷。僅僅在眨眼的一瞬間,李晟軍的士兵便被曹軍鯨吞了兩百有餘。

如果是在平時,魏延發現這樣的問題絕對會心痛的。但在眼下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卻哪裡還有時間顧及這檔子事情。夏侯淵帶著曹軍不斷的在後方追來,使得他不得不徒命前奔。他知道在因爲整個戰場的狹長使得曹軍分作前後兩個方面之後,夏侯淵自己能夠控制的也只有後邊的一個部分,至於反轉壓來的前軍,那只是按照夏侯淵原本的規定行事,根本就不會有自己的主張。也就是說如果自己不顧一切的前衝,直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話,自己還是很有可能透陣而出,求得一條生路。

思及於此,魏延不得不奮起自己殘存的氣力,越加瘋狂的揮舞起自己手中的長刀殺進了夏侯淵部的前軍之中。在這裡他沒有遭遇到什麼有力的對手,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小兵,一個又一個能夠輕而易舉的被自己斬殺,卻又不斷涌上的僂偌。面對於這些根本殺不絕的人,魏延又一次發現自己失算了。他身上的氣力不斷的在長刀的揮掃中消耗著,這一動手竟然連歇一下,緩和幾招來換取自己回力的時間都沒有。他只能不斷衝殺,不斷的揮招,不斷的將自己所遭遇的敵人消滅,一切都是在迫不得已之間完成的。

“混賬,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一個頭啊?”魏延對此頭痛著,卻又沒有任何辦法。一點一滴的沮喪在他的心底滋生,有時候他根本就覺得就此散了最好,但他在每下一次這樣的決心之後,卻迅速的反悔了:“自己的功業還沒建立,自己還沒有在青史上刻下自己的大名,自己怎能如此死去呢?”一想到這個,他魏延又不得不再次的振作起來。

時間就這樣在難耐中過去,在反覆的掙扎中,猶如一部殺戮機器般不斷斬殺敵人的魏延,越加顯得不堪起來。豆大的漢水在他的額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創口,在他的身上顯現,戰鬥到了現在,他也不是毫髮無傷的。此刻他的身上衣衫已經被鮮血,這其中的鮮血固然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還是屬於敵人的。

時間就這樣在難耐中過去,在反覆的掙扎中,猶如一部殺戮機器般不斷斬殺敵人的魏延,越加顯得不堪起來。豆大的漢水在他的額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創口,在他的身上顯現,戰鬥到了現在,他也不是毫髮無傷的。此刻他的身上衣衫已經被鮮血,這其中的鮮血固然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還是屬於敵人的。如今的他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突圍而出的想法,只是一個勁兒的在曹軍的重圍中左右衝殺著,抱著殺得一人便是一人的打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夏侯淵已然將他的手下統統剿滅,只剩下他這麼一人在覈心,獨自面對成千上百壓來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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