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懷德有點不耐煩,揮著手說:“讓司機送你過去,你想去哪就去哪。”
女人頓著腳,怨毒的剜我一眼,氣沖沖的走人。
風衡烈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女人就是麻煩,如果每個人都像裴小姐你這么精明,我會省掉不少麻煩。”
我扯了扯嘴角,淡笑著說:“伯父言重了,伯父的事我也聽說過一點,伯父這次回來,是為了發展內地生意嗎?”
“聰明,果然是生意人。”風懷德笑著豎起大拇指,“我這次回來,的確是為了擴展生意,不知道裴小姐有沒有興趣合作?”
我笑了笑,身后的凌飛立刻說:“老爺,烈哥他......”
“凌飛,你去外面等我。”我打斷了他的話,然后對風懷德說:“伯父,我晚上還要參加個宴會,合作的事遲點再說。”
風懷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隨即又愉悅的笑著說:“沒問題,做生意這種事的確急不來,那我先走一步,你慢慢。”
看到風懷德要走,凌飛有點著急,心急的想要截住他,卻又不敢向前,看了我一眼,他努了努嘴卻又不敢開口。
回到車上,他終究忍不住開口問我,“夫人,剛才為什么不直接跟老太爺說明你是......”
“凌飛,你還不懂嗎?”我靠著車窗,看著窗外幽幽的說:“如果我這么爽快的答應跟他合作,風衡一定認為我利用他老爸的關系來接近他,我不想讓他誤會,而且......”
我頓了頓,輕笑著說:“伯父應該也知道我跟風衡烈的關系,只不過他隱藏的好,如果他真的有心跟我合作,他一定會鼓動風衡烈來找我談的,不急,我們等就是了。”
凌飛點點頭,心頭再也沒有任何疑問,專心的開著車。
來到會場外面,凌飛下了車守在外面,我在車里飛快的換過禮服,化了個淡妝,然后敲了敲車窗。
凌飛開了車門,扶著我的手下了車,遠遠的我就看到駱明祖站在場地外面,一看到我,立刻迎了過來。
“梓彤,你遲到了。”他佯裝生氣,埋怨著我。
我把手里的禮物遞給他,“上次見面都沒送你禮物,這次算是補給你的。”
駱明祖爽朗的笑出了聲,“你真的變了,變得處事圓滑,懂很多人情世故,看來,我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來看你了。”
“你以前是用什么目光看我的?”我輕笑著反問道。
他呵呵的干笑兩聲,向我伸出手,“來吧,我帶你進去。”
避而不答,也是處世之道,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白的。
也許以前我很幼稚,可是經過五年的時間,我的確變了很多,也許是因為曾經在王都呆過,加上后來的精力,現在只要看到對方,寥寥幾句話我就能把對方看得一清二楚。
會場設置在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里,能容納五百人的宴會廳,布置的溫馨浪漫。
入口處,漂亮的接待小姐,在我手腕上綁了一個絲帶連著的花球。
進了會場,駱明祖低聲跟我說:“等一下風衡烈也會來,你要鎮定點知道嗎?”
我的心一陣收縮,看了他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之前看到他,都顯得很不冷靜,不過,這次我不會了,我不能讓郭婷看笑話。
會場里來了不少人,很多都是認識的,拿著杯子打招呼,聊的都是生意的事。
駱明祖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他舉辦這次宴會的目的,就是想認識更多生意上的朋友,我也不介意把我認識的都介紹給他認識。
“王總,這么巧?”迎面走來個微胖的男人,我立刻帶著駱明祖上前打招呼。
“裴總,你也在?”他顯得很驚奇,“我以為裴總對這種小型宴會不感興趣的。”
他上次舉辦過一次周年紀念日的宴會,我沒去,結果他惦記到現在,還真是小氣。
我歉意的笑了笑,介紹著駱明祖,“他是我朋友,駱明祖先生,關于上次那件事,我很抱歉,為了表示誠意,你讓你的助手把下半年的合同帶過來給我看看。”
丫的,為了幫駱明祖,我也是大方到沒人有,眼前的這個王輝,出名的難侍候,如果不是看在他的公司有適合駱明祖的項目,我才懶得理他。
王輝立刻露出了笑臉,“駱老板,幸會幸會,我們公司恰好有個合作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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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拿著杯子走向一邊,駱明祖轉頭對我舉了舉杯,我挑了挑眉,轉身走向了會場旁邊的椅子。
在椅子上坐下,我一直都看著門口,有人來跟我打招呼我也是漫不經心的回應幾句,這些人都善于察言觀色,看到我一臉不耐煩,也識趣的走開了。
半小時后,郭婷跟風衡烈終于出現在門口,我立刻站起,剛要迎過去,心里忽然有個聲音在跟我說:“裴梓彤,冷靜點。”
我頓住腳步,握著就酒杯的手收緊幾分,緩緩的重新坐下。
我真的,需要冷靜,不能再沖動,再沖動的話,只會讓他的誤會更深。
兩人剛進場沒十分鐘,風懷德突然領著自己的女人也到場,兩父子對視一眼,沒有任何交流就各自聊天,到時郭婷跟那個女人湊到一塊,聊得異常歡愉。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個女人應該是風懷德的女人吧,我中午的時候還因為禮服的事跟她鬧得很不開心,郭婷看起來跟她確實很要好的樣子。
這一步,我貌似已經輸了!
風懷德很快就發現椅子上的我,他并沒有直接走過來,而是走到風衡烈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風衡烈抬眼看了看我,一臉的不耐煩。
他走過來了,他向我走過來了!
我的心微微顫抖起來,下意識的偷偷握住椅子的扶手,暗暗的用力捏著,明明激動的要死,表面卻又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種感覺真是讓人難受。
風衡烈的腳步停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能看到那雙黑的發亮的意大利皮鞋反射出的燈光,是那么的刺眼。
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里面透著一股厭惡。
他冷冷的開口說:“你真有手段,這么快就認識我的父親。”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只是偶爾遇到,看到他那眼神,我不想解釋了。
有些事你越是解釋越顯得你在掩飾,所謂越描越黑就是這么來的。
只有懂你的人,才會在你不開口解釋的情況下,也能知道你的苦衷。
“有事嗎?”我淡淡的開口問他。
風衡烈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把手里的紅酒往桌子上一放,語氣冰冷,“我父親讓我來應酬你,我從來沒打算要跟說話,更別說聊天。”
我笑了,“你可真孝順。”
“謝謝。”他不屑的回敬著。
我聳聳肩,拿著杯子繼續看著場內,音樂突然響了起來,駱明祖也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做了一個很紳士的動作,溫柔的說:“裴梓彤小姐,你是否愿意陪我跳第一支舞?”
“樂意之極。”我把手放在他的大掌里。
不經意間,我似乎看到風衡烈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蕭殺。
我手臂一僵,駱明祖已經將我帶入舞池,隨著音樂踏起舞步旋轉之時,我下意識的看向風衡烈,他眼中的蕭殺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定是我的錯覺,他不應該有那樣的眼神的,因為他根本不記得我。
郭婷走到風衡烈的身邊,風衡烈主動的站起,牽著她的手也步入舞池。
數次擦身而過,我都感到一陣悸動。
靠近的一瞬間,熟悉的氣息讓我差點暈眩,卻又在下一秒的離開中,氣息悄然飄散。
我的心頭凌亂不堪,好幾次都踩到駱明祖的腳。
駱明祖湊近我的耳邊低聲說道:“梓彤,你在我的心目中,是最強的,別讓我有恥笑你的借口。”
“你放心,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我嫣然一笑,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
我到底在慌亂什么?風衡烈又不會吃人的,只要有了跟他老爸合作的那一層關系,假以時日風衡烈跟我接觸多了,就算他只有一丟丟恢復記憶的機會,我也能讓他記起來。
一曲舞終,我回到座位上,駱明祖扔給我一個鼓勵的眼神后,接著跟其他老板拉關系。
風懷德端著酒杯走到我旁邊,客氣的打著哈哈,“裴總,剛才那個是你的男朋友?人不錯啊,說話很中聽。”
“他是我朋友。”我點頭說道:“伯父以后要多多關照他呢。”
“那是一定的。”風懷德喝了一口香檳,才繼續說道:“我兒子怎樣?雖然人有點不解風情不愛說話,不過他也是做生意的料子,裴總有空的話,我讓他跟你約個時間聊聊合作的事?”
“不急,不過一定要快。”我扯著笑容,跟他開起了玩笑。
風懷德哈哈大笑著,“裴總真風趣。”
其實我笑得很牽強,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能笑得這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