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衡烈驀然松開我的手臂,凝視著我,不悅的皺眉,“我跟你說過,我會......”
“對,你是說過你會盡快擺脫駱家,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我含著淚看著他,“你的公司出事,是駱鷹搞的鬼,他只是動了動手指頭,你就被弄成那樣的境地,你的婚禮也提前了,你還能做什么,我還能等什么?我不想等了!”
我怒吼著,一轉(zhuǎn)身,手掌撐著墻頭,縱身跳了下去。
兩米高的圍墻,對于跳鋼管舞的我來說,平穩(wěn)落地并不是一件難事,可是,我卻忘記我的腳踝在前幾天受過傷,跳下去的時候,再次崴了一下。
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風(fēng)衡烈隨后也躍了下來,伸手就扶住差點歪到一邊的我,沉聲說道:“你沒事吧。”
“放開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用力的甩開他,瘸著腳向前走去。
“梓彤......”他的語氣透出一絲痛苦。
我沒有再理他,匆匆的走到通道的盡頭,然后拐進旁邊的那個小門口,離開了通道,回到樓道入口,忽然看到樓梯上坐了一個人。
“駱明祖,你想嚇?biāo)牢野。 蔽冶凰麌樍艘惶诿擅傻模瑯堑罒粢矝]打開,就這樣坐在那,嚇?biāo)廊恕?
駱明祖低聲說:“噓,別說話,他來了。”
他跳下那幾級樓梯,快速將我攬在懷里,一個轉(zhuǎn)身,進了旁邊的工人房間,輕輕的帶上門。
不一會,就聽到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想必是風(fēng)衡烈在通道里猶豫過后,又跑來找我。
幾分鐘后,腳步聲消失了,我貼著門板聽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才偷偷松了口氣。
這時才發(fā)現(xiàn),駱明祖的手臂還攬著我的肩膀,兩人之間一點距離都沒有,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灸熱的體溫,從我后背傳來。
我臉上一陣發(fā)燙,慌忙退了出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風(fēng)衡烈果然已經(jīng)不在外面,我的心都碎了。
我跟他之間的誤會,好像越演越烈,越來越深,不知道到了最后,還能不能好好的,做普通朋友,他一定很恨我吧。
駱明祖來到我身邊,看著遠處模糊的景色,低聲說道:“后悔了嗎?”
我搖頭,他又說:“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沒有回頭路,你后悔也沒用。”
我扭頭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
他扯了扯嘴角,“知道又怎樣,我又不會告訴你的。”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你告訴我,駱鷹為什么一定要風(fēng)衡烈娶駱小曼,你告訴我。”
“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駱明祖眨了眨眼睛。
“我......我.......”我還真想不出來自己能給他什么,只能問他,“你想要什么好處?”
他側(cè)著頭想了想,忽然問我,“你的腳能走路嗎?”
我點點頭,“沒事,只是崴了一下,已經(jīng)不痛了。”
駱明祖也點點頭,忽然拉起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去哪?”我下意識的問他。
他沒有回答,而是帶著我?guī)е遥@到別墅后面,然后停在后門的入口處,拿出鑰匙開了那扇小鐵門,牽著我鉆了進去。
“來這里做什么?”我更加好奇。
樓道有點暗,是平時用的走火通道,這么龐大的建筑物有這么一條后樓梯,并不是奇怪的事,奇怪的是,駱明祖竟然帶著我走后門。
他明明就是駱家的二少爺,竟然還要走后門,這是有多詭異啊。
走到最上面的一層,也就是露臺,他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條鑰匙,開了天臺的門,帶著我走出天臺后,再次關(guān)上鐵門。
天臺很大,種了好多植物,靠近角落的地方,還有一個爬滿綠色藤蔓的架子,在架子旁邊,有一個獨立的小屋,大概也就二三十平方左右,藤架跟小屋,占了陽臺的一個角落,夜色中,顯得那么落寞。
駱明祖站在距離小屋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看著那個木制的小屋,緩緩的說:“等一下如果看到什么,都不要驚訝,不要尖叫,知道嗎?”
他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而是在說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瞬間就被感染到,立馬重重的點了點頭。
越是靠近小屋,越是覺得詭異的氣息越來越濃烈。
門口種了好多植物,都生長的很旺盛,門口小小的,木門關(guān)閉,窗口透出了橘色的燈光。
駱明祖帶著我走到門口,輕輕的叩響了門板。
“豬哥哥,你來了?”門里想起聲音,聽起來很歡樂。
木門打開,一張蒼白的小臉露了出來。
我微微一怔,沖口而出,“三少爺?”
“姐姐好。”小男孩笑得很開心,“你是跟豬哥哥一起來看我的嗎?”
“豬哥哥?”我用眼角瞟了一眼旁邊的駱明祖,頓時明白他口里說的豬哥哥就是駱明祖。
駱明祖溺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小雨乖,進去坐吧,外面風(fēng)大。”
進去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里面的擺設(shè)是這么簡陋的,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柜子,連張椅子都沒有。
真是不敢想象,在駱家這樣的豪宅里,竟然還藏著這么一個簡陋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的主人,竟然說駱家的三少爺,就是覃華口中所說的,活不過十八歲的那個小男孩。
駱鷹還真忍心,竟然讓他單獨住在這么一個地方。
“豬哥哥,我今天學(xué)會折紙,你要不要看看?”小雨露出天真的笑容,拉著駱明祖的手臂。
他的臉色雖然蒼白,可是我在他的笑容里,卻連一點沮喪絕望的神色都看不到,更多的是開心跟快樂。
心里忽然一陣酸楚,我開口說:“姐姐想學(xué),你教我好不好?”
“好啊,姐姐,我記得你,你是上次來過的那個,是不是?”小雨親熱的拉著我。
我點點頭,“小雨記性真好。”
“他的記性真的不差,人很樂觀,從來都不抱怨上天給他的折磨,每天都活得很開心。”駱明祖摸著小雨的腦袋,寵溺的表情躍于臉上。
“姐姐,我教你啊。”小雨拉著我去了書桌,桌面已經(jīng)擺放著很多折好的,有千紙鶴,小船,兔子之類的,五顏六色。
我問他是從哪里學(xué)的,他說:“在電腦上學(xué)的。”
“電腦?”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房間,哪里有電腦。
小雨眨了眨眼睛,忽然爬上床,在靠近墻壁的角落里摸出一臺平板電腦。
原來是這個呀。
他開心的說:“豬哥哥幫我下載了好多折紙的視頻,我看了一遍就學(xué)會了。”
“真聰明。”我學(xué)著駱明祖的樣子,摸著他的腦袋,他像一只貓咪一樣,瞇著眼睛笑的很真實。
在屋里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小雨又帶我去陽臺看他種的花花草草,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植物,他卻說得頭頭是道。
真是難以想象,這么一個天真可愛聰明的小孩,生命竟然是這么的短暫。
我跟駱明祖靠著陽臺的欄桿,看著小雨擺弄自己的植物時,我問駱明祖,“他究竟得了什么病?駱家這么有錢,什么不送他去治療?”
駱明祖說:“沒得治,天生的,你也知道,世界上很多怪病都是難以解釋的。”
“那他自己知道嗎?”我指的是活不到十八歲的事。
駱明祖點點頭,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小雨的身形,“他知道,不過他很樂觀,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掛在嘴上,也沒逢人就提起,他每天都要靠藥物維持生命,可是他從來不說苦。”
我聽了越發(fā)心酸,看著花叢里那個小小的身形,喉嚨酸楚無比。
很多人都問,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可是誰也沒有答案,只知道生下來就要活下去,每天都在努力拼搏著,可是到頭來,卻什么都帶不走。
人生不能強求,即使是生命,也有短暫的時候,沒有人能活到自己想要的年紀才離開這個世界,有些人卻能看著自己的后代比自己先走一步。
生命不在于長短,在于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有限的時光。
小雨很厲害,他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快要走到盡頭,卻依然這么樂觀向上,每天都學(xué)習(xí)不同的事物,用心經(jīng)營屬于自己的一片樂土。
我很崇拜他。
駱明祖看著我,輕聲說:“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可不可以每天過來陪他?”
我點點頭,“就算你不說,我知道他的存在,只要我還在羅家住,我都會過來的。”
駱明祖笑了笑,“謝謝你。”
“不客氣。”
頓了頓,他才開口說:“其實風(fēng)衡烈要娶駱小曼,是駱鷹的一個計劃,只要風(fēng)衡烈娶了她,駱鷹就能隨意操控d市的所有地下交易。”
“計劃?”我吃驚的看著他,“什么計劃?”
駱明祖凝視著我,緩緩的說:“如果我說,風(fēng)衡烈的爸爸,其實不是葉雄,你會相信嗎?”
“這個我知道,葉雄親口對我說過。“
“那葉雄有沒有說,其實風(fēng)衡烈的爸爸,就是他殺死的?”
“什么?”我低呼了一聲,“你說葉雄殺死風(fēng)衡烈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