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笑了一聲,并沒有再說什么話,傅琰大概還有事情要向顧清平匯報,所以也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顧清平醒來,我叫他坐下,他卻不肯,說這是規矩。我知道顧清平手底下的人一直都非常的懂事,尤其是傅琰對自己要求更是嚴格,所以也就不再強求。
我看天色一點點的晚了,顧清平睡的挺沉,中午他們忙碌所以就很隨便的吃了一些,我想等顧清平醒來之后一定非常的餓,所以我站起來準備下樓給他們買些吃的。
傅琰見我要下去,非要跟在我身邊,我笑著說。"只是在樓下買些吃的,并不會走遠,何況樓下還有保安,不會有事的,萬一一會兒清平醒來了。你也好及時和他匯報。"
傅琰見我這么說了,也只好答應,但是卻要求我不要走遠。我答應之后匆匆的跑到樓下去,買了一些飯團之類的簡單食物,因為不敢跑得太遠。
我回來的時候顧清平已經醒來了,我推門進去,看他的瞳孔內有些紅色血絲,大約是太過疲勞,不過小憩這幾分鐘臉色已經緩和了一些,不像剛進來時仿佛立刻就會暈倒一樣蒼白。
他看見我手里提著吃的,笑著接了過來,"省政府國道上那件事,現在怎么樣?"
"宇哥手下去安排了,昨天凌晨蔣仇將幾名精干心腹派過來,和您這邊的幾名手下一起互送那批煙草走國道,第一個卡子口順利通過,經過第二個的時候被扣押,送去警方那邊的白粉通過質監部門的檢測,里面含有大量致人迷幻的違禁藥物,全部扣查,您積極檢舉,基本上沒有牽連。"
"蔣仇那邊怎么樣了?"
"蔣家在上海的莊園都空了,所有的管家傭人遣散,蔣仇下落不明,這邊條子聯系過去,杭城局連夜趕到,發現就剩下一個空莊園。蔣仇可能有人通風報信,所以才這么迅速,不過有人調查到,他海外賬號進去一筆款項,大約是逃出去了,不過已經下發通緝令,他逃不遠。"
顧清平嗯了一聲,他捏著眉心,仿佛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也在意料之中,傅琰說,"顧總,我不理解,如果按照曾經。您不會拒絕,本身我們就有一些黑道的生意,而這又是舉手賺錢的買賣,您似乎變了。"
"一千我會向現實妥協,因為我本身就是從黑道起家。這就是我的本,我開公司或者怎么樣,都是為了保護我的本。我沒有什么理由去疏遠或者拒絕,但是現在不同,馮宇不在我身邊為我處理后續,我忙著顧氏集團,忙著和條子周旋,又忙著解決那些向我尋仇的人,我無暇顧及其他,自己手下的生意已經足夠多,我不想再去接觸別人的。有些橄欖枝可以接,有些接了就要為對方陪葬,念念和孩子全部依靠我,我不能讓自己太冒險,這些新的生意,一律不再接,我并不缺這些錢。"
傅琰聽完后非常釋然的舒了口氣,"以前并不能理解您,我也是一個非常爭強好勝的人,尤其是跟隨在您身邊做事后。一直被您感染,認為做男人就該去爭最好的,現在我似乎明白了,事實上并不是這樣,男人最成功最偉大的不在于能夠得到什么,而是在于是否可以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做他們避風港。顧總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您了。"
顧清平笑著聽他說完,"傅琰,在我身邊的人,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誠。但并沒有讓你去學著怎么拍馬屁,討好你的上司。"
傅琰急忙解釋說,"顧總誤會了,我只是有感而發,并沒有想要溜須拍馬的意思。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傅琰說完這些后,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我忽然覺得他的背影在燈光下看著不再像從前那樣冰冷,而是非常柔和。
顧清平輕輕咳嗽了一聲。手指在辦公桌邊緣輕輕敲打著,"怎么,看出神了,他比我好嗎,我這樣心疼你,你還看別的男人,何念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吸了吸鼻子,空氣中到處都是無處不在的醋味,好酸。
我笑著走到他身邊,將他面前的飯團打開,又為他換了一杯熱茶,"再好也沒有你好,你簡直就是我心中的男神,看一眼就讓女人前赴后繼地為你哭天抹淚,我應該二十四小時目光都注視著你,時時刻刻防備著不懷好意的女人奪走你,行嗎?"
顧清平輕聲笑了笑,低頭看我手中已經有些溫熱的飯團,微微蹙眉推開一些,"我不想吃,并不是覺得很餓。"
我不甘心的往他嘴邊遞了遞,"你吃一口,不然我也不吃了,餓著你女兒她在我肚子里哭,罵爸爸不心疼她。"
顧清平望著我。眼睛內柔軟濕潤得像是剛下過一場春雨,也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提到了他的小情人。他聽話的將我手里的飯團全部吃下,我坐在他懷里問他,"現在你最棘手的事情應該就是吳凡了吧,他忽然對你步步緊逼,會不會讓你覺得措手不及?我不明白你們同樣有錢有勢,在自己的地盤上風生水起,兩人的地盤也相距甚遠,為什么他非要找你的麻煩,我覺得吳凡對你這么做。就是因為我。"
顧清平狡猾的捏了一下我的胸口,"跟你有什么關系,我不否認他也許作為男人確實對你有些好感,但絕對不及我這個程度。貪欲是沒有止境的,它無處不在,你可以說我在上層,但你永遠不能說我在頂層,因為你上面總有人永遠凌駕于你。你認為我和吳凡已經擁有了一切,但我們隨時也會失去一切,只要有更厲害的人對付我們。我們也有一敗涂地的時刻。人可以永遠在底層,卻不能在飛黃騰達之后再陷入底層。你是他對付我的一個原因不假,但我和他處在同一個領域,也有了各自的成就,我們并駕齊驅。他很想將我甩掉獨占鰲頭,他有這個能力,卻被我鉗制了很多年,既然能在北上稱王稱霸,就不服氣在南省對我顧清平低頭。"
"我一直覺得你們可以成為伙伴。你曾經和我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吳凡對我有恩,你是我的丈夫,我并不想看著你們相斗。"
顧清平了解我的性格。我是個很奇怪的人,我總是希望每一個人都好,總是去相信每一個人,我當初自以為這樣的自己情商跟高,但是其實往往會讓人誤會。好在顧清平是懂我的,他溫柔的說,"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下定論的,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吳凡那邊還沒有他的舉動,一切還要看怎么辦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么。顧清平站起身為我穿好衣服,打算下班回家,這時候卻忽然進來一個男人,看起來像是顧清平的手下。顧清平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奇怪,"怎么找到這里來了,不是說輕易不要到公司嗎?"
"斌哥請您到賭場去一趟,條子下午剛走,逮走了看場子的兩個打手,還有對方一些來滋擾鬧事的人,斌哥派人到里頭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將賭場一些隱秘內幕給抖出來了,怕對您有不好的影響,讓我過來請您過去,跟斌哥碰面。"
顧清平沉默了一會兒,將外套穿上之后問,"嚴重嗎,是什么問題。"
那名手下走過去,附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顧清平的臉色忽然一變,他有些慍怒,"這些被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