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臺下一個個非富即貴的名流,我此時的感覺難受極了,簡直比刀架在脖子上還要糟糕。
連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就到島國來種地務(wù)工,讓我甩開膀子跟一群人干架我沒準(zhǔn)還能硬著頭皮沖上去,可讓我當(dāng)著一群人的面說個感言什么的,實在強人所難。
我不是喜多正明那種人精老狐貍,隨口就能說出長篇大論,舉著酒杯的我搜腸刮肚憋了老半天,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下面的人說道。
“那個,呃,今天我來這挺高興的,希望大家也能玩的開心玩的盡興?!?
“沒了?”站在我身邊的喜多正明臉色有些難看,在我的耳邊輕聲問道。
看得出來,喜多正明挺尷尬的,用了那么多的口舌介紹我,結(jié)果我說了兩句就沒詞了,實在是有些虎頭蛇尾。
站在他身邊的喜多郎更是直接掩著嘴,將頭側(cè)到另一邊去,不斷抖動的肩膀肯定是在偷笑。
“沒了啊,參加宴會不就是應(yīng)該玩的盡興么?!蔽夷樁紱]紅,反正說都說了,這會再感覺尷尬覺得失誤是不是晚了點。
喜多正明很無奈,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換成一副笑臉,看著臺下這群有些發(fā)傻的名流,強行鎮(zhèn)定道,“朋友們,讓我們?yōu)橥P(guān)君的話舉杯吧!”
好不容易挨過了這一劫,我趕忙拉著身邊的田甜竄到了臺下。
不得不說在場的人都是經(jīng)過大場面的,剛剛的尷尬就好像是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微笑開始三五成群的說起話來。
喜多正明作為宴會的主人,自然不能時時刻刻地陪在我的身邊,不過他可能是不放心我,怕我再出什么差錯笑料丟人,干脆讓囑咐他身邊的喜多郎陪著我,替我打圓場。
難道他就沒考慮過,喜多郎跟在我身邊差錯會更多?
我故意不搭理喜多郎,拉著田甜穿過人群又回到了角落之中,一邊品著酒一邊琢磨著該弄點什么吃的。
可喜多郎這貨簡直就跟個狗皮膏藥似得,一直跟著,抽空還能跟田甜聊上兩句話。
就在我百無聊賴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有個四十多歲留著八字胡的男人帶著他的女伴穿過人群朝這邊走來。
這個小角落只有我和田甜喜多郎三個人,看樣子他肯定是奔著我來的。
“童關(guān)哥,這個人是山梨縣教育委員會的矢野榛名,他同時還是山梨縣的地產(chǎn)大亨?!碧锾鹨舶l(fā)現(xiàn)了這個人,便小聲在我身邊提醒道。
來不及問田甜為什么會認(rèn)識這個人,這個矢野榛名就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面前。
“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童關(guān)君啊,今日能夠一見,實在是我的幸運。”矢野榛名嘴角上揚掛著微笑,給人種很紳士的感覺。
我舉杯點頭,算是跟他打了招呼,“原來是矢野先生,真是幸會?!?
“這位是我的妻子矢野智子。”矢野榛名右手一抬,指向了他身邊這個穿得雍容華貴的女人,微笑著說道。
這女人一看就是常年混跡在各種酒會
宴會的,在矢野榛名介紹她的時候,便朝我點頭致意,眼睛中帶著不知真假的欣羨。
我不敢怠慢,也把田甜介紹給了他們。
田甜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場合,不過還是很鎮(zhèn)定地學(xué)著矢野太太的樣子,微笑點頭。
至此我們也算是有了簡單的認(rèn)識,我搞不清這個矢野榛名來找我的目的,不想隨便亂說什么,而矢野榛名則是一直在細(xì)細(xì)打量著我,不知道腦中在想些什么。
這時候反倒是矢野智子先說話了,“我聽說童關(guān)先生在教育方面很獨特,只可惜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去了紫百合私立高中就讀,早知道我們身邊有然也私塾的存在,又何必舍近求遠(yuǎn)讓麻美去東京?!?
矢野智子距離我很近,說話不急不慢地,總是給人一種貴婦的優(yōu)雅。她保養(yǎng)得很不錯,眼角的魚尾紋幾乎不可見,皮膚也很緊致,沒有松弛,比不上田甜,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不過她話里的意思可就沒她本人這樣優(yōu)雅了,如果說然也私塾在島國是小有名氣的話,那么紫百合私立高中在整個島國就是老大的地位。家喻戶曉的程度比國內(nèi)的黃岡啟東要大的多。她剛剛那話聽著像夸我,但仔細(xì)想想,還不是在暗示然也私塾比不上紫百合么。
矢野榛名沒有說話,只是笑瞇瞇地盯著我,搖晃著手中的酒杯。
“那真是遺憾啊?!蔽覔u了搖頭,不就是貶低人么,我要是能輸了你,我還當(dāng)什么私塾校長,“不過可能您對我們?nèi)灰菜桔硬皇呛芰私?,我們私塾走的是精英路線,私塾的學(xué)生基本上都是什么財團家族的繼承人,他們在私塾里不光學(xué)習(xí)文化知識,同時還要學(xué)習(xí)文化和禮儀,我們的職責(zé)就是保證每一個從私塾畢業(yè)的學(xué)生,都能擁有良好的教養(yǎng)和風(fēng)度。”
說到這我拿手指了指站在田甜身邊的跟屁蟲喜多郎,“我同喜多知事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要是早幾年的話,我說什么也要讓喜多知事把喜多郎送到然也私塾去讀書,我相信情況再糟糕他也會受益匪淺的。”
我不亢不卑,言下之意自然是暗諷這個矢野智子說話刻薄,當(dāng)然我還隱晦地表示,就算你們想把孩子送到私塾來讀書,我還未必愿意收的。
“童關(guān),你這是什么意思!”喜多郎急了,我諷刺他的話一字不落都進(jìn)了他的耳朵,這個沒腦子的家伙哪能忍這個,當(dāng)即就出言質(zhì)問我。
“喜多公子,這個叫比喻,打個比方嘛,你別那么認(rèn)真行不行?!蔽蚁駛€沒事人似得,笑呵呵地對喜多郎說道。
矢野智子的臉色變了變,她不是喜多郎,自然明白我在說什么,剛想出言反擊,卻被她身邊的矢野榛名攔住了。
“童關(guān)先生,據(jù)我所知您是最近才接觸到喜多知事吧,能得到知事的青睞,相比您一定是有過人的能力?!?
這是要套我的話。
我能說是幫著他搞倒羽田清彥,讓他順利的坐上了知事的位置?
估計這話我一說出來,第二天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您可能不知道,其實我早就跟喜多正明先生認(rèn)識了,那天我在公園見他下棋,手癢跟他玩了幾盤,沒想到喜多正明先生棋癮還挺大,一來二去的我們就是熟絡(luò)了?!蔽译S口胡編了個理由。
島國人最喜歡的圍棋我連碰都沒碰過,象棋五子棋也不懂,最多就是會玩?zhèn)€飛行棋。
跟喜多正明知事在公園里玩飛行棋,這個畫面想想都很美。
“哦?原來童關(guān)先生竟然也是棋壇高手,那日后我一定要親自登門討教?!睕]想到矢野榛名聽到我的胡謅眼睛竟然亮了起來,看這意思是我無心插柳反倒是說到了他的興趣上。
我點點頭,也不敢多說,生怕露餡。挽著矢野榛名的矢野智子則是皺眉看了眼她的丈夫,似乎是對他說的話有所不滿,舉杯抿了口酒,眼睛一動又是笑容滿面,看著我身邊的田甜,微笑著說道,“這位田甜小姐可真是漂亮啊,不但長得標(biāo)致,身材也這么好,真是太羨慕了?!?
田甜沒料到矢野智子會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臉蛋微微一紅,有些局促地說,“您千萬不要這么夸我,我哪有您說的這么好。”
矢野智子不想帶過這個話題,將手從矢野榛名的臂彎中抽出,走到田甜的面前,“怎么沒有這么好,你看看你,自身的條件這么好不說,穿著打扮也是很有眼光,你身上這款長裙可是三年前最最流行的款式,還有這個項鏈,我記得這可是前年伊芙琳珠寶秋季的主打款式,這些穿在你的身上實在是太搭了!”
我沒料到田甜竟然會這么有眼光,本來以為她只是精心挑選了一身衣服陪我來參加宴會的,沒想到她身上的穿著竟然都是流行款式,難怪她讓我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可就在我佩服田甜品味的時候,沒想到田甜挽著我的手竟然忽地抖動了一下,她臉上帶著的笑容,也沒有之前那么自然了。
“矢野太太您說的很對,看來還是我對這些不太了解,以后一定多多注意,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向您學(xué)習(xí),還希望您不吝賜教。”田甜抿著嘴,神色不自然地說道。
矢野智子眼中帶著得意,倨傲的仰著脖子,就好像是勝利者般。
她的這個樣子讓我有點不明所以,正疑惑著呢,矢野榛名卻又拉著我開始問些關(guān)于私塾教育方面的問題。
就這樣又聊了好一會,這對夫妻才從這里離開。
“田甜,你這是怎么了?不舒服?”我發(fā)現(xiàn)矢野夫婦離開之后,田甜就沉下了臉,顯得有些不開心,我還以為她是覺得宴會沒什么意思了,便關(guān)心的問道。
田甜勉強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什么,拉著我讓我?guī)フ倚┏缘摹?
我嗯了一聲,剛想抬腳,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喜多郎一臉鄙視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又吃錯了藥,皮又癢了?”我瞪了喜多郎一眼。
“童關(guān),說你是垃圾你還不承認(rèn),連田甜小姐為什么不開心都不知道,真是太沒教養(yǎng)了。”喜多郎鼻子里發(fā)出鄙視的冷哼,不屑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