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見我沉默不語的樣子,似乎有些擔心,用兩只手抓住我的手,捧在了她的胸前,輕聲細語地問我,“童關,你是不是在擔心什么?”
我當然不能跟云裳說我是在擔心美佳,笑了笑,說沒想別的,已經(jīng)離開名古屋大學一天多了,昨晚本來約好和雪奈吃飯的也沒去成,還不知道那邊雪奈會怎么想呢。
“對了,雪奈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你想沒想到什么好的辦法?”云裳順著我的話,也被帶到了雪奈的事情上來,反倒是不再追問我沉默惆悵的原因。
聽了云裳的話,我心中稍定,把桌上早就溫涼的水一飲而盡,收拾了一下心情,便把昨天和雪奈在報告交流會上我騙她說自己會算命的事情復述了出來。
“這是我能想到的讓你最直接接觸雪奈的方式了?!蔽乙贿吙粗粕?,一邊在給她做思想工作,生怕她不接受我這個看起來不怎么靠譜的辦法。
“這樣能行嗎?”云裳有些不確定地問我,“讓我給雪奈診脈看病沒什么問題,我也有極大的把握讓雪奈恢復之前的記憶,但讓我裝個卜命算卦的神婆,這個我可辦不來?!?
“別別別,你能,你絕對能做得到!”我看云裳要推辭,連忙勸阻,開玩笑,連我是不是穿了新襯衫都能一眼看出來,這么厲害的本事說她不會裝算命的,打死我都不會去相信。
云裳也是很關心雪奈,僅有的一點推辭也在我的勸慰下放棄了,“好吧,這件事先照這么做吧,雪奈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和你去見她一面的?!?
我猛點頭,云裳的話讓我特激動,雪奈失憶的事情我很自責懊悔,如果雪奈不愿意原諒我,我可以以選擇接受,但雪奈卻連她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就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結(jié)局了。
更何況,在雪奈的身邊,還有個一直覬覦她已久的變態(tài)哥哥川島高田。以前他們作為兄妹,川島高田想要做事情,或許還會忌憚身份,不會做的那么明顯。
但現(xiàn)如今他倆都改頭換面,有了新的身份,表面上看起來是毫無任何血緣關系的未婚夫婦,要是川島高田真的猴急的話,興許有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不行!這件事必須要快一點解決!
想到這,我便起身跟云裳說不能繼續(xù)留在家里了,要趕緊趕去名古屋,必須在雪奈的身邊,盡快促成她和云裳的見面。
云裳沒有留我,站起來細心地問我整理好衣服,一個不愿去沾染塵世的高潔女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這種意想不到的反差,簡直是讓男人有種欲罷不能,恨不得立馬跪下來跟云裳表白的沖動。
然而我現(xiàn)在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算男人,心態(tài)上似乎也因為小兄弟的事情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以往如果云裳這么做,我做不定得意洋洋的接受,小兄弟也可以配合地“先硬為敬”,順道再說兩句調(diào)情的話,爭取讓自己能看到云裳嬌羞的樣子。但現(xiàn)在,我見到云裳的動作,心里卻只有一種想要
逃跑的沖動,鬧鐘不斷閃現(xiàn)出一個想法。
既然無法給一個女人真正的幸福,那就不應該制止這個女人去追求真正的幸?!?
從家里出來,我沒有選擇打車去名古屋,而是開了自己的GTR,想要盡早趕過去,這才是最佳的選擇。
沒想到我剛把車開出山梨縣,正行駛在路上呢,有人忽地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過來了。
開車不接電話,這點安全駕駛的意識我還是有的,本來想放著不管,不過一看電話號碼竟然是喜多正明打來的,心中雖然不情愿,但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童關君,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電話中,喜多正明用他偽善的問候跟我打了招呼,然后便直奔主題。
“我在名古屋,呃,正開車去名古屋的路上,有什么事?”我本來想騙喜多正明的,不過一想在山梨大學的交流團里,還有石原勤這個家伙,他肯定是和喜多正明一伙的,我具體在沒在名古屋,喜多正明肯定是清楚的,這么低劣的謊話還是不要說的好,不然被喜多正明抓住,指不定會變成什么樣子。
電話中,喜多正明對我的話并沒有如我想象般的在意,“童關君,名古屋大學的事情你暫且放一放,回山梨縣跟我見個面?你康復出院也有段時間了,我一直沒抽出時間見你,心里很過意不去??!”
喜多正明作為山梨縣知事,每天要做的事情不計其數(shù),我才不會天真的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如果真的回去了,肯定又會被喜多正明拉上賊船。
“原來是這樣。”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連說沒問題,吹捧了一下我們榮辱與共的堅定革命友誼,態(tài)度語氣說得那叫一個誠懇,搞的我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潸然淚下。
我說著說著,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跟喜多正明抱怨自己的難處,委婉地表達了自己想去但又無法過去的遺憾,“知事先生,我今天回名古屋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是真沒辦法趕回去。要不這樣,等我回到甲府市,我保證第一時間過去拜訪您,您看這樣可以嗎?!?
從我第一次見到喜多正明的時候,我心里就下意識地戒備著這個老頭,跟這種精明事故的政客打交道,稍微不留神,沒準被賣了還要為他數(shù)錢,我可不喜歡這種被人支配的感覺。
即便是我現(xiàn)在暫時算作是他堅定的盟友,我也清楚地知道,同他合作不過是與虎謀皮,不能對他有百分百的信任。
喜多正明在電話里似乎是對我的拒絕很不滿,說話的時候也徹底撕下了他和藹虛偽的面具,語氣直白而又冷漠地跟我說道,“童關君,請你注意下你的身份,在幾個月前,你不過只是個來島國務工的,如果沒有我在,恐怕你不會有這么大的名氣,也不會如此的地位,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我不希望聽到你的拒絕?!?
“十一點之前,必須到我的辦公室來?!毕捕嗾髡Z氣不善,說完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聽
著電話中傳過來的忙音,我無奈地苦笑。
早這么說不就完了么,動不動就擺出一副重視我的態(tài)度,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讓他自己得到利益。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隨便給顆糖就能被喜多正明這只老狐貍給騙走。
作為一個成年人,起碼要給我兩顆糖才行!
不過透過喜多正明不滿的態(tài)度,我還是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他這么強硬地要求我回去,肯定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不然一個縱橫政壇幾十年的老狐貍,又怎么會因為我的幾句推辭就摘下面具,露出本來的面目呢。
想到這,我只能極不情愿地踩下了減緩了車速,在前面找了個能掉頭的地方,將車子開回了甲府市。
看來今天真不是個順利的日子,起碼來回的油錢是沒人會給報銷了。
當我到了山梨縣行政大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五十了,我真不是為了托大故意踩著點過來的,只是不知道今天山梨縣到底是什么日子,竟然出動了警察把一些主要的干道都給封了起來,我開車在甲府市足足繞了半天,才勉強在十一點之前趕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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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喜多正明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大開著,我一進去,就看到喜多正明正在他助理的幫助下打理著西裝領帶。
別看喜多正明的年紀挺大,但他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也注意包養(yǎng),現(xiàn)在穿著這身合體的衣服,顯得他整個人都特別有精神。
“童關君,你終于來了,要是再晚到一會,我可就要派人去接你了?!毕捕嗾鳜F(xiàn)在的心情顯然不錯,抬頭見到我,也沒有因為之前電話中的事情不開心,朝我點了點頭,跟我說起了玩笑話。
“我一個小魚小蝦,哪敢麻煩您親自派人去接我。”我也擠出笑臉,跟他虛情假意起來,順帶還問了喜多正明一嘴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好端端的竟然把道路給封了,要不是自己也算是半個甲府市的居民了,還真不容易趕過來。
“因為今天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外賓要來山梨縣,關于接待他的一切工作,我們必須都要重視起來,今天我特意叫你過來,也是想讓你陪著我去接待外賓,你知不知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童關君你竟然還說來不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喜多正明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衣裝,順道跟我談起了正事。
我見他說得這么正式,還特意把我叫了過來,還以為國內(nèi)的什么重要人物來到甲府市了,便好奇的問喜多正明到底是誰。
喜多正明抬手看了看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招呼著眾人趕緊出發(fā)。在路上,他才言簡意賅地跟我說,“這位可是來自沙特阿拉伯的王子,叫阿卜杜拉什么的,他們阿拉伯人的名字實在是太長了,我都記不住。”
我一聽是沙特阿拉伯的客人,差一點下意識就把“狗大戶”仨字脫口而出。
不過更讓我哭笑不得的是,一個西亞的客人,喜多正明特意讓我作陪接待,是不是有些太不合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