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镚見我的時候,那模樣跟哭差不了多少,等到我要離開的時候,這家伙笑得跟朵花似得,甚至還歡喜地回頭催促警察把他早點遣送回國,并且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老老實實的把老家籍貫交代出來,生怕警察一個不高興,再把他關在島國幾天。
我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也是沒想到,鋼蹦這小子歪打正著,竟然能幫我解決這么大的問題,只要他回家能聯絡好人,勞務公司的運作就算步入正軌,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收益了。
解決了這件事,我心情大好,在回家的路上還隨手買了束話帶回家送給云裳。
云裳見到花并不意外,卻對我在外面溜達一下午這種事表示懷疑。
我對云裳的質疑進行了口頭上的抗議,就我這種重獲新生的人,難道就這么懶嗎。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一直在云裳的監督下進行著恢復鍛煉,每天出了吃飯睡覺,基本上都是在外面閑逛溜達,偶爾心情好了,就去私塾看望一下學生,小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美佳有好多次想找機會跟我單獨約會,不過云裳看我看得比較緊,動不動就給我打電話問明我的行蹤,讓我接觸美佳既不方便,最后沒辦法了,我只能重拾老師的舊行當,搖頭晃腦地教給美佳這樣一句古詩。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美佳聽得迷迷糊糊的,半天也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這就是中華文化博大精深的地方,拒絕約會的話都說得這么有內涵。
不過為了防止美佳這個小妖精劍走偏鋒,我還是減少了去私塾的次數,每天就跟退了休的老干部似得,沒事就往公園廣場溜達,到最后就連那些流浪的貓狗都跟我混熟了,成天跟在我后面想要討吃的。
這天早上我吃過早飯,收拾收拾剛想出門,云裳卻跟我說她一會要出門一趟,中午不會在家,午飯讓我自己解決。
我好奇云裳這個天天窩在家里研究醫道的人竟然會出門辦事,左右自己沒有什么事,便跟云裳說陪著她一起去。
云裳想了想沒同意,說是有人陪她,用不著再麻煩我。
她說這話就讓我有點不樂意了,當初秦清源走的時候可是囑咐過我要好好照顧云裳的,現在我連她要去干什么都不知道,簡直是太失責了。
更重要的是,竟然還有人陪云裳去辦事,這當中的問題不用說能猜到。
尼瑪肯定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想要勾搭云裳了。
想到這,我干脆公園也不去了,假裝出門溜達,沿著街道走了一圈又繞回了家。
我挑了個背陰的地方蹲著,想守株待兔,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敢打云裳的主意。
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一輛火紅色的轎車從街角疾馳而至,停在了我家的門口。
我一見從車里下來的是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喜多郎,當時就藏不住了,起身就走到了他的身后。
這家伙站在車門邊上正要打電話叫云裳出來呢
,我一把從他手里奪過電話,伸手就把他推進了車子。
“童關你這個垃圾,你要干什么!”喜多郎的腦袋撞到了車上,當時就毛了,雙手扒著車門就想站出來跟我理論。
“怎么?以為我剛出院身體虛弱,就壯著膽子來這騷擾云裳?信不信我把你頭發都給薅了!”我擋在車門邊上,不讓喜多郎下來,這家伙的腦袋里想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
瘦弱的喜多郎拿我沒辦法,只能坐在車里,估計他心里也知道,跟我來硬的不是對手,只好跟我說是云裳主動找他的。
“云裳能主動找你?”我嘴角泛起冷笑,拿手扒拉著他根根直立的頭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德行,云裳找你能干什么。”
“她不讓我說。”喜多郎一邊躲閃,一邊還還嘴,“我說童關你管這么多干什么,人家云裳有自己的自由,想做什么是她的事,再說你不是在外面也找了其他的女人,怎么還不能讓云裳小姐有自己的打算。”
我一聽他這話更來氣了,這世上最了解男人的就是男人,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我越想越氣,當下抓著他的衣領就想把他拉出來胖揍一頓。
“住手!”這時候云裳從家里出來了,見喜多郎驚恐的樣子,立即喝止了我。
“云裳,你不能跟這孫子走,他肯定是對你有歪心思。”我放下喜多郎,來到云裳的身邊,想要勸住她。
一身素服挎著藥箱的云裳并沒有聽進去,走到車子邊上,開門將藥箱放了進去,轉身跟我說道,“我今天出門真的有事情,你不要胡思亂想,時候不早了我得趕緊走,有什么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我還想再勸阻云裳,可云裳說完話便坐進了車子里。透過車窗喜多郎謹慎地看了我一看,見我沒有擋道的意思,趕忙發動車子載著云裳一溜煙地跑了。
云裳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不跟我商量就決定要做。
我想不明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回想著,到底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讓云裳變了這么多。
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沒想通其中的關鍵,心里煩躁連午飯都沒吃,原本跟鋼镚越好下午為他送行也沒去,一直在床上躺倒了晚上云裳從外面回來。
我本想起床去跟云裳好好談談心,沒想到進了屋子的云裳連藥箱都沒有放下,就跑到我的屋子,帶著驚喜的表情跟我說,“童關,我見到雪奈了!”
她的這句話讓我直接石化掉了,甚至連把想要跟云裳說的話都忘得一干二凈。
傻愣愣地坐在床上呆了半天,我才激動地拉住云裳的手,不敢相信地問她,“你說的是真的?”
云裳點點頭,雪奈的遭遇她再清楚不過,向來不喜怒于色的她這會臉蛋也是激動得泛起紅暈,“當然是真的,今天我去名古屋大學見了一個教授,等我從他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從我身邊經過。”
“那她見到你有沒有說
什么?”我這會基本上已經處于極度興奮的狀態了,雪奈消失了那么久,我想過無數的辦法想要打聽她的下落,但依舊杳無音訊,只知道她被川島高田帶到了東京去治病,誰又能想到她竟會出現在名古屋大學之中。
按照我的想法,即便是雪奈還在生我的氣,躲著不愿意見我。但云裳是對川島明仁有救命之恩的,雪奈這么愛她的父親,久別偶遇,肯定會有許多話要和云裳說的,哪怕是她沒有原諒我的意思,起碼也會跟云裳說她這段日子生活得怎么樣。
沒想到云裳聽到我的話,原本臉上激動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很尷尬的表情,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跟我說道,“雪奈沒有跟我說話。”
“這是什么意思?”我皺著眉,有些不理解,以雪奈的開朗友好的性格,她根本不可能對云裳視而不見。
云裳這會也是皺著眉頭,抿著嘴唇,不是很確定地說道,“我當時喊她名字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的反應,我以為她沒聽見,又走到她面前攔住她,可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是不認識我一般,甚至還問我叫什么,找她有什么事。”
“你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我剛剛內心燃起的火苗好像被破了盆冷水,苦笑著蔫了下來。
“不會的!”云裳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見過雪奈,也和她聊過天,我可以百分百地確定今天我在那里見到的就是雪奈本人。”
云裳說到這,我的心底忽地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抬著頭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該不會是說,雪奈她失憶了吧?”
“除了這個可能,我也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她會裝作不認識我。”云裳放下藥箱,和我肩并肩坐到床邊,“沒想到雪奈的命這么苦,經歷了車禍,身邊還有個禽獸不如的哥哥,現在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我真為她難過。”
云裳說話的功夫,我內心壓抑已久的沖動終于控制不住了,起身抓起外套就準備出去。
“童關,你干什么去?”云裳見我匆匆忙忙的樣子,趕忙攔住我,“你別沖動,現在還不是去找雪奈的時候,川島高田能把雪奈安排到名古屋大學肯定是計劃好的,現在你猛然去找雪奈,川島高田肯定會出來阻攔的,到時候萬一川島高田再把雪奈轉移到別的地方去,我們再想找到她,那就難上加難了!”
“那你告訴我,現在該怎么辦?”云裳的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我現在哪還有想事情的能力,整個腦子亂糟糟的,根本沒有任何的思緒。
“童關咱們現在不能著急,一定要計劃好了才能行動,我有那個名古屋大學教授的聯系方式,可以先通過他了解一下雪奈的近況,這樣我們才好決定該怎么樣去見雪奈。”
“對,就按你說的辦法來,那個教授的電話是多少,你告訴我,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像即將溺亡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我根本不在乎云裳說的辦法有沒有用,只要能讓我多知道一些雪奈的近況,就算讓我再被綁架一次,我也心甘情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