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瞬不瞬地望著吾，目光炯炯的眸子裡彷彿染上了悲痛與怒火。

吾不知該如何勸慰他，只能保持沉默。

“小靈，其實我剛開始發現你會吸**氣的時候，是震驚多於憤怒的，因爲我不願意相信你也是會害人的惡妖，但眼見爲實，我不得不信。”小白苦笑著，自顧自地道。

“你親眼看到我吸**氣了？”吾猶聞石破天驚之語，實在是難以置信。

“如果只是我的推測，我不可能不聽你解釋，但事實是你那晚吸我精氣的時候，我是醒著的。”

他頗有些自嘲地揚了揚嘴角，開始繪聲繪色地細細道來：

“那天半夜，你不聲不響地走過來坐到牀邊時，我便被牀板的動靜給驚醒了，透過月光看到是你，纔沒有提高警惕。”

“我本來還想問你是不是也想到牀上來睡，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而且身體也動不了，就像是被某種妖法徹底控制住了。”

“而你就那樣看著我，不說話，也沒有明顯的動作，只是微微張開了嘴，我便感覺有什麼被你吸走了。”

“就在那時，我想起了師父的秘籍上有關於吸**氣的記載，也想起了爹孃慘不忍睹的死狀，我當時就想殺了你，如果不是因爲動不了，我就算是拼命，也會殺了你這隻善於僞裝的惡妖。”

說到這，他閉了閉眼，神情又變得哀傷了，但講述仍在繼續：

“我原本以爲自己也會像爹孃那樣死去，心中的悲傷漸漸多過了憤怒，我開始後悔在毛山遇見了你，還傻乎乎地把你從毛山帶了出來。”

“精氣被吸走後產生的虛弱感令我更加煎熬，我受不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以至於開始想爲什麼你不乾脆一下把我的精氣吸光，送我去地獄見我爹孃。”

“我當時好恨你，真的好恨你。”他神色悲慼地看著吾，眼裡似乎有極度複雜的情緒在涌動。

吾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繼續保持沉默，不悲不喜地看著他。

小白僅是稍微停頓了一會，便接著語氣平靜地道：“我沒想到你會中途停止吸**氣，還直接倒在了我身上，我意識到了不對勁，可你倒下之後，我還是動不了，也說不出話，沒有辦法查看你的情況。”

“後來，我實在是撐不住，就睡了過去，直到聽到雞鳴之後，才又醒了過來。”

“我看到你沒有動彈，似乎還睡得很香，心中的怒火便又冒了出來，忍不住喊了你一句，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身體也能動了。”

“我多希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夢，或者你也是被其他的妖怪控制了，真正吸**氣的妖怪其實不是你，但你被叫醒後驚慌失措的表現卻很像是心虛，感覺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纔會那麼慌張。”

“我當時只是看到自己把你當了枕頭，怕你會生氣，纔有些慌張，我那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吾自覺有必要解釋一下，便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