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管靈第一次在*上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不帶一絲欲//望,不一會兒便聽見他沉穩的呼吸聲。
她便放柔了身子時睡時醒,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他睡在她的旁邊,要是另一個自己出現了,趁他睡著傷害他怎麼辦?那天他睡她的房間是因爲做了那種事情,累極了所以都睡得很死。
但此時她沒有一點睡意……
越想越不安,於是鼓起勇氣問了句:“哥哥,你睡著了嗎?”
他一動不動,似乎睡得很沉。
管靈一咬牙,去挪放在腹部的胳膊,她想下*,不能睡在這兒,他睡得這麼沉,要是傷害到他怎麼辦?
沒想到輕輕一挪動,他反而抱得更緊了,怎麼都挪不開他的胳膊,而且他的腿也糾纏在了她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掙扎了好久,急得額頭冒汗。
突然,雙眼著急的神色換上了極度的怒色,動作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挪腹部的鐵臂,而是用力一推便掙脫了他的控制。
她翻身下*,立在*邊怒視著他熟睡的俊臉,水眸子開始越變越猩紅露出了狠厲之色。
這個男人,她是恨的,摧殘她的身體,讓她像狗一樣的活著,扼殺她肚子裡的小生命,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理難容的。
她握著拳頭怒視了良久,轉身往魚缸走去,隨手拿起架子上的水果刀,看著魚缸內的兩條金魚,櫻脣扯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用漏網撈起那條長一點的包金獅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漏網中因缺水缺氧的魚越來越虛弱,然後憤怒的摔在了地板上,金魚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她彎下腰蹲在地板上,拿起水果刀就開始刺,一下一下刺的很興奮,雙眼閃現出報復的快意光芒,硬是把六、七寸長的金魚刺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發泄完畢,她站起身欣賞一番地上被刺成肉塊的魚,驟然轉身面向大*……
看著*上熟睡的男人,捏著水果刀的右手有些發顫,脣上那一抹陰狠的笑容越擴越大,這表情極像鬱傑的翻版,全身散發著戾氣,一步一步向*靠近。
就在幾步之遙的時候,身子僵了一下,小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痛苦神色,腦海中有一個微弱的聲音不停的在哀嚎:“不要…不要傷害哥哥…不要…不要……”
但是絲毫制止不了她向*靠近的腳步。
立在*邊俯視著男人,眼中有濃濃的恨意,她粗重的喘息使得胸口起伏雙肩微微顫抖。
輕輕拉開被子,男人順勢翻了個身平躺著。
看著他起伏的胸膛,一股報復的塊感刺激的她雙眼呈現血色的光芒,大腦中那絲痛苦的聲音越來越大:“不要……不能這樣……不要……”
她使勁甩了甩頭,想要甩掉煩人的哀嚎聲,輕手輕腳的跪在*沿邊,緩緩擡起水果刀,雙手握住刀柄,刀尖向下。
她的手顫抖的很厲害,對準男人的胸膛跟大腦中煩人的那絲力量鬥爭著。
此時鋒利的刀尖離男人的胸膛只有十幾釐米的距離,也就是一把普通尺子長度的距離。
她的神色很複雜,一會兒狠戾一會兒痛苦,她還在和腦中的自己做劇烈的鬥爭,幾次準備一刀刺下去,都頓住了,雙手越抖越厲害,眼看就要握不住刀了。
這時,男人豁然睜開了眸子,裡面沒有一絲睡意,雙眼投射出滲人的幽暗,他盯著天花板,不疾不徐的說:“看來,死的那條魚果然代表的是我。”
他說完冷淡的一笑,突然伸手捧住了她握刀的一雙小手,四目驟然相對:“既然丫頭這麼恨我,今晚就如了你的願。”
“不要!不……”管靈猛打了個激靈,驚叫聲破口而出,還沒來得急掙脫,他便用力的壓下了她握刀得雙手。
鋒利的刀尖猛烈的刺進了他的胸膛,她清楚的感受到利器穿透皮肉的無情,鋒利的不留一絲餘地,一秒鐘就完全沒入了他的體內。
“不…啊……啊……”她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雙手快速的鬆開刀柄,大腦裡面雷聲陣陣,驚恐過度的她只能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小臉已無人色一片死白。
“丫頭,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的俊臉瞬間蒼白,好似沒有痛覺般,猛地拔掉胸膛上的利器,一股血色妖嬈的一噴,潔白的*單上面開出一朵朵紅梅妖豔的刺人眼,寶藍色的睡袍快速的變成了藍黑色。
“不……不…啊……哥哥,不要丟下我,救命…快來救救他……快來人……”看著他不停滲血的胸膛,她已經徹底崩潰了,撕心裂肺的哭叫聲響徹整個鬱宅。
他的臉越來越蒼白,薄脣上的笑意卻越來越大,笑得很冷很猖狂,不見半點疼痛的表情,一把拉過她顫抖的手,用力的壓向被刺中的胸膛。
管靈感受到手下的溫熱溼黏,全身顫抖快要抽蓄狀,淚眼模糊看不清他的臉。
“蠢丫頭,記住此時我的溫度,還有我血的味道,然後,獨自一個人,好好的活在這座…宮殿般的豪宅裡。”他說的極爲輕巧,就像將要面對死亡的不是他似地。
“不,不要…快來人救命,救命……不要丟下我,哥哥不要丟下我…房子太大我害怕,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可以……爸爸的公司怎麼辦?鬱家怎麼辦?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她聲音嘶啞的尖聲嚎叫著,死死地抓住他的大掌,二人雙手都沾滿了鮮紅的血,他胸膛傷口處還在瘋狂的往外淌著血。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一腳踢開,鬍子雷子與十幾個手下衝進了房間。
見*上的一幕,同時瞪大了驚恐的雙眼,頓時一片慌亂
“臭丫頭,你竟然殺了老大!”
鬍子:“快送醫院!快!”
兩個彪形大漢迅速的把*上已經暈死過去的鬱傑擡了起來。
見管靈緊緊的拽住他的手不放。其中一名男人動作粗暴揮開了她。
管靈幾個踉蹌還沒站穩腳,迎面就來了一巴掌,她順勢跌在了地板上,口中一片血腥味,她已經感覺不出臉上被打的疼痛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老大多次被人暗殺都能輕鬆化解,沒想到會栽在你的手上。”
“你特麼幹什麼?你看她驚恐的樣子,像是她動手傷的老大嗎?”雷子一把揪住打管靈的一個高大個子。
“都他媽閉嘴,趕緊送醫院。雷子快去備車,動作快!”鬍子一聲暴吼,從兩名手下手中扛上鬱傑,一陣風似地飛奔出去。
衆人快速的出了房間,管靈被打的左邊小臉浮腫起來,極度驚恐的她,已經不會思考任何問題了,光著腳丫快速的跟了出去。
她的手上和粉色的睡衣上全部都是他的血跡。她的指尖很涼,眼中沒有了一絲光芒,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空靈的讓人發寒。
幾輛豪華轎車同時發動,她跌跌撞撞的追到鬱傑坐的那輛勞斯萊銀魅旁,拍打著準備開走的轎車窗戶。
準備發動車的雷子,轉頭看見管靈滿是血跡的小手,小臉上的神色失去了少女該有的所有光芒,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永遠倒下去的模樣,讓他心口猛地一抽,立馬打開車門讓她上了車。
管靈神情呆滯,已經不知道哭喊了,坐在後座摟著鬱傑的鬍子身旁。
她伸手準備去握住鬱傑垂在腿上滿是血跡的大手,被鬍子警惕的揮開了,雙眼閃出殺氣,極冷的語氣:“小姐,他現在很虛弱,不能隨便亂動。”
雷子一腳踩下油門,勞斯萊斯猛然竄出了院門,上了高速,一路闖著紅燈的不要命得往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醫院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部都驚動了。
因爲傷患的身份特殊,對他進行手術前,除了幾個被經常指名的專家外,所有的工作人員,還經過了一番排查。
方浩衣裳不整的也趕到了醫院,手術室門口站著十幾個黑衣打扮的手下,管靈跪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地上。
“管靈,快起來,地上涼。”方浩扶起地上的人兒,見她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粉色睡衣,急忙脫掉醫生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她如同失去靈魂的傀儡般,眼神很呆滯,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術的門。
方浩把她扶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掏出手帕替她擦拭手上已經乾枯的血塊,皺著眉不停的安慰:“別怕,你哥哥會沒事的,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忍不住咬牙切齒的低咒:該死的混蛋,不帶這麼玩兒的。
管靈空洞洞的雙眼再次溢出了兩串淚痕:“是我用刀刺了他,是我……嗚嗚嗚嗚……我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不是你,那個不是你,現在你要堅強,要把她徹底的壓下去,永遠不要讓她再出現了,明白嗎?相信我,你哥哥肯定會沒事的!”
以他對鬱傑的瞭解,怎麼可能讓一個小丫頭傷得到?這個該死的混蛋,對任何人都狠,包括他自己。
其中一名保鏢,一聽二人的對話,面部猙獰的跨了過來:“死丫頭,果然是你傷的老大,我他媽一槍崩了你。”
這一動靜,齊刷刷的十幾個手下同時瞪向了管靈,個個目露殺氣。
“閉嘴!這裡是醫院,禁止喧譁!”方浩立馬起身擋在了管靈的身前,隔開了幾個男人兇狠的目光。
鬍子靠在手術室門口,一支接一支的抽菸,眼中的神色很複雜。
老大這兩年磨練的那麼敏銳,會被一個小丫頭輕易傷到?
去年車底盤被人偷偷放了定時炸彈,他一坐上車便敏銳的發現了,他的這個傷口雖然深,但是偏離了心臟部位,不至於立馬斃命,以他的陰狠程度,當時的情況完全有力氣一刀瞭解了傷他的人,然後止血自救,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放自己的血呀!
想到這兒,鬍子一把扔了菸頭,雙手握拳,牙齒咬的咯咯響
tmd這惡魔果然夠變//態,又玩兒上次拿槍指著心臟恐嚇小丫頭的遊戲,真不知道這腦子裡面都裝的是些什麼玩意兒!?搞的這麼驚天動地,他媽的磨死人不償命。要不是小丫頭的嗓門兒夠大,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整個龍首幫都成了鬱家的一份子,還有那麼大的鬱豐集團,所有人與他共存亡,這魔頭從來就不爲大家著想。
“快讓開!快讓開!別堵在門口呀!”一位拿著兩個血袋的**急聲嚷嚷道。
衆人讓開一個道,看見她手上的血袋,所有人基本上是統一的反應。
“要多少血?抽我的!”
“抽我的!”
“你那血新不新鮮?乾不乾淨?抽我的吧!”
**被氣得直翻白眼:“病人現在急需要輸血,抽你們的還要重新化驗配型,你以爲是菜市場買肉啊?還新不新鮮乾不乾淨!快讓開,別堵在這兒擋道!”
衆人瞬間鴉雀無聲,不再糾纏,把彪悍的*讓進了手術室。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門被打開。
“他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所有人立馬圍了過去。
管靈光著腳丫子擠不進去,被方浩護在臂彎中,怕被這些大老粗傷到。
“沒有生命危險了,讓鬱少靜養,大家不要太吵雜了。”主治醫生退下口罩,汗水打溼了衣領,擡手不停地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衆人頓時鬆了口氣,緊張的氣氛也散去了不少。
管靈總算換回點神色,全身發軟。
方浩見她赤腳在地,一向溫和的他見不得女孩受委屈,彎身打橫抱起了她:“你哥哥沒事兒了,我給你找個*躺一下,地上涼,要是生病了,誰來照顧他呢?”
管靈哽咽難言,任由方浩抱著。
她想去看看他,但又不敢靠近他,她害怕自己再次失控傷害到他怎麼辦?
然而,方浩卻把她抱進了鬱傑的高級vip病房,把她放在陪護人員休息用的*上,管靈全身一僵,立馬激動起來:“不要!方大哥,我不要和他一個房間,我會傷害他的,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好怕……”
“別怕,相信你自己,你不會再傷害他了,那個(她)已經被你哥哥嚇死了,真的!請相信我!”方浩雙手按在她的肩上制止了她準備下*的動作。
“真的嗎?”管靈抽咽著問:“要是我再次控制不住了怎麼辦?”
“我相信經過今晚這事兒,你的病已經好了,我可是心理醫生,專門研究這個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嗎?”方浩陽光的一笑,眼角狠狠的瞥了眼一旁某個男人的病*。
從小到大何時見過這混蛋如此脆弱過?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毫無攻擊性。沒想到這混蛋幫這丫頭治療心理疾病的手段這麼極端,這簡直就是以毒攻毒,只怕是這丫頭的雙重性格被嚇掉了,又產生了新的心理陰影了,哎——
“你能陪我過去看看他嗎?”管靈怯怯的望向一邊病*上依然昏迷狀態的人。
“好。”
管靈下*顫抖著走了過去,站在*邊良久,看著他蒼白的俊臉,哽咽的更加厲害了,顫手抓住他放在被子外面掛著血袋的右手,確認他手上是有溫度的,後怕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
方浩見她還是赤腳站在地上,微微一皺眉:“管靈,讓他休息,不要打擾他,麻醉藥還沒退下去,不會這麼早醒過來的,現在是凌晨三點,你先過那邊去躺一下。”
她聽話的放開他的手,返回*邊,方浩盯著她的小臉若有所思:“管靈喜歡你哥哥嗎?”
“喜歡。”管靈立馬給出答案,閃著淚光的雙眼無邪的回視著他。
她很積極的配合方浩的所有問話和指示,她是真的被嚇的快死掉了,這是一種比死亡還恐怖的感覺。她希望自己的病能馬上好起來,她知道心理醫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自己有幫助的。
方浩看著這樣一雙天真無邪纖塵不染的漂亮大眼睛,竟然感覺自己剛纔的問題好齷齪,很想抽自己幾個嘴巴。
再次咬牙切齒的瞄了眼病*上的某男人。
以對他的瞭解,他說要讓管靈愛上他,絕對不會是開玩笑,這個混蛋手段高明又極度腹黑,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就拿今晚這瘋狂事兒來說吧!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這丫頭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況且這混蛋不用什麼姿態就會栽一堆女人在他手上。
有些事情告訴這丫頭,至少可以減少她的心理負擔………
方浩內心百轉千回的衡量一番,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眼神變得很認真:“管靈,方大哥告訴你一個秘密,不要讓你哥哥知道好嗎?”
管靈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很迷茫的看著他,看他嚴肅的神色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好。”
“這事兒……是關於你哥哥身世的秘密。”方浩壓低聲音,神色有些糾結。
“哥哥的身世秘密?”管靈閃著淚花的雙眼裝滿不解。
“你哥哥的母親有**心臟病,心臟病**的患者是不可能安然的生下孩子的,這類病人一旦懷孕就隨時有死亡的危險,心臟無法負荷,絕對懷不過四個月就會一屍兩命。”方浩轉頭看著病*上的鬱傑,嘆了口氣接著說:“他的母親是你父親的第一任妻子,所以,他多半不是你爸爸的親生孩子,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怎…怎麼會……”管靈被震驚的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眼睛睜的圓圓的直盯著方浩。
“他性格極端,心裡放的東西不多,管靈是聰明的女孩兒,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現在鬱家產業那麼大,所有人都被他貼上了鬱家的標緻,大家也都服服帖帖的爲鬱家做事,他是鬱家唯一的頂樑柱,他……從小就恨你父親,要是知道自己只是個來路不明的孤兒,萬一一鑽牛角尖,離開了鬱家,那後果不堪設想,如今的鬱家已經不再是以前簡簡單單的鬱家了,它代表的是整個黑幫勢力,你哥哥表面光鮮,是個高高在上的王者,黑暗勢力被他一手**控,如果他一旦失去了養活下面這一大票人的能力……將會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你要是喜歡他,就好好的照顧他,這事兒不要讓他知道好嗎?”
聽完方浩的一番話,管靈心裡五味俱全,有對鬱傑的心痛,還有一絲釋然,沒有血緣關係以前發生的那些事兒,突然感到內心似乎沒那麼沉重了。
二人對望良久,她半天才從震驚中走出來,轉頭看向一旁的病*,鼻頭一酸,輕聲承諾:“方大哥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哥哥,他永遠都是鬱家的孩子,是我的哥哥,爲了鬱家,也爲了他,我守著他,守著這個秘密。”
方浩拍了拍她的肩頭,又變成了輕鬆愉悅的語調:“傻丫頭,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不要貼上永遠的標籤,現在什麼也不許想了,馬上躺下休息,我出去吩咐門口的那些大老粗,給你把乾淨的衣服和鞋子拿來好嗎?”
“你可以不離開嗎?”管靈條件反射似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不敢跟鬱傑獨處一個空間,但是她又想留下來守著他。
“我很快就回來,馬上躺下。”
管靈點點頭,很聽話的躺下,她沒有一點睡意,內心的衝擊一波接一波,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方浩出去一小會兒就返回了病房,拉下隔在中間的布簾,把管靈的陪護*隔在了布簾一邊。
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鬱傑的病*旁,一收溫和的神色,雙眼冒著三昧真火,瞪著還在昏迷中的某男人,那神色恨不得揮拳頭狠狠的抽他。
誤闖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