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暈?!毕暮幇欀碱^咕噥了一句,意識任然有些模糊,明明記得前一天晚上的時候她還是單獨一個人坐在書房里。
揉揉眼睛再睜開,發現睡在自己的臥室里,*頭柜上擺著一盞薰衣草的香薰,茫然間她還以為自己是空間錯亂了。有些頭疼的輕輕搖了搖腦袋,才發現*側還有一個人側躺著,身上的淺色襯衫有些褶皺,只手撐著額角,輕輕閉著眼簾,從她這個角度側頭看過去,視線剛好落在他漂亮的薄唇上。
“你醒了。”薛衍之冷不防的出聲,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還難受嗎?”
夏海寧頓時清醒過來,急忙坐起身,聲音非常嘶?。骸拔乙a習英語?!?
“小傻瓜,你生病了?!毖ρ苤砥饋砹⒃?邊,彎腰與她平視,深深的盯進了她的瞳仁里:“想吃點什么?”
看他那一身褶皺的衣褲,一向衣冠楚楚的他,昨晚肯定沒換,照顧了她一整夜。
夏海寧心慌意亂的別開眼,對他的話答非所問:“驚喜的英語單詞怎么說的?我突然忘了。”
夏海寧跟著他重復一遍,就像以前一樣,薛衍之會反復糾正她三到四遍,她才能正確的發音。
“那喜歡的單詞怎么說呢?”
“.”薛衍之笑的有些無奈。
垂著眸子跟著他反復念了三遍,又問:“痛苦的單詞怎么說呢?”
“pain.”他只教了一次,沒再繼續,把一杯水喂到她唇邊:“好了,這個單詞學了沒什么用途,可以不學。”
其實還想聽他再說兩遍的,薛衍之的英語發音是標準的牛津腔,低沉的聲線,聽他教英語,可以說是一種聽覺上的享受,這是她聽過的英語最好聽的發音,即便每次他教一遍都能學會,她還是會偷偷故意發錯音,讓他再多說幾遍。
夏海寧剛喝完水,‘叩叩’兩聲有人敲門走了進來,一股食物的香味兒飄了進來,女人穿著簡單的白色居家服,一把栗色的波浪卷發隨意的扎在腦后,沒化妝的素顏,看上去清秀可人。
“肯定餓了吧?”顏玉笑的很溫柔還有點討好的感覺,端著一碗皮蛋粥走了過來。
盯著顏玉,夏海寧有片刻的失神,她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剛才還因為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薛衍之而驚喜不已,此時內心勾動了所有的酸楚滋味,這個女人出現在這里,是不是薛衍之已經認定了她?
夏海寧扭著頭不言不語。
“麻煩你了?!毖ρ苤焓秩ソ宇佊袷掷锏闹嗤搿?
“現在已經九點了,你公司的事估計已經堆成山了,還是快去公司吧。我和青姨一起照顧海寧你還怕照顧不好?。俊?
“九點了嗎?”薛衍之收回接粥碗的手,摸摸夏海寧的頭:“學校幫你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好好吃飯,吃藥。我會幫你把學習進度趕上去………”
“我也要去你公司?!毕暮幋驍嗨脑?,依然不搭理顏玉,對這個女人她真的很不喜歡,甚至覺得她很礙眼。以前對一個陌生人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感覺。
“不行,你剛退燒,必須在家乖乖躺著?!毖ρ苤麛嗑芙^了,雖然聲音那么溫和,卻是不容拒絕的口吻。
“那我還是去學校好了?!毕暮幭崎_被子就要下*,嘟著嘴,不妥協。
顏玉本來準備幫忙勸導兩句的,就見薛衍之微微皺了下眉,然后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最后彎身打橫抱起了木著一張小臭臉的夏海寧,從薄唇里溢出幾個柔的入骨的字:“好,去我公司?!?
雖然就這么簡單的幾個字,顏玉眼里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覺得嗓子眼兒都堵住了,都說薛衍之冷情寡欲,沒想到可以對一個女孩溫柔至此。
夏海寧至始至終都沒把眼神放在顏玉身上,動作自然的抱著薛衍之的脖子,身體有些發虛,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肩頭上,口鼻輕輕貼著他的衣領,嗅了嗅,皺了皺眉頭十分確定的說:“你又抽煙了?!?
薛衍之‘嗯’了聲抱著她往外走:“還不都是因為你不省心?!?
夏海寧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如果你根本就沒買過煙,再著急你能抽嗎?”
薛衍之唇角彎起,鼻尖湊近她,在她臉蛋上蹭了蹭,抱著她邊下樓,邊對著大廳忙碌的青姨吩咐:“準備幾套換洗的衣服,還有,書包也拿上?!?
“好的?!?
他們兩個幾乎忘記了顏玉的存在,顏玉愣愣的立在樓梯口,薛衍之抱著夏海寧快出大廳時,才突然想起她來,回頭對著準備上樓的青姨再次吩咐:“好好招待顏小姐?!?
顏玉本來笑得十分溫婉自然,但看見薛衍之的注意力一直在夏海寧的身上,二人親密無間的姿態,最后也有些撐不住了,笑容垮下了幾分,快速的跟下樓:“沒關系,本來昨天準備去你辦公的地方參觀參觀的,正好一起去,還可以幫你給海寧補習功課?!?
“嗯,那就麻煩你了。這丫頭偏科,英語一直跟不上去?!?
夏海寧一聽不樂意了,她本來認為難得和薛衍之獨處一下,有好多話想問他,卻沒想到這個女人這么難纏,貌似自從有了顏玉后,她和薛衍之幾乎就沒有了獨處的機會了,每次都是三人行。每次她想找機會和薛衍之獨處一下,問一些困惑她的問題的機會都沒有。最后只好有氣無力的往他肩頭一趴,十分不悅的問:“薛衍之,她是誰了???”
薛衍之抱著她往車庫走,笑盈盈的瞟了眼她嘟起來的蒼白嘴唇,聲線低沉:“寧寧,發高燒確實有些傷腦子,但不至于讓你失憶?!?
“你怎么知道不會傷腦子傷到失憶呢?說不定我真的就燒糊涂了失憶了。而且吃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藥,醫生都說是藥三分毒,說不定帶了毒素的血液就逆流而上,一發燒就全沖進了我的腦子里,然后流進了我的神經元里面呢。”夏海寧很久沒有這樣頂過他了,被他當著這個女人的面這樣抱著走,卻莫名的生出許多勇氣來,大抵是因為長期以來郁結的心情,經不住一丁點刺激,稍微一撩撥就受不住了。
然而她的這些孩子氣的勇氣,在薛衍之看來大概就像一揮而散的空氣,他聽的根本不為所動,把她放在副座上后,幫她把安全帶扣上,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朋友,神經元是細胞,血液是組織,血液由血漿和血細胞組詞,你的生物老師上課打瞌睡了嗎?神經元比血細胞小了一號,因此,你的血液就算是逆流而上,也鉆不進你的神經元里面去………”嘆了口氣,直戳她別扭的根源:“為什么不喜歡顏玉姐姐?”
“因為不熟悉,我一開始跟你不熟悉,不是一樣不喜歡你?!毕暮幇杨^一扭,看著車窗外,不想繼續話題的姿態。
“………”薛衍之直起身關上車門,對著跟過來的顏玉無奈的搖了搖頭,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昨晚和這個男人一起照顧了夏海寧一整夜,顏玉本來想坐他的車的,明白了薛衍之的意思,低頭看著地面苦笑了下,往自己的車走去。
回到公司,薛衍之把夏海寧安頓在休息室內后,換了身干凈的衣褲,接了個電話就要出差。
夏海寧怎么能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死活要跟,理由說的非常順當:“我沒出過國,好想看看國外是什么樣的啊。等我以后讀完大學,會把現在的一切開銷都還給你的啦。就帶我去開開眼界好不好嘛?”
薛衍之皺著眉頭淡淡的語氣:“不行。”
“大山里長大的人沒見過世面,你不是大慈善家嗎?就讓我見見世面好不好嘛?我保證以后會還給你的。”夏海寧說著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粉色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她平時大抵知道的一些生活開銷,記得非常明細,x月x日,買xx牌子的洗發水xxx錢,x月x日,買xx牌子衣服裙子xxxx錢,甚至x月x日,和薛衍之去xx餐廳吃了xxx錢,aa制她應該付xx錢…………每一頁都有總計xxxx錢。
盯著這樣一個小本子,薛衍之怔住了,微微瞇起了狹長的桃花眸子,眼角嘴角有些抽搐半天無語。就連顏玉都有點張口結舌。
看樣子顏玉是絕對會以他的女伴的身份陪他出國的,夏海寧見他盯著賬本不語,以為他會拒絕,急忙放柔了語氣,這輩子什么丟臉的事兒都被這個男人見過了,再丟臉的事兒她也做的順手了,抱著他的胳膊邊搖邊軟軟的說:“我保證不會發燒打擾你的工作的,我保證會很安靜的等你忙完了再說話的。”
薛衍之往總裁辦公椅上懶懶散散的一靠,勾著唇角,不動聲色的偏頭盯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因為裝滿了乞求,顯得有些像個撒嬌的貓咪。
顏玉眼中有了怒色,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要夏海寧在薛衍之身邊,她總是個當擺設的花瓶,語氣不免急了幾分:“那個,海寧,你衍之哥哥出國不是去旅游,他很忙的,你身體還沒康復,怕沒時間照顧你……”
夏海寧壓根兒不理她,只要一聽這個女人說話,她就很不高興,在沒表白前,在沒聽見他親口說喜歡顏玉前,她就想讓自己這么卑鄙一次。像吉圓圓說的,沒爭取過,以后會后悔。
抱著薛衍之的胳膊改成了抱著他的脖子,惡狠狠的搖了兩下,此時想起了吉圓圓教她的招數,說出來的話簡直讓她自己都有點受不了的肉麻了:“衍之哥哥,你就帶我去好不好。我都求了你這么久了,口都干啦!”
薛衍之那神態明明就是樂意陪她玩兒,她那點力氣晃,他也就隨著她晃,最后噗嗤笑了出來,從嘴里說出一個*的發膩的字:“好。”
顏玉閉了下眼睛,深吸了口氣,準備轉身走,被薛衍之喚住了:“顏玉,可以麻煩你幾天嗎?這丫頭一向都很倔強?!?
“………跟我客氣什么?這有什么好麻煩的?海寧這么大了,照顧她還不容易?”顏玉笑的有些不自然,掏出手機說:“我馬上訂三張機票?!?
“謝了?!?
“不客氣。”
三人下了飛機,早已有人在等候,見到薛衍之就小跑過來,滿臉堆笑的迎接,接機的有五個人,除了三位能說場面話的主事之外,還有兩位站在一旁只微笑不說話的花瓶小姐,薛衍之左手牽著夏海寧,右邊臂彎中掛著顏玉,準備熱情的迎過來的兩位花瓶小姐很識趣的站在了一定的距離處。
夏海寧的睫毛閃了閃,被他這樣一左一右的拉著,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詞‘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頓時覺得心口像針扎一樣難受,用力的甩了甩沒能掙脫他的掌心,她的手都被他捏的有些疼了,在這么多人面前又不敢有太大的掙扎,突然對自己要表白的想法打了個結,也許真的是自己越來越貪心了,變壞了。
來接機的主事兒瞟了眼夏海寧,又看了眼顏玉,有些欲言又止,薛衍之抬眼掃了掃他:“什么事?”
“呃……”主事兒頓了下笑米米的說:“我們專門為您辦了一場接風宴……”
薛衍之自然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淡淡的‘嗯’了聲,扭頭問著左右兩位:“想去嗎?”
顏玉和他是一個生活層次的人,自然是個懂場面的人,雖然一臉倦容,仍笑盈盈的給足了男人面子:“聽你的安排?!?
夏海寧把來接機的兩個打扮性.感的花瓶看了兩眼,對于主事兒的男人口中的‘接風宴’自然是懂意思的,豪門這個圈兒‘接風宴’當然不是平常百姓家指的吃喝,而是玩兒樂。
薛衍之和顏玉同時轉頭等著她的回應,夏海寧的回答是一聲不大不小的呵欠。
薛衍之莞爾一笑:“回酒店休息。”
“好的。酒店已經安排好了,您請。”
誤闖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