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僧探過手來。
他出手速度很慢,像是蝸牛一樣。
可偏偏,牧元陽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閃避。
就像是天塌地陷,無處可逃。
那雙泛著油花的大手,就是天!
牧元陽,就是天崩之下的螻蟻,不能躲,無處躲。
看到身邊李畫焦急的神色,秦俞本想出手阻攔。
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若是尋常大尊,秦俞倒是可以看在李畫的面子上保一下牧元陽。
可已經(jīng)知道了瘋僧的身份,他卻是不敢輕易出手了。
貿(mào)然出手,若是引起瘋僧不快,怕是非但保不住牧元陽,自己二人都得扔進去。
要知道,這瘋僧雖然是和尚,可其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之最,卻不遜色那些積年老魔。
他之所以稱降龍大聖,可並非是因爲(wèi)得到了羅漢果位。
而是他曾一個人,滅掉了一個宗門,飛龍宗!
飛龍宗,是當(dāng)初豫州的一流宗門,也曾顯赫一時。
內(nèi)有宗師八位,號稱飛龍八尊,有躋身頂級勢力的潛力。
卻在一夜之間,上到宗主,下到奴僕,全部都死在了這瘋僧手中,無一倖免!
據(jù)傳說,是因爲(wèi)其宗主和瘋僧搶女人,,,信息量略大。
瘋僧因此得名降龍大聖,也因此被天龍寺驅(qū)逐了門牆。
面對這樣無法無天,偏偏又強得不像話的傢伙,秦俞可不敢以身犯險。
畢竟,李畫還在呢!
牧元陽毫無懸念的落在了瘋僧的手中。
瘋僧的手搭在他的肩頭,並未有力道滲透。
偏偏卻讓牧元陽周身無力,似乎連骨頭都卸掉了三斤。
“既然前輩說我是佛子,緣何如此無禮?”
牧元陽打算先用言語周旋,因爲(wèi)他現(xiàn)在除了嘴之外,別的地方連動彈一下都難。
瘋僧一怔,而後咧嘴一笑,漏出了一嘴的大黃牙:“小僧若是不動手,佛子願隨小僧走麼?”
“這,,,不願!”
“這就結(jié)了,只要回到宗門,到時候聆聽妙音,洗滌佛理,佛子自然醒悟,到時候若是還生小僧的氣,便是要殺要剮,也悉聽尊便!
不過現(xiàn)在你還是老老實實隨小僧走吧,你又打不過小僧!”
“,,,”
牧元陽對瘋僧的直爽感到深深的無力。
不過他倒是知道瘋僧並無加害之一,所以並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
總是要有些波折也就是了,好歹性命無礙。
“看來也只能夠隨他走一趟了!”
牧元陽嘆了一聲,對瘋僧說道:“此去不知多久,好歹讓晚輩處理一下私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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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僧點了點頭,眸子落在了李畫身上,奸笑兩聲:“瞭解,瞭解。”
“你瞭解你,,,”
牧元陽搖了搖頭,走到了李畫身邊。
“元陽哥哥,你真的要去跟他當(dāng)和尚了麼?”李畫梨花帶雨的看著他。
牧元陽微笑著搖了搖頭,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怎麼會,我只是跟他去把誤會解釋清楚罷了。”
“那元陽哥哥還會回來麼?”
“當(dāng)然是要回來的,我不是還要娶畫兒麼!”
“恩!”李畫嬌羞的點了點頭,又忽的眉頭一擰,“萬一他們不讓你回來怎麼辦,非得讓你當(dāng)和尚呢?到時候,你就不能娶我了!”
“爲(wèi)什麼不能?”
“和尚是不能娶親的!”
“誰說的?”
“佛不讓!”
“那些佛不讓?”
“天下的佛都不讓!”
“不讓?”牧元陽冷笑一聲,“那就我屠光天下的佛!”
李畫怔住了。
她對牧元陽話有些似懂非懂,卻聽出了牧元陽的決心。
就連一旁的秦俞,都在心中暗贊不止:“殺佛?嘖嘖,好大的魄力,這小子著實是個良配,難怪畫兒如此傾心!”
此時旁邊的瘋僧卻不願意了,急忙出聲解釋:“佛門亦有歡喜法,又不是不能做羞羞的事情,男歡女愛亦是妙理,到時候你們依舊可以雙宿雙棲,何必說的這麼血腥呢!
再說了,佛子你搞不好就是佛陀轉(zhuǎn)世,等你覺醒佛性,你也是佛了,到時候你自殺?
佛子你還年輕,可不能衝動啊!”
好一個葷素不忌,滿嘴葷話的和尚!
李畫俏臉紅撲撲的,似乎被酒薰醉了似得。
雖然瘋僧的話有些粗鄙,不過倒是讓李畫放下心來。
二人又膩歪了一陣子。
這次就連秦俞都沒有阻攔。
等到李畫終於定神之後,牧元陽這纔將遠(yuǎn)處的寇默山等人喚了過來。
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當(dāng)然不可能沒有察覺。
不過他們不敢靠近前來,都是在遠(yuǎn)遠(yuǎn)的墜著。
這也是忠心不夠的緣故。
若是牧忠在這,就算是明知是死,也必是一往無前。
他叫牧忠,忠心耿耿。
“本王去和大師走一趟,等到誤會消除,自然也就會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又從空寶當(dāng)中取出筆墨,刷刷點點寫了許多:“將此信交給順叔,我不在的時候,一切以順叔爲(wèi)主,若有違背,若有心懷貓膩者,皆可殺之!”
現(xiàn)在揚州還沒亂起來,而且安遠(yuǎn)城也步入了正軌,政務(wù)也有人處理,牧元陽不擔(dān)心自己不在,城裡會出了亂子。
只要沒有居心叵測的傢伙,胡作非爲(wèi)也就是了。
聽到牧元陽殺機凜然的話,寇默山急忙應(yīng)了下來。
又聽到牧元陽對他說道:“刀法可得好好修煉,等本座回來,若是你還沒有進境,當(dāng)心我一巴掌拍死你!”
語氣很親切,讓寇默山很溫暖:“恩!”
嘴上應(yīng)承,心理卻在瘋狂口嗨:“王爺對我也不錯,拿我當(dāng)做心腹,若是沒有這麼霸道,這麼不講理,又不隨便折人家兵刃,不隨便關(guān)人家緊閉的話,似乎也是個明主!”
處理完瑣事之後,牧元陽撣了撣衣衫:“大師,走吧。”
“既如此,便請佛子上路!”
“,,,換個說法吧。”
“請佛子與我歸去西天極樂。”
“還是說上路吧。”
恰此時,李畫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元陽哥哥,一路走好!”
“,,,”
就特麼沒有一個會說話的!
牧元陽搖了搖頭,隨著瘋僧飄然而去。
李畫暗暗神傷,卻也只能隨著秦俞迴轉(zhuǎn)血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