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生死對你們來說也許是人生中最可怕的事,但是我們佛門中人,向往西方極樂,生即是死,死即另一種生,朝庭剿滅大空寺的事,殿下不必介懷,這些早都在禪心師叔的算計之中——”
慧葉的話一句比一句震驚,要不是他真人大能,杜謙都以為他吹牛的。“算計之中?”
“禪心師叔的‘經天大算經’已經練到極至,甚至可以推算末來,洞察兇機,師叔曾對我說,要說這世上,只有兩個人不是他能推算出來的,一個就是你父皇杜賢民,一個就是你,你們兩個人的命運,在師叔算來,已經跳出輪回外,不在這界中,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運氣之人——”
慧葉的目光清澈中隱約有一絲狡詐:“六殿下雄心萬丈,志懷天下,貧僧來救你,就是看看這將來的大堅,倒底是你父皇命運濤天,還是你六殿下有無限末來。”
“咚咚咚”杜謙的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原來禪心也知道我想爭這帝王之位,父皇竟然也得到他這樣的肯定?天下數一數二?數一數二?天下之主,只能有一,怎么能有二?
這么說,大空寺存心想留著我,看我們父子相斗了?竟然還說不介意剿滅大空寺,明明是介意到了極點?
杜謙搖頭苦笑:“大師放心,若是有朝一日,我位極九五,定讓你們大空寺重新立寺,流傳千古。”
大空寺想利用自已對付杜賢民,自已又何嘗不想利用他們,杜謙馬上拋一個美味的大餅給他們。
“哈哈哈。”慧葉朗聲大笑:“好,一言為定,殿下可莫要忘了今天所說的話。”
“一言為定。”
二月二十八,晴,海上大風。
離陳松柏追已殺過了四天,這幾天海上突然刮起大風,瓊州水師也減少了出海,過了今天就是三月了,根據慧葉傳話,三月七日孫依一與天下會、魔羅教、點劍派、杜謙四方一起開啟大蒙寶藏,每方只準出兩人。
孫依一為什么找其他三派杜謙不知道,但派慧葉來找杜謙,是因為他們需要杜謙的‘道德劍’,孫家的祖先是大蒙的狀元,開啟寶庫,原來還需要這把‘道德劍’。
自從唐清來了,唐無雪已經給趕出了杜謙的營帳中,氣的唐無雪見到杜謙就嘴巴翹的老高,誰叫杜謙除了在船上之外,又找到一個營賬這么好的地方。
現在,營帳中的大床上,兩人正摟在一起以神識交流,而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奇怪味道。
“天下會、魔羅教、點劍派——這些玄門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門派,各派出兩個?大蒙寶庫這種事,比剿滅大空寺還要驚天動地,任何一派知道了恐怕都要傾派而出?”唐清的眼晴一眨一眨,似乎不相信孫依一的話。
這個女人,化神一重,持有神器,勾引我的杜謙,實在是可誤。
在她的心中,叫上杜謙,就是變相勾引了,自然把她恨之入骨。
“嗯,當時我與這么和慧葉說的,慧葉說,叫來的人都是與孫依一個人交好的人,用的是個人的名義而不是門派的名義,而且各派若是大規模高手行動,馬上就會引起天下玄門的注意,不過最最重要的是,禪心生前推算過,這次大蒙寶藏,一定會讓孫依一和我順利開啟。”
說到這里,連唐清都震驚了,什么叫神通,這就叫神通,你還沒做事,未
來就幫你推算好了,推算過去并不稀奇,推算一個人的未來才叫真正的神通。
禪心這種手段,洞察天機,演變未來,對天道而言,是大大的不敬,所以他才會死,他也是以死來彌補自已瀉露天機的大罪,然后轉世重生,重新再來。
杜謙可以想像到,二十年后,重生的禪心相當于渡過一劫,神通手段可能更加的驚天動地。
“難怪禪心這么幫你,看來沒有你,他們也開不成大蒙寶藏?”
“慧葉大師說我是有大運道的人,而他們大空寺做事向來趨吉避兇,所以要借我的氣運,幫孫依一順利打開大蒙寶庫。”杜謙說這話時,有點得意洋洋。
“我看他們做事是見眼變色,順應大道,當年大蒙掘起,大空寺全力相助大蒙消滅大銀,大晉掘起,大蒙衰弱,據說在最關鍵的崖山一戰中,大空寺的高手只出動一半,最終大蒙讓大晉所滅,大堅立國之前,曾游說大空寺相助,但那時大堅未成國,兵少地少,形勢不妙,大空寺一口拒絕,之后天道盟看到大堅似乎有希望問鼎天下,便全力相助,歷經十二年,終于掃平大晉,定鼎天下。”
原來還有這樣的往事,杜謙聽著唐清的述說總算明白了,這大空寺專門跟著形勢走,看風向,誰強就助誰,現在助我,難道他們以為我很強么?
哼,這些天下的玄門,投機倒耙,看到世俗誰強就助誰,把皇權江山當成玄門搏奕的工具?該殺,該殺,這些玄門總有一天統統要讓我杜謙剿滅。
杜謙現在當然不強,最大的可能,就是當初禪心的‘經天大算術’未練到極至,推算不出未來的天機,而現在卻推算到了未來的杜謙是可以依靠的?杜謙自已這么一想,覺的自已未來一片光明,充滿了信心。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輕脆的似乎充滿怨氣的聲音響了起來:“都領大人,起床操——練了。”唐無雪咬著牙在外面提醒杜謙,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竟然還沒起床,床上不知是那里找來的女人,男人真是下賤,哼。
“嘻嘻,你的無雪生氣了。”唐清小手一摸,順利捉到了杜謙的下面,溫柔的摸了兩下,弄的杜謙舒服的閉起眼就要享受:“快收我進去,我要回山海經了。”
“你——”那你還摸我,杜謙欲火剛剛給她點燃,正要不理唐無雪,再來一次,外面又響起了聲音“霍、霍、霍”
這是大軍跑過晨步之后,開始的操練聲,杜謙苦笑著搖搖頭,外面都開始練兵了,自已再不起床,怎么也說不過去。
“報——參見六殿下。”
杜謙正站在操場看軍士們操練,突然陳車臉色古怪小跑了過來。
“什么事,陳車?”
“六殿下,大將軍營中來信,抓到一個我六都逃出去的逃兵,本來要斬首,他卻說是你同意他逃走的?——”陳車抬起頭看看杜謙:“大將軍——要招殿下前去對質?”
“什么逃兵?”李濟帆放他嗎的屁,想陷害我嗎?正要破口大罵,等一下,逃兵?逃兵?天啊,不會是司空曼兒那傻妞吧?
該死,這不是替我找事嗎?杜謙的眉毛都快皺到一起了。
李濟帆的海軍總部在瓊州的瓊南縣,離杜謙的六都駐地足足二百多里,杜謙馬都沒用,一個人直接飛了過去,剛飛到瓊南縣城外圍,就覺空中一片片肅殺之意
,前方軍旗如林,刀槍遍布,鐵血殺意震蕩人心。
這才離大軍軍營有三里之遠,他的元神神識就開始陣陣隱痛,身不由已的往下跌落。
這才是真正的一線部隊,與京城的諸營,地方的鐵士營、虎威營不同,這里駐扎的都是海軍中的鐵血精英,絕大部份都是三年前大風海戰的幸存老兵,加上后來征召的強兵精士,共計十萬鐵軍駐扎在此。
修士中,除了化神高手,元神境的人飛到這里,很可能受不了這里的鐵血殺意而崩潰。
現在這十萬鐵軍并不在一起,所以這沖天的精氣不算明顯,若是十萬大軍一起操練,喊殺聲震天,精氣洞云霄,就算化神一重飛過上空,都可以心神重創吐血逃亡。
練武的人多了,精氣旺盛,就會對修士產生影響,杜謙做修士這么久,第一次發現原來鐵血軍隊到了一定的地步,還可以對付修士?
明知我是修士,還召我到這里見面,這李濟帆想害我么?杜謙連忙抱守元氣,運轉神通,深深隱藏自已的修道之氣,像一個平凡人一樣,一步步走往城中。
修士在這里,越是要和這種氣勢對抗,越會收到傷害,只有深深隱藏修士氣息,變成普通人那樣,反而不會受到軍中殺氣的影響。
加上杜謙還可以在體內運轉武者的神通,所以別說這里駐十萬大軍,就算一百萬也傷害不了他。
他一面往里走,一面想:十萬大軍都是這樣,若是西軍、北軍,這種百萬大軍云集之處呢?難怪以前聽龍初劍說過,幾百萬大軍的雄偉場面上,普通的化神一重沒有好的法寶護身,都會抵擋不住沖天而起的兵戈之意。
歷史上,曾有大晉百萬大軍,齊聲厲喝,一下子喝死了一位化神二重的絕頂高手,這就是武者常說的氣勢,不戰而屈人之兵。
“好高的城?”杜謙走的越近,越是心驚,這瓊南縣以前有十萬百姓,后來大堅以些為海軍駐地,動員百姓遷移,現在城中,只有大軍,或隨軍的工匠、役人等等,就算是里面為海軍洗衣服的女子,拿起刀來也能成兵。
這里就是海軍的大本營,瓊南縣城的城墻經過多年經營,足足有十五丈高,一門門幽黑的‘龍威晶神炮’遍布其上,一眼看去,數也數不清,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城墻,就是宗師高手過來強攻,也要讓龍威晶神炮打的落荒而逃。
除了大炮,每隔五丈還有一具強弩,這種弩叫‘崩天駑’,發射時,每一箭都有‘崩’的巨大聲音,普通人聽到,耳朵都要嗡嗡響半天才回過神,只有武生上品以上的武者才能發射。
一百具這樣的強弩齊射,宗師高手都要退避三舍。
這座城,可謂銅墻鐵壁,不可憾動,百萬大軍也難以強攻?
杜謙一面看,一面尋思,若是我要對付李濟帆又該如何?現在海軍給李濟帆經營的和鐵桶一樣,朝庭若是下旨去掉他的官位,恐怕馬上就會逼的他造反,這也是為什么杜賢民不敢動他的原因。
杜賢民的軍律寫的太嚴,貪污十兩就要斬首,而李濟帆用這一點,逼的海軍軍官全部貪污,牽一發而動全身,動了李濟帆,所有的海軍軍官都等于死罪,傾刻就會全軍造反,身為皇帝果然也不是萬能的,法律再嚴,也總有人敢以身試法。
哎,杜謙搖搖頭,走進了這銅墻鐵壁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