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接過了紙巾，邊點頭邊說道：“謝謝小姑娘，你也坐！”
齊悅聽了連忙擺擺手。
李明此時心里酸也不是酸，咸也不是咸，五味雜陳的感覺讓他頓時煩躁起來，他站起了身：“張大爺，那就先這么著，局里的同志既然已經
錄完口供，我也就不打攪你休息，我過來主要就是先了解一下情況，您家里的事情也不用怕，現在有執法人員在里面尋找證據，你也不要太
擔心了，還有什么人比警察還更能讓您踏實呢！病房外面我也會安排同事在這陪著你們，我知道你們現在心里肯定留下的不小的陰影，我們
先回去，著力抓住這個裝神弄鬼的人！”
張大爺聽了也停住了哭泣，現在除了相信眼前的人民警察，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更何況如果連人民警察都不能相信的話，那還能去相信誰呢
？
李明和張大爺握手告了別，安慰了幾句，就出了病房的門，而身后的郭亮，雖然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李明相信，這次的事情給郭亮
的觸動，將會對郭亮的從警生涯添上一筆華麗的提醒，提醒他警民關系的重要性，提醒他作為一個人民警察，肩上隨時背負的將會是人民群
眾所有的希望，提醒他將來做一個好警察，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
出了醫院，天色已黑，路邊的路燈也都徐徐的亮起，剛準備上車，李明的手機突然響了，李明掏出手機一看，才知道壞了事，是姑姑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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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把這事給忘了，但是今晚這個情況，指定是不能回去了，誰知道明天又會出什么幺蛾子，姑姑知道了肯定又要心疼，還得啰嗦半天。
李明硬著頭皮按下了接聽鍵：“喂，姑姑！”
電話那頭傳來姑姑興奮的聲音，邊上很吵鬧，李明能聽到自己小侄女的聲音，大家在一塊，其樂融融，可是李明卻無心感受，現在有這么一
戶人家，今晚將是他們的不眠之夜，他們迫切的需要李明這樣的人幫他們解決問題。
“明子，到哪了？是不是又堵車了？”
“姑姑，局里出了情況，今晚回不去了！”李明硬著頭皮，這句話總歸還是要說，沒辦法，已經已經讓姑姑失望了太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了
。
電話那頭的姑姑沉默了一會兒，只聽表弟的聲音也從電話那一頭穿過來：“怎么了大哥？”
“今晚局里實在是走不開，今晚回家的話，明天又要等到太陽高高的才能回來，過幾天不忙了我一定回去，給你把生日補上，行不行？”李
明知道姑姑又不高興了，都不愿意和自己說話。
“那好吧，大哥，你自己也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老媽今晚做飯的時候一直念叨你，還燒了幾個你愛吃的菜，這哪是給我過生日啊，這是
給你過生日呢不是！”可能李明表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打起了哈哈。
李明和表弟閑聊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其實他心里也很難過，打小自己就一直住在姑姑家，姑姑疼他比疼自己兒子還多，有什么好吃的
都是僅著他，自己沒有爸媽，姑姑姑父就是自己的爸媽，自己現在長大了，成人了，卻沒有什么機會多陪陪他們，萬一姑姑要是覺得他長大
了，翅膀硬了，不認這么多年的養育之情了，可是李明也很無奈，工作使然。
齊悅和郭亮兩人也站在一邊不說話，他們聽到了李明打電話的內容，他們心里也不是個滋味，李隊的辛苦，他們是看在眼里，有時案子嚴重
起來，沒天沒夜的忙活，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他們也去過李明的家里，準確的說是李明姑姑的家里，一家子都對李明很好，局里也就他
們倆知道李明的情況，這次的案子，出事的也是個農民工，他們甚至難以想象，李明面對這件案子的時候，心里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那一夜，李明徹夜無眠。
第二天，李明起了個大早，天色這個時候剛剛蒙蒙亮，李明洗漱完畢，雖然這時候的早晨的空氣非常清新，溫度也剛剛好，但是李明心頭的
大石一直壓著他透不過氣，于是他趁著早凉，打算步行溜達著去新城小區。
李明走到半路，就碰見了戶籍管理部的劉正華開車正往所里過來。
“早啊，李隊！”劉正華看見走在路上的李明，停下車降下了半扇車窗。
“劉科早！”李明手支在劉正華車子的頂上，趴在車窗上跟劉正華說話。
“李隊這大清早的，是要往哪里去啊，不上班啦！看你這不是要往所里去啊！”
“我昨晚住在辦公室，這不，起了個大早兒，走路出來轉轉，我已經考勤過了，你再不去，可就遲到了啊！”李明笑著拍了一下車窗的玻璃
。
“走你！”劉正華說著緩緩升起了車窗，朝李明揮了揮手，就開車往所里去了。
李明走在路上，陸陸續續看見了好幾個往所里去的同事，天色漸漸明亮起來，李明走到新城小區門口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大好的陽光
灑落在地面的每一件食物上，陽光是如此的美好，為什么要有這么多陰暗的事情？
李明站在新城小區門口，進進出出的居民有很多經過昨天的事情都認識了李明這張臉，也都知道他是刑警隊隊長，所以來來去去的不少人都
跟李明打著招呼。
“早啊，李隊長！”
“恩，您也早！”李明禮貌的回應著每個跟他打招呼的人。
李明有點不知所措的站著，眼睛無意間掃到了矗立在小區門口的那個新假山上，他又想起那兩張相同的假山的照片，李明下意識的走過去，
伸手摸了摸假山，涼涼的觸感直逼他的心頭，李明不斷的用手摩挲著假山，心里細細的思量著。
隨即李明又進了新城小區，來來回回轉了幾圈，端詳了新城小區的整個地形，還有監控的布局，走走停停，走再不一多會兒，李明的肚子已
經餓得嘰里咕嚕的叫了
“去吃點早飯再回局里吧！”李明心里這么想，隨即他就走出了小區，去了附近集市旁的一條小吃街，這里的早餐店有很多。
李明隨便挑選了一家包子店，走了進去，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何石磊。
李明徑直走了過去，到何石磊對面的位子上坐下，何石磊還是那身裝扮，連帽衫，鴨舌帽帶的低低的，低頭吃飯的時候，幾乎都要埋在碗里
了。
“早啊！”李明開了口。
“恩！”何石磊半天嗓子里才混混沌沌的冒出這么一個字。
“吃完飯上班去么？”李明見何石磊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自己倒先開了話匣子。
“恩！”何石磊今早好像只會這一句話。
“先生，您要吃點什么？”店鋪的老板娘走了過來，但是不敢靠的太近，離了有一步遠，站在那里問李明，看樣子是因為何石磊的緣故，很
少有人愿意接近他這樣的人。
“來兩屜包子，一碗稀飯！”李明說著從錢包里抽出了一百塊錢紙票，拍在了桌子上：“連他的一起付了！”
老板娘一看，立馬笑瞇瞇的把錢拿了過去，也不怕何石磊了，就差蹦噠著去找零了。
??“你在哪上班呢？”李明接過老板端過來的包子和稀飯，臉仍然對著何石磊。
“怎么，李大隊長是來查我資料的么？為什么不自己去查呢，您要是想知道，不就要動動手指的事情，干嘛要直接來問我！”何石磊沒有理
會李明問的問題，仍然自顧自的吃著飯。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看我現在又沒穿*，也沒拿錄音筆，更沒帶手下，我連過來都是走著過來的，難不成你看到我開警車過來了？”
李明倒也機智，一番話說的何石磊一陣陣的語塞。
“既然都認識了，索性就交個朋友，你交個朋友是刑警隊隊長，總有用的著我的時候，我呢，也交了個程序員當朋友，以后局里要是有關于
電腦方面攻克不了的，還能請教請教你呢！”李明見何石磊語塞，又繼續補充道。
何石磊一時也想不出什么話來應付李明只管低頭吃著碗里的包子，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就站起身：“謝謝你請的早飯，交朋友的事情，我會
考慮！”
李明笑笑，沒有說話，何石磊也出了門，不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李明吃完了早飯，也出了早餐店的門，四下張望著，卻發現不遠處有郭亮的身影，焦急的在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找什么人，李明趕緊走過
去。
“怎么了！郭亮！”李明走到郭亮的身后，伸手拍了他一下。
郭亮一回頭，發現是李明，焦急的說：“李隊，不好了，昨晚連續兩戶人家鬧鬼了，一大早我剛從宿舍出來，就看見這些人找來了辦公室，
我趕緊去辦公室找你，你又不在，正好看見戶籍管理科的劉科，他說看見你往新城小區走過來了，我就正好過來找你了！”
李明一聽，心里猛地一驚，怎么會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剛剛不應該出來的。
沒等想太多，李明拉著郭亮一路小跑，到了新城小區門口，又是一大波的人圍著往里看，新城小區的保安努力的維持著秩序，可是還有人為
了看熱鬧從圍墻上爬了進去，李明連忙拿過郭亮別在腰上的對講機，調到了交警所在的六號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