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沉鱗心中已經(jīng)思忖過數(shù)十種制敵之法,只是要在不傷害聶風的同時將他制住,實在是太難了。
畢竟江湖中人對敵,大多都是生死對決,誰不是全力以赴?能將對方點住穴道,已經(jīng)不容易,往往需要凌駕于對方之上的實力才能做到。尋常之人都知道,被封住的穴道若是不明白其手法奧妙,絕對不能強行沖擊,否則輕則重傷,運氣不好,直接便會暴血而死。若非如此,雄霸也不會在被點住全身穴道之后任沉鱗宰割了。
但凡有神智的武者,都知道穴道不能強沖,否則會對自己造成極大的傷害。只是面對像聶風這樣完全入魔,絲毫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主,縱使是再強大的點穴手法也難辦了。就算沉鱗再次封住聶風的其他穴道,也只會讓他再一次沖開,讓他的傷勢更加嚴重,這并非沉鱗所愿。畢竟沉鱗只想活捉聶風,又不想得到一具流干鮮血的尸體。
“沉鱗大哥,用藤蔓當繩子,把風綁起來,”這時,原本被沉鱗甩到一旁的步驚云沖著沉鱗大喊起來。
沉鱗一掌格開聶風的手刀,轉(zhuǎn)過頭去,只見步驚云一揚雙手,一團黝黑的東西便向著自己射來,卻是一條長長的藤蔓,約莫常人小臂粗細,看樣子非常的遒勁。
“好主意。”沉鱗眼睛一亮,抬手一屈指,將長藤吸入手中,下一刻,擒龍御劍術已經(jīng)使出。那長長的長藤在沉鱗手中,仿佛化為了一條棕色的神龍,盤旋著向聶風撲去。
好一個聶風,身體中本就有著聶家祖?zhèn)鞯寞傃У吨斗ㄔ谒氖种邪l(fā)揮得淋漓盡致,雖然手中無刀。但憑借著掌風,卻已經(jīng)足夠摧枯拉朽,無堅不破了。手中黑色的刀氣不斷迸射,那長藤不斷地被聶風削砍著,竟然藤屑飛濺。一時三刻無法威脅到聶風的身體。
“給我老實點,”沉鱗冷哼一聲,長藤速度大漲,一瞬間便搭在了聶風右手上,抖出一個藤浪,長藤已經(jīng)纏住了聶風。
所謂纏字訣,奧妙就在于那第一次搭上敵人,只要第一手纏上了。接下來敵人就像那撞上了蛛網(wǎng)的蚊蠅,只會越掙扎,陷得越深。
長藤不斷地糾纏在聶風身上。不多時,便將他的雙手完全纏住,縛在身后,并且將聶風牢牢地綁住,跟個粽子一般。
“終于消停了,真能折騰。”沉鱗輕吐一口氣,無奈地攤攤手。自言自語道,“這入了魔的人。還真是不要命啊!還好我的道心種魔*和魔刀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路,不用擔心操控不了自己的心。”
愿望是美好的,可惜現(xiàn)實是殘酷的,那藤蔓雖然是多年的老藤,能縛象綁虎,但是對于聶風這種實力強大得堪比三花境界武者的存在,還是太脆弱了。
“啊!”聶風亂發(fā)飛揚,大吼一聲,周身血氣更加濃郁,受創(chuàng)的穴道中鮮血不斷地涌出,讓他越發(fā)兇厲,他的身上,藤蔓開始寸寸斷裂,眼看著不出幾個呼吸的功夫,聶風又將破制而出了。
無奈地翻翻白眼,沉鱗沒法,只能祭出了神石劍,真氣運轉(zhuǎn)其中,變換一番,轉(zhuǎn)化為一根金色的長繩,猶如上古傳說中的捆仙繩一般,將聶風再一次綁緊。
神石乃是女媧四石之一,堅硬無比,就算聶風再強大十倍百倍,也別想掙脫,一時間,聶風怒吼不斷,而沉鱗也總算松了口氣。
將手貼在聶風背上,用萬象真氣幫他梳理經(jīng)絡,治愈穴道的創(chuàng)傷,沉鱗哭笑不得。這臭小子,入魔入得還真是深,連命都不要了,要不是有萬象真氣在,這種傷勢,估計會讓他折騰得夠嗆。
所幸治療得夠及時,一時三刻之后,聶風的傷勢慢慢地穩(wěn)定了,只是神智依舊不清楚,暴虐兇厲。
“沒想到風會變成這樣,”步驚云站在沉鱗身邊,語氣復雜,原本為了對付絕無神而入魔,沒想到入魔之后,還沒遇到絕無神,聶風就先和自己、沉鱗打起來了,真是諷刺。
沉鱗想了起來,似乎這中州龍脈就有鎮(zhèn)壓邪道魔念,導人向善的功效,原著里就是龍脈將聶風從魔道中拉了回來。
想到這里,沉鱗取出了龍脈,將它貼向聶風。
在龍脈接近聶風之后,很快就散發(fā)出點點的金光,籠罩聶風全身,聶風先是露出憤怒、瘋狂的神色,拼命抵抗,無奈有著神石的束縛,聶風的一切抵抗都只能做無用功。
在嘗試良久無果后,聶風放棄了抵抗,漸漸地,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淡淡的恬意,居然昏睡了過去。
“果然有效,”沉鱗見龍脈有效果,索性將其放在了聶風身上,讓它幫聶風凈化魔氣。
終于平息了戰(zhàn)斗,步驚云松了口氣,拱手向著沉鱗道:“很久不見了,沉鱗大哥。”
隨意地擺擺手,沉鱗一把將聶風丟給步驚云:“接著,你們倆小子,太能折騰了,真不讓我省心。”
步驚云臉色古怪,要是一般人這樣對不哭死神說話,他早一巴掌掄過去了,偏偏對沉鱗,步驚云還真就只能聽著,畢竟,沉鱗剛剛才救了他,以前還對他有授藝之恩,等于他半個師父。
“讓聶風這小子入魔,是誰出的餿主意?”沉鱗翻翻白眼,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一個敵人伙伴都分不清的家伙,再強又有什么用?真是的。”
步驚云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幸虧沉鱗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么,直接道:“龍脈已經(jīng)奪回來了,現(xiàn)在放在凌云窟已經(jīng)不方便了。無名不是被廢武功,練成了萬劍歸宗嗎?這龍脈剛好可以補充功力,讓無名保管再好不過了,云小子,你帶路吧!”
步驚云點點頭,默然不語,扛著聶風,速度雖然比不上沉鱗,卻也是矯若游龍,疾勝奔馬,之前受到的傷,似乎都消失不見了,讓沉鱗暗嘆這小子真是小強體質(zhì),不得了。
二人都是武林中的絕世高手,百里路程,不多時便被拋在背后,終于,步驚云閃進了一處大峽谷,在一座鐵索橋之前停了下來。
在鐵索橋的另一面,一個身穿灰色文衫的中年男人盤坐在一個巨大的青石之上,毫無聲息,仿佛已經(jīng)和天地融為了一體一般,若非親眼看到,沉鱗都幾乎無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面對著那個身影,步驚云緩緩地跪下,當今天下,能讓不哭死神心悅誠服地俯首,唯有此人——天劍,無名。
“晚輩沉鱗,見過無名前輩,”雖然無名功力全失,戰(zhàn)力甚至還比不上絕無神,但是沉鱗知道,無名的修為是絕對超絕的。至少,如今自己只是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而早在多年前,無名已經(jīng)悟得天劍道,成為了劍道至高無上的存在。
下一刻,無名睜開眼睛,緩緩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