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聽用一只手按著腰間的短刀,目光卻警惕的盯著外面。現在的戰況已經接近尾聲,外邊只剩下了四個人,加上她和旁邊這一位,一共只有六個幸存者了。
那四人也是精疲力盡,但其中三個似乎想要一鼓作氣的決出勝負,換了一口氣,便又拿著兵器沖到了一起。另外一個人看似不慌不忙,但安聽仔細一瞧,便知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正硬撐著最后一口氣站立。
“該我們行動了。”安聽戳了戳身邊大漢的胳膊,“你看那個人,同我們這里離的挺近,似乎已經力不從心了。我去把他引過來,你趁機從他身后襲擊。”
那大漢應了一聲,安聽便貓著腰往前挪了兩步。她不將自己的短刀暴露出來,只在旁邊隨意撿了一塊石子,用力的往那人背上砸去。
這樣的攻擊力度自然是砸不傷人的,安聽意在吸引他的注意,這個目的倒是達到了。那人果然轉過身來,便瞧見了一個身形瘦弱,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
“你這樣的體格,竟也能留到此刻?”那人輕蔑地瞥了安聽一眼,拖著大刀就往她這邊過來。
但這人先前已經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此時硬撐著往前走,速度便慢了許多。
安聽裝作惶恐的樣子往后退著,將他吸引到了箱子旁邊,便將手背在身后,向那大漢打著手勢。
“三,二,一。”安聽倒數出聲,只見那大漢已經繞到了他身后,舉起刀背往他身后重重一擊,這人便在安聽面前轟然倒地。
那大漢朝安聽咧嘴一笑,深覺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對的決定。安聽也同樣報以微笑,仿佛兩人已經成了合作愉快的親密伙伴。
那邊三人還在相互爭斗,根本無暇顧及他們這邊的狀況。兩人趁著這個空檔,又重新躲回了箱子后邊。
“下一個要對付誰?”那大漢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安聽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先等等,看看有沒有機會。”
那三人似乎武藝相當,打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分出勝負來。他們三人各占了一個位置,幾乎圍成了一個圈,都各自虎視眈眈的望著另外兩個人。
三人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終于其中一個人沉不住氣了,揮掌往旁邊一擊,卻著了另一個人的道,反而被他打中下腹摔了出去,將安聽面前的箱子砸的四分五裂。
安聽嚇了一跳,趕緊往后退讓。這人扶著箱子站起來,抬眼就望見了安聽。他不去找打他那人的麻煩,反而飛快的抓住安聽,提起劍就要向她刺來。
好在那大漢十分講義氣,將同伴間的互幫互助牢記在心,趕緊拎起自己的大刀,一刀背送了這人出局。
“多謝。”安聽扶著箱子站了起來,剛道完一句謝,緊接著又小聲說道,“對不住了。”
還沒等這大漢問出一句,她便飛快的蹲下去,同時從腰間抽出了短刀,利落的在大漢腿上狠狠扎了個窟窿。他慘叫一聲,難以置信的跪倒在地。
另外還剩的兩人目睹了這邊的戰況,整個鐵籠里就只剩下他們三人了。
安聽知曉那出其不意的法子沒辦法再用,索性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現在便是他們三人各自防備著,也是幾乎圍成了一個圓圈。
安聽將那短刀緊緊握在手中,眼前這兩人一男一女,都已負傷嚴重。男的手持一柄長劍,看起來沒什么影響,女的拿著一柄長矛,倒是喘著粗氣。這兩人相比之下,自然是那女的更好對付一些,不過對于安聽來說,他們都如同嗜血的猛獸。
安聽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感覺到旁邊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對勁,她緩緩往后退了兩步,這人興許是要出手了。
但她這倒是想錯了,那持著長劍的男人竟然一拱手:“現在只剩下我們三人,但同兩位姑娘爭斗著實不是我的本意。我看不如這樣,你們二位先來比試一番,勝者再與我分出最后的勝負。如何?”
那拿著長矛的女子立刻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打著好主意,要么趁我們比試之時暗自下手,要么等我們比試過后,體力消耗更大,你再趁虛而入豈不美哉?”
“我當真并無此意,若是姑娘不信,我可以先將兵器扔出去。”這人倒是說到做到,話音剛落,便將手里的長劍從欄桿之中扔出了鐵籠。
“我覺得此法可行。”安聽觀察了一陣子,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而那手持長矛的女子已經和那男人打過一場,知曉他劍法精湛,若是手里沒了劍,實力自然會削弱不少,對付起來也容易些,她便也順勢答應了下來。
“這余翩翩可是這一批里邊最厲害的女子,顧九姑娘對上她,能有勝算嗎?”宇承看著這戰況,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容洛皺起眉頭望向他:“你這么關心她做什么?我記得余翩翩是你親手指導出來的,你不為她考慮,反而擔心安聽,這是何道理?”
“這個嘛,屬下這不是要和殿下統一戰線嗎?”宇承一本正經回答道,“況且顧九姑娘是敏釧的新主子,她要是勝了,敏釧也能跟著高興高興。”
“你倒是大大方方。”容洛難得揶揄他道,“若你真這么喜歡敏釧,我將她也收進明屋,每天都能待在你手下訓練如何?”
“不用,不用,那可不用了。”宇承連連擺手,“敏釧身子弱,她可受不得這個。”
容洛笑了一聲,把目光移向安聽藏在指尖里的東西:“不用擔心,余翩翩和安聽對上,該恐懼的應該是余翩翩才對。”
不過里邊的戰況遠不如容洛所說,余翩翩畢竟是有武藝在身,而安聽全然只是靠著本能在躲避。她一直在防守,根本找不到機會發起進攻,僅僅只是抵擋住余翩翩的攻勢就已經很為難她了。
安聽被余翩翩追得滿鐵籠繞著圈跑,她最煩惱的就是那長矛,有這樣遠程的武器抵擋,她根本無法近身。而那男子站在一旁,倒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只是默默觀戰,仿佛只是個看客一般。
被追了一陣子,安聽深覺自己不能再如此消耗體力了。她停下腳步,將短刀一手捏著刀柄,一手直接握在刀刃上,然后無視了自己手心的鮮血和疼痛,咬著牙轉過身來面對著余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