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容綃狐疑著,便見安聽從懷中抽出一疊紙遞給她。
“我上午做好的課業(yè),特意拿了給你帶過來的。”安聽本來就打算將這一份交給容綃,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回去取的時候,里邊早已被顧十里替換過了。
“不愧是安聽!”容綃一邊乖乖跟著宇承走,一邊朝安聽揚了揚手,“謝謝啦!”
轉(zhuǎn)眼間,熱熱鬧鬧的小巷里,便只剩下了安聽一個人。
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高貴的七公主便有人護送回宮,她今天又是陪玩又是被挾持的,就算不給送到家,好歹也把她送出這小巷可好?
安聽攤了攤手,長嘆一口氣,只能自食其力的往外走。畢竟自己沒那個命數(shù),不自個兒走回去,就得在這小巷子里待一晚上了。
此時的煙花已經(jīng)結(jié)束,雖說外邊仍然喧鬧,但大多數(shù)都在準備歸家了。安聽加快了腳步,平時去哪兒都有敏釧和白湘陪在身邊,這會兒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
走了兩步,又聽見身后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安聽警惕地停下了腳步,那聲音便也跟著停了下來。她再繼續(xù)走,那聲音就又隨之響起。
不會有什么劫匪吧?今兒個可是七夕,好歹劫匪也該休息一天,去和心愛的姑娘雙宿雙棲才是,大半夜的來劫她做什么?!
安聽心中恍惚,不禁加快了腳步,心想著這劫匪如此勤奮,定然是還沒討著娘子,七夕也沒事情做。但如此想來反而更加緊張,若是這劫匪不止劫財,那可不得了!
她一邊繼續(xù)走,一邊用余光四處尋找著,可惜周圍沒有能當做武器的東西。安聽著了急,幾乎小跑了起來。
那聲音雖一直跟著她,卻遲遲沒有人跳出來打劫,安聽有些疑惑。逐漸走到有人的地方,她膽子就大了起來,悄悄放慢了腳步。
“我已經(jīng)看到你了,出來吧!”安聽佯裝鎮(zhèn)定,往身后喊了一聲。
還真有一人走了出來,此人一身白衣,在黑暗中尤其醒目,手上拿著一把扇子輕搖,儼然一副翩翩貴公子之態(tài)。 www_тt kān_C○
安聽緊張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不過這人也真是的,一直跟著她也就算了,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這副柔弱公子的樣子,和剛剛身著夜行衣,眼神凌厲的他判若兩人。
“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的?”容洛大大方方走到安聽身邊,似乎對自己大半夜跟在一女子身后絲毫不覺有愧。
安聽借著黑暗白了他一眼:“沒發(fā)現(xiàn),只是詐一詐而已。”
“竟是如此。”容洛認可的點了點頭,似是對安聽的警惕心十分贊賞。
“六皇子殿下一直跟著我作甚?”安聽放慢了腳步,身邊有人陪伴著,黑暗也就沒那么令人恐懼了。
容洛一把合上扇子:“你猜猜?”
“很遺憾,我被千顏太子挾持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太多的線索。”安聽實話實說,她早知道容洛會問這個。
“沒有太多的線索,少量線索也是好的。”容洛知曉安聽聰慧,即使是那樣的危急時刻,也是不會方寸大亂的。
安聽不跟他多賣關(guān)子:“只有兩點。首先,千顏太子最初想要挾持的人是七公主,只因我搶先將她推了出去,才改為挾持我。今日我和公主都是相似的打扮,千顏太子目標明確,那必然是知曉公主身份的。”
“據(jù)我派出去的探子得知,千顏太子剛到宣城不久,還沒有機會進入宮中。能知曉綃兒身份的,也就只有在宮外的時候了。”
安聽也點頭贊同:“確實如此,公主在宮外去過的地方不算太多,今日又是扮作尋常人家的小姐,應(yīng)該不會暴露。我能想到的地方,便只有黍離館和顧家了。”
“顧家?”容洛輕輕一笑:“你倒是能大義滅親。”
“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若是千顏太子易容成我們顧家的人,早些找出來豈不是更好?”
“說的不錯。還有一點呢?”
安聽稍微嚴肅了些:“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好似從前也在什么地方聞到過,但實在想不起來了。”
“莫非是禍蛇國有名的蛇香?”
安聽確認的搖頭:“不是,我幼時和爹娘一起從禍蛇國邊境經(jīng)過,聞到過蛇香的味道,和千顏太子身上的不是同一種。而且那香味很淡,不像是帶在身上的香包。”
“難道是在其他地方沾染上的?”容洛仔細想了想,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有可能。”安聽說完,突然話題一轉(zhuǎn),“六皇子跟著我不只是為了問這些吧?”
“嗯?”容洛一心想著千顏太子的事情,忽的聽她轉(zhuǎn)換話題,頓時疑惑了一瞬。
“多謝六皇子特意來送我回去。”安聽轉(zhuǎn)過身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容洛倒是面不改色,大大方方的承認道:“今日七夕人多,夜里危險,若是你顧九姑娘出了什么事情,我還如何染指顧家的財產(chǎn)?”
“這樣看來,六皇子的確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安聽也稱贊了他一句,兩人各懷鬼胎,面上卻看似相處的十分融洽。
回到府里,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安聽困的不行,但她還有一份課業(yè)要做,只能硬撐著坐到了桌邊。
忽的哐當一聲,從她身上掉下來一樣?xùn)|西。安聽揉了揉眼睛,敏釧已經(jīng)撿了起來,那是一塊四四方方的書牌。
這書牌是黍離館學(xué)生們的標志,十二個學(xué)生每人一個,只是所有書牌都是一模一樣,若是放在一起,也很難分清是誰的。
“姑娘和七公主出去看花燈,把書牌帶著做什么?”敏釧一邊狐疑,一邊把書牌收進書箱里,但箱子一打開,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誒?姑娘,這書牌不是你的呀?”
“什么?”安聽迷迷糊糊的走過來一看,果然,她的書牌明明好好的躺在書箱里,從衣服里掉出來的不是她的。
安聽拿起兩塊書牌仔細瞧了瞧,又都擱了回去:“大約是七公主的,明日課上再交還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