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暫無
燕軻步步緊逼,絲毫不留情面;安紅綾有心刁難。順勢加入戰團。
范燦見這兄妹二人鐵了心要對付自己,到了自己忍耐的極限;看了小院門口一眼,微微冷笑,將目光重新轉到燕安二人身上。
他感覺到高手的氣息,只是來人似乎在等待,立身在影壁后,并未現身。
范燦猜不出何人,此時此刻他也不想知道。來人目的無非兩個,一是族里高手,靜等他傷到燕軻,找到理由后出手;二是試探范燦的武功,畢竟他這神醫男弟子名聲在外,好奇者大有人在。
燕軻見范燦嚴陣以待,心中冷笑,他燕軻或許不是范燦的對手,但族中高手無數,只要范燦敢在這里傷到他;族中高手為了燕家的名聲將不得不出手。
“神醫弟子又能怎么著?這小子當自己是清姑娘么!我燕家百年的榮譽有豈能讓他肆意褻瀆?”
燕軻就是為了逼迫范燦動手,想到此,招呼安紅綾一聲,仗劍欺身上前,直刺范燦左肋;安紅綾見狀。長劍斜斜劃出一道劍弧,斬向范燦左肩,與燕軻一左一右夾擊對手。
范燦被團團圍住,下人見燕安二人動手,紛紛抽出兵器,嚴陣以待;人群中走出武功最高的兩人,一個是孫林,另一個是身高八尺的大漢,手持一桿齊眉棍,舞的虎虎生風,氣勢非凡。
這二人配合燕安二人,從背后牽制范燦;孫林長劍一招老熟盤根,攻向范燦下盤,不過他只用了五分力氣;在范燦真正威脅到燕軻之前,他沒有和神醫弟子生死相搏的。持棍大漢的腦筋顯然慢了一拍,似乎不清楚范燦的身份,見自己主子瘋似的向范燦進攻,一個泰山壓頂,齊眉棍帶著風朝范燦后腦砸來。
面對四人合擊,范燦淡然以對,這四人雖然招式、力量和配合上均是不弱,但速度上和他差的太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若是連對手的衣角影子沾不上,如何去傷敵呢?
范燦最大的優勢就是速度;身子微微向右邊側倒,安紅綾和燕軻雙劍堪堪從身前一尺處斬落;而后身形滴溜溜一轉,讓過孫林的橫斬,頭也不回。身子微微一縮,無巧不巧正從持棍大漢身旁讓過去,到了他的背后。
燕軻安紅綾見長劍落空,不待招式變老,分到左右,欺身而上。孫林的長劍被輕松躲過,微微驚詫,他聽說的過范燦的一些事跡,知道眼前的年輕人輕功非常好,但未料到范燦可以如此從容地應對四人的包夾合擊;手腕一反,身隨劍走,向斜后方的范燦肋間刺去。
持棍漢子練得外家硬功,雖然功夫夠好,速度卻不是他的強項,眼前一會沒了對手的影子;他也是多有陣仗的人,猜想范燦到了背后;大喝一聲,也不轉身,手中齊眉棍向后一縮,由尾變頭,從肋下向后搗去,直攻范燦小腹。
范燦身子一側。讓過齊眉棍,左掌一拍持棍漢子伸到背后的手腕,緊接著右掌砸向他后背。
持棍漢子尚未轉過身來,看不請范燦的招式,手腕被切,抓握不穩,長棍頓時失了方向,不受控制地朝側面攻來的孫林和燕軻砸去,掃向他二人腰間;而后背后傳來一股大力,身子不穩,向前奔去,腳下被范燦伸腳一絆;一個趔趄,齊眉棍脫手,呼嘯著迎上燕軻和孫林,而他偌大個身子不受控制地撲向安紅綾。
燕軻和孫林雖然有幾分本事,尚不敢正面和齊眉棍硬撞;燕軻腳尖點地,平地拔起五尺有余,讓過長棍;孫林疾退,待長棍來勢弱了幾分,拿劍去撥其中一頭,使出以柔克剛的本領,長劍帶著齊眉棍兜了個圈子,卸去大部分的力量,伸手將它抓在手里。
安紅綾剛抓住機會聯手合擊范燦,一招落空,欺身再殺,哪知剛想上前,使棍大漢二百多斤的身軀就跌跌撞撞撲了上來。看著大漢滿臉郁悶尷尬的樣子,紅衣女子俏臉一紅。啐了一口,只好撤劍側身讓出五尺多遠,待那大漢極力去穩住身軀去;她嬌叱一聲,飛起一腳,將那廝踢了出來;使棍大漢如何能想到安紅綾會攻擊自己,任他武功高強,也站立不穩,普通跪倒在地,若非前面有人眼疾,趕上來扶住他,只怕他就要摔個豬啃地了。
范燦一退兩推,不但躲開了四名高手的合擊,而且借力打力,將其中一人趕出了圈外;落在圍觀眾人眼里,端有些不凡,諸人對范燦的看法又有幾分變化。
要知這些人出身在燕家,對一般的百姓或者武林中人本就有幾分瞧不起;雖然范燦名聲在外,可沒見到真本事之前,這些人自不會服氣。
“好賊子!”安紅綾嬌喝一聲,仗劍再來,春風拂柳,手腕連連抖動,劃出七八個圓弧。將范燦的左側全部封死。
燕軻落地之后,回頭罵了一聲那大漢,繼續圍攻范燦。孫林沒有說話,隨手將齊眉棍丟給那漢子,繼續為自己主子作掩護。
使棍大漢接住自己的兵器,臉色發黑,投向范燦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仇恨;他和孫林本是燕軻手下武功最高的二人,兩人沒少有明爭暗斗;如今一起對敵,孫林毫發無傷,他卻被打的狼狽不堪,在主子、對手和手下人面前丟了臉;對他來說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賊子。納命來!”那漢子咆哮著重新殺上去,雖然憤怒,但這次乖巧了幾分,并未直接攻擊范燦,而是耍出一套防守為主的棍法,將自己護住,然后再攻擊范燦。
安紅綾劍法細膩,孫林劍法快捷;燕軻劍法霸道,他畢竟是燕家嫡系弟子,雖然不成器,但是燕家的劍法不可小覷;使棍漢子學乖,多守少攻,卻緊纏范燦。
范燦手無寸鐵,以寡敵眾,畢竟處于弱勢;剛才對手輕敵,他尚有機可乘,如今使棍漢子調整了打法,彌補自己的弱點,傷敵的機會少了很多。
燕軻等人見狀,加快攻勢;在范燦試圖沖出圈子時,燕三吩咐屬下人上前圍堵,又有兩名短兵器近戰的手下加入戰團;使棍漢子退到外圍游走,極力壓縮范燦的回旋余地。
范燦武功以巧和快為主,此刻被一圈人圍攻壓制,漸漸不敵,很快就露出敗象。
孫林一招秋雨打梧,攔下范燦點向燕軻的左掌,欺身再進;范燦一招落空,背后生風,一手持峨眉刺的中年女子襲向他肩頭,范燦趕忙側身躲閃。
安紅綾見范燦背后露出空當,抓住機會,長劍毒蛇般刺了過去;范燦剛剛穩住身形,發覺背后有人偷襲時為時已晚,一咬牙,猛然一個橫移;雖然他速度甚快,仍躲閃不及;安紅綾的長劍蹭著他的皮膚劃過。將他的衣衫挑了個窟窿。
燕軻見安紅綾得手,大笑一聲,仗劍沖了上來;準備好好給他一個教訓。孫林等人也緊緊為了上來。
身體復發受之父母,豈容他人損傷?
“若非我躲得及時,就被這女子重創!”范燦心驚之余,多了幾分憤怒;這安紅綾出招很辣,根本就是向要他的命。
“你不仁,休怪范燦無義!”
范燦身上涌出一股凌厲,不待安紅綾變招橫斬,身形猛然加速,迎著紅衣女子攻了上去。
安紅綾差點將范燦重創,見他在千鈞一發時躲開,暗道可惜,正要變招橫斬范燦腰間,突見范燦迎著自己而來,臉色大變。
自打開戰以來,范燦大部分時間都在防守,安紅綾以為他功夫不過爾爾;生出幾分大意;此刻范燦逆勢而來,其速之疾,其威之猛,撲面撞來,逼得她喘不過起來;趕忙撤劍回防。
范燦已然動怒,哪里容這女子逃走?左手伸出,劈手將切她手腕,幾乎將這女子小臂打折;順手將長劍奪過來。安紅綾嬌嬌女一個,哪里能挨住這等劇痛,頓時花容失色,尖叫出來。
但是尖叫僅僅開了個頭,就硬生生給堵了回去,因為范燦的右手緊緊掐住了她潔白的項子。將好好一張俏臉,憋的通紅。
范燦惱這女子狠辣,非要讓她吃點苦頭;他比安紅綾高了一頭,右手發力,掐這那姑娘的脖子就將她提了起來,一個大轉身,將一具嬌軀揮向后面攻來的四人。
“啊”“啊”
形勢突變,蓄力準備重創范燦的燕軻等人興奮地攻向范燦,未料到范燦在眨眼之間將安紅綾擒住,當成人形兵器來阻攔他們。
“小心!”
燕軻驚呼一聲,他有膽子傷范燦,但卻不能傷害安紅綾;四個人四把兵刃,若是全部招呼在安紅綾身上,這女子當場就會香消玉殞。
孫林等人也是大驚,趕忙撤招。
但是兵刃揮出,豈能說撤就撤?這些人并非頂尖的一流高手,而且范燦出手極快,一陣香風襲人,安紅綾嬌軀就到了近前。
三名下屬沒膽子傷害安紅綾,只能全力撤招。
三柄長劍,一把峨眉刺,在間不容發時撤了回去,安紅綾毫發未傷;但是燕軻和孫林等人的身形已經無法穩住,幾分狼狽向旁邊趔趄。
范燦手上有分寸,未傷及安紅綾根本,帶著她轉了一圈后,隨手將這女人丟到一邊;低喝一聲,欺身而上,飛身一個三腳連環踢,在孫林等三名手下反應過來之前,狠狠地將他們踢倒在地;三個身軀在地上滾出四丈多遠,孫林三人喉頭一甜,吐出血來,卻再沒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劇變突生,很多人呆立當場。
范燦被安紅綾激怒,豁出去要教訓這群人;打垮四人之后,未等燕軻回過神來,右手一揮,全力將奪來的長劍丟向院子門口;而后凌厲的眼神轉向目瞪口呆的燕軻。
“住手!”
“轟!”
“啊!”
門外等待的那人是燕家的二總管燕仲,燕易得了弟子回報,派燕仲前來迎接;這廝來了之后,見范燦正要和燕軻發生沖突,突然想看看范燦的本領,于是他停下步子,在外面靜觀事變。
起初范燦一招制敵,很讓他驚訝;但是隨著燕軻等人打法的改變,范燦漸漸沒了機會,燕仲生出幾分失望;他身為燕家的二總管,見識眼光何等高明,很快看出了范燦的致命弱點。
“神醫弟子不過爾爾,江湖傳言畢竟有差,這種人怎么能傷到七星樓的人,怕是沾了清姑娘的光!他的功夫防守有余,進攻尚不及江湖三流高手!這樣的本領如何能保護清姑娘?或許應該再找人才對!”
他聽說過范燦和燕軻的恩怨,本待等燕軻擒住范燦,出了惡氣之后在現身,做個老好人,一方面救下范燦,免得失態擴大;另一方面,他有些反感范燦在燕府和燕軻爭斗,覺得應該讓著狂妄的年輕人吃些苦頭。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事態發展,見范燦差點被安紅綾重創,稍稍著急,正想上前制止,神醫弟子不能在燕府受傷。哪知范燦突然發力,幾乎一瞬間打倒了四名對手,冷對燕軻,燕仲以為他要對燕軻下重手;面色一變,趕忙沖出來阻止。
范燦早就發現了他,料到這廝會出現,因此那柄長劍就是為他準備的。
在燕仲叫出住手之后,那柄長劍呼嘯著從他身邊側過,凌厲的劍氣讓位列燕家十大高手之列的燕仲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轟響聲是長劍沖向小院墻壁,瞬間將丈余的青磚圍墻轟倒,磚瓦四濺,塵土飛揚。
這一劍乃范燦盡全身力氣所為,自然威力十足。
燕仲面色大變,對范燦的看法瞬間混沌起來;那聲驚呼就是他的;一柄鐵劍從五丈之外飛來,將好好的一堵磚瓦墻轟倒,這是何等本事?
一般江湖二流高手,將長劍插進磚墻或可辦到;一流高手可以近距離轟開圍墻,但是如此遠距離的攻擊,燕仲尚未見過,最起碼他自己無力做到。
燕軻和他的一群手下,還有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安紅綾,徹底呆在了原地,驚駭地看著范燦。
范燦冷冷地看著燕軻,如此一擊,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若燕軻此時攻擊,他毫無反手之力!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抖,純粹靠不屈的意念站在那里。
但燕軻差點就尿了褲子,腦中一片空白,哪還記得什么攻擊?
燕仲畢竟是老江湖,很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信念一轉,趕忙上前,大聲道:
“范公子,且慢動手,在下燕仲,奉家主之名前來,請公子前去一敘!”
他剛才的一點不屑早就拋到了九霄云外,現在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攔住范燦,千萬不能讓他順手滅了燕軻。
剛才遇險時,這廝沒有出現,如今自己占了上風,他才急急忙忙出來,范燦有幾分反感,淡淡回道:
“范燦拜見燕前輩!剛才有所冒犯,前輩勿怪!”
“不敢不敢!”燕仲突然發現一向穩重的自己額頭上淌下幾滴冷汗,“公子武功出神入化,燕仲慚愧!”
剛才那劍若是攻向他,燕仲自問有九條命也保不住自己。
范燦淡淡不語。
燕軻呆滯地看了范燦一陣,突然舉起長劍,瘋似的喊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只能全力攻擊三招,三招之后,你會任人宰割!哈哈!哈哈!你在顫抖,你已經脫力,哈哈!”
燕軻仰天大笑起來,狀若瘋子: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你不是囂張嗎?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我看你如何再擋我一劍!”
說完之后,他舉起長劍,砍向一動不動的范燦。
范燦冷笑,他脫力又能如何?豈能死在這個小人手里?范燦將目光轉向了燕仲。
燕仲見狀,剛忙上前攔住了燕軻,他不能讓燕軻殺掉范燦!
且不說神醫弟子干系重大,若范燦還有什么后招,順手將燕軻抹殺,悔之晚矣!
“仲叔,你讓開,我要宰了這個王八蛋!他擋不了我這一劍!他竟然敢欺負到家門上來,他敢打傷我的手下,他敢侮辱紅綾表妹,我不能饒他!我和他沒完!”
燕軻瘋似的叫喊著,聲音傳出老遠去。
燕仲將燕軻牢牢抱住,不讓他上前,同時示意范燦先行離開。
范燦向燕仲拱了拱手,聲音虛弱但清晰道:
“前輩,恕范燦多言,希望您在晚輩離開燕府后,將今日種種了解清楚,看看是不是如前輩所說,免得日后有所誤會!”
“燕三少和狂云刀朱望朱大俠有個比武約定,但朱兄有事暫時無法趕來,托范燦前來告知燕三少;發生這些事,并非晚輩愿意看到的!”
“承蒙燕家主看的起,但晚輩所作,畢竟放肆,無顏面對燕家主,不敢再做叨擾,告辭!”
范燦說完,邁步子向外走去,每走一步,看似踩在棉花上,但額頭汗珠啪啪往下掉。
燕家眾人,除了燕軻外,呆呆站在原地,敬畏地看著范燦。
安紅綾沒有什么大礙,她很想上前斬殺范燦,但腳下的步子似有千斤重,怎么也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