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天國邊陲小鎮(zhèn)天狼鎮(zhèn),蠻荒天國前往蠻荒神廟捷徑上的必經(jīng)之路。
邊陲小鎮(zhèn),壘砌的土墻城門上,一名一襲黑色布衣,黑色面紗掩面的人迎風立在城頭。甚至連頭上綁著村婦的褐色纏布,與當?shù)卮鍕D裝扮無疑。只是,這名蒙面人白皙的手臂卻不得不認懷疑他是一位喬裝打扮的女子。
而她腳下的小鎮(zhèn),卻是血腥的一幕。
血流成河,尸體已經(jīng)堆積如山。小孩、婦女、老者,不斷有黑衣人,扛著尸體到了小鎮(zhèn)一片廣闊集市。小鎮(zhèn)三百多口人,無一活口。黑衣人各自確認之后,統(tǒng)一回到集市。
“三百五十三口人,都已經(jīng)齊了。”一名黑衣人上前,向城墻上的這位女子稟告道。
黑衣布衣女子頷首,手臂輕揚,一陣血腥煞風,籠罩在成堆的尸體之上。血腥煞風消失,所有的尸體也在那一刻消失無蹤。連同黑衣女子的身影,也隨之消失無蹤。
唯獨留下一句話,還在整個小鎮(zhèn)里飄蕩:“千萬不要露出什么馬腳,盡量拖延想要進去蠻荒神廟其他門派人士。”
整個小鎮(zhèn)中,余下來的黑衣人紛紛脫掉了外面的黑衣。里面都是與剛才這個小鎮(zhèn)中百姓的裝束毫無差別,只是每個人臉上的兇殺暴戾之氣依舊還在。
不久之后,黑衣女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距小鎮(zhèn)不遠處的沙漠中,正是前往蠻荒神廟的路上。
黑衣女子矗立風沙之中,眺望著前方兩個人影,正是沐風和冷月二人。
已經(jīng)非常肯定沐風這小子必定能夠解開蠻荒神廟的奧秘,再者說沐風幾乎是直線朝著蠻荒神廟而去,沒有絲毫偏差。甚至連同經(jīng)過剛才在小鎮(zhèn)之時,他們兩人甚至都沒有向當?shù)氐拇迕駟柭贰.斎唬@個小鎮(zhèn)的幾百條人命自然都算在沐風的身上。要怪,也只能怪沐風他們偏偏要經(jīng)過這個小鎮(zhèn)吧,而且還有人看見他們從這里經(jīng)過。
甚至在元氣補給都不夠的情況下,居然擅自前往沙漠之中尋找蠻荒神廟。除了有備而來以外,實在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可以說明他們兩人不知道蠻荒神廟的秘密,果真是大氣運者。
那就坐收漁利,大氣運者,氣數(shù)到底能有多磅礴。只是,邊陲小鎮(zhèn)上的那群廢物到底能否堅持到那個時候。這,才是唯一讓蒙面黑衣女子憂心的問題。
隨后揮手之際,一面銅鏡漂浮半空。而她的身影,也隨著銅鏡越來越小也消失無蹤。似乎,黑衣女子整個人都附身在了猶如一粒塵埃的銅鏡之上。
沐風與冷月兩人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才算是挨著了沐風想要去的地方。
焦陽烈日,一望無垠的沙漠。熱浪滾滾,鋪面而來。遠處的沙粒塵海,隨風蕩漾一般。仍舊孜孜不倦的烈日,眷戀不舍,留下最后一道余輝。漸漸沉寂,日落之處。紅透半邊天幕,鮮紅耀眼。
“太陽終于下山了,這哪是人呆的地方。白晝時間,都幾乎占盡了整整一天了!”冷月苦不堪言,披星戴月,終于盼來了那月半彎。
兩人幾乎癱坐在沙土中,哪怕塵土都已經(jīng)烤炙的滾燙滾燙的。但是兩人似乎真的非常累了,哪里還想動彈。而沐風卻打量著落日余暉,若有所悟。
半晌之后,嘴唇已經(jīng)有些龜裂的沐風揶揄道:“你就不怕被蛇咬了?”
冷月不以為然,一動不動的,甚至都懶得動嘴。直到太陽完全下山,皓月依舊如同往常只有月半彎。讓沐風驚訝的是,太陽剛剛下山?jīng)]多久。整個沙漠中的塵土余熱幾乎是隨著太陽落下,皓月眨眼之際就變得格外冰涼。
甚至讓沐風都感覺周圍非常陰森可怖,剛剛都還是火燒屁股的火海,眨眼之間就已經(jīng)變得沁涼刺骨了。
“你有沒有感覺周圍陰森森的?”沐風警惕的環(huán)顧著四方,到了冷月身旁。
“涼風習習,愜意無比,怎么在你口里,就變成陰森可怖了呢?”
冷月幾乎呈‘大’字型,全身舒展,躺在沙粒中。正在享受沙粒變得柔和溫涼,細膩而又清爽。心情無比舒暢,不以為然道。
“別被眼前的蠅頭小利給蒙蔽了,日落西山,還沒多長時間。烈日存在的余溫,幾乎是驟然消失,眨眼之間好像已經(jīng)是深更半夜。仿佛黎明之際的那些石板道路,經(jīng)過一整夜的沖刷也變得清涼。但是,這里的情況完全相反啊。”沐風對這種異常,實在放心不下。
“那也就說明,我們離蠻荒神廟已經(jīng)不遠了!”冷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以為然道。
“你的意思是說,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在蠻荒神廟中了?”沐風不禁一個激靈,相比而言。
話說冷月的感覺總比他自己的警覺,的確是要準確得多。但是,沐風潛意識中的感覺,絕對要比冷月強烈多。至少,尋找蠻荒神廟的路上,這種潛意識中的第六感覺已經(jīng)讓沐風省去非常多的麻煩。
“也不能這么說,其實我們并沒有在蠻荒神廟中。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甚至,連你連我,我們都不是真的!”冷月說著不著邊際,而又異常玄乎的事情,仿佛,連冷月都已經(jīng)不是冷月了。
“怎么說得那么邪乎,好像說得跟真的一樣!”沐風聽得毛骨悚然,仔細打量四周。
但四周所有的一切,除了無盡的沙漠,還是無盡沙漠。
“你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周圍為什么沒有什么豺狼,蛇鼠,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完全感覺不到!”冷月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依舊躺在沙粒之中,絲毫不為所動。
“難道真的是這樣?”沐風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就像突然之間,心跳戛然而止,自己都未發(fā)覺。
冷月的模樣,讓沐風感覺非常陌生,她不是冷月!
眼下在沐風的心底,唯獨只有一個字:跑!
但是,沐風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回眸看了一眼躺在沙地中的冷月。他得確認那個冷月到底是不是冷月,況且如果跟冷月有關,沐風也不能輕易拋棄。不過,不看沒有任何事情。
一看,卻發(fā)現(xiàn)了讓他毛骨悚然,詭異離奇的一幕:
不遠處,他自己剛剛跟冷月所呆的位置,竟然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還正在跟躺在沙粒塵埃中的冷月談笑風生。
甚至,連沐風都能夠看到,他另外一個自己竟然是完全照著沐風逃跑之時的動作,完全是反其道而行。就是沐風剛才的反面,完完全全的反面。當那個反面影子重新回到冷月身旁之時,卻已經(jīng)開始脫離了沐風剛才的動作禁錮。
也就意味著,影子與本體脫離了。
而此刻也天幕一輪月半彎,皎潔的月光在這片沙漠之中。靜謐無聲,唯獨兩個還在掙扎的人,愈發(fā)顯得格外寧靜,祥和。
月光下,沐風卻未看見自己的影子。能夠與本體脫離的影子,無論是誰,看見這一幕肯定都會毛孔倒立,倒吸涼氣。
正當沐風錯愕無力掙扎之時,一個人影,卻突然在沐風身旁掠過。
仔細打量一番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冷月。一臉慌張的湊到了那個所謂的沐風身旁,似乎想要讓那個所謂的沐風明白,正在與他談笑風生的那個冷月并非是那個真正的冷月。
但是,無論沐風的本體如何在冷月的面前上串下跳。但是冷月對這一切都熟視無睹,甚至直接穿過沐風的本體,仿佛沐風的本體在這以刻已經(jīng)是一團空氣。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風雙手抓扯著頭皮,所有的一切,都詭異難辨真?zhèn)巍I踔炼疾恢溃约旱降资钦l。那他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那個沐風,在另外一個沐風心中是否也認為他不是假的那個沐風。甚至也將另外一個沐風當成是假的那個沐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沐風,真的分辨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患得患失,在漫無邊際的沙漠中,茫然無措的沐風,恍惚迷離。
在身心疲憊,心力交瘁之際。
沙漠塵埃依然漸漸落幕,盡頭不遠處是一座寧靜的村落,顯得格外突兀。
形形色色的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整個村落,所有的人似乎都沉浸在喜悅當中。紫霞靈氣,充斥整個村落。如同世外桃源,讓人心馳神往。仙境奇緣,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錦繡之地,人杰地靈寶地。
這是沐風心底,夢寐以求的地方。
甚至都不敢想象,眼前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在不遠處的人群中,沐風發(fā)現(xiàn)沫漓,沐雪沐雨她們兩人的身影。甚至沫漓,也都不遠處歡聲笑語。
居然是她們三人,她們都來這里了?
她們都來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結局美滿。
難怪沫漓那丫頭,突然不辭而別。原來竟是一片極樂凈土,居然躲在這里享樂來了。難怪,連沐曦和沐雨兩人都不曾告訴他沐風事情的真相。
“沐風,清醒一點!”沐風正欲找她們興師問罪,一雙纖手卻將沐風拽住,無法動彈。
“你是?”沐風滿臉慍色,怒目而視著那人。
“我是冷月啊,你難道都忘了?”冷月焦慮不安,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不是,再說我也不是沐風,你找錯人了!”沐風滿臉狐疑,隨后粗魯?shù)乃﹂_了冷月,徑自往人群中而去。
“那都是你的夢境,所有的東西。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記住,我們現(xiàn)在還在蠻荒神廟的沙漠之中。很冷很冷的沙漠之中,還記不記得?”冷月見狀,再次將沐風拽住,卻無奈沐風雙眼無神,恍惚迷離。
“沐風,你清醒一點,你在夢中,已經(jīng)不再是你自己了!你自己看看,好好看看,那個人是誰?”冷月見沐風執(zhí)迷不悟,幾乎急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指著那個已然與她們三人相認的那個沐風,而他這個沐風似乎有些多余。
“那些都不是真的,這才是真的!”沐風神情冷漠,他誰也不相信,只相信眼前看到的,扭頭繼續(xù)前往那個桃源勝地。
冷月見沐風依然神往夢境,束手無策,無奈之下。
冷月只好竭斯底里的吼道:“沫漓已經(jīng)死了,沐雪和沐雨她們還在逍遙門呢,正準備給沫漓下葬!”
沐風頭痛欲裂之時,只感覺眼前一黑。一切都仿佛噩夢一幫,隨之而來的只有一片靜謐的夜色。側臉看見一臉痛楚的冷月,沐風推了推冷月。不過,冷月很快便蘇醒了。似乎,剛才一切都不曾真實發(fā)生過。
“冷月,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剛才可真險啊。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夢境。甚至連你自己,都不是真是存在的。而當時的我,也不是真實的。只不過是與你的夢境重合,所以你我之間才能看見!”冷月在瑟瑟發(fā)抖的沐風身旁,輕聲安慰道。
“都是夢境?”沐風半信半疑,望著冷月的臉龐,許久。
“喏……”冷月示意沐風,看那個方向。
整片地方只有亂糟糟的沙地,所有的那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而之前所謂發(fā)生過的事情,不過是自己的幻想,哪怕日行萬里,也不過是在原地打滾。
“沒事了,這是虛迷幻境。我猜,只要兩人能夠心靈相通,一般都能夠走去這種迷陣。不然,我們今天就麻煩了。”冷月心有余悸,似乎非常忌憚這虛迷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