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加長勞斯萊斯緩緩的停在主廳外, 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從車里邁出,長相硬朗的男人下了車之后走到后座打開車門,鞠躬行禮恭敬的道:“老太爺, 到了。”
“嗯。”淡淡的一聲不急不緩卻帶著獨有的威嚴。
茶幾上剛剛上的新茶還冒著裊裊輕煙, 大廳里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聽的清楚。自打老太爺在這里坐著, 他們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哪里還敢繼續在那里坐著。老太爺在大廳端坐著, 老人家精神矍鑠半點老態龍鐘的模樣都沒有, 就算是坐著脊背也是挺得筆直,頗有軍人風范,但他只是個老人, 曾經的商人。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乖乖的站著, 好不壯觀, 就算是他們父母見他也得畢恭畢敬的, 他們這些小輩就更別說了。
終于慈郎寶寶扛不住這氣壓,充分發揮了他粘人的本事, 一上來就撲上去給了老太爺一個大大的熊抱,敢這么撲上去的就只有慈郎了,不過好在這娃單純,老爺子也由著他。
“老太爺,你終于舍得來看看慈郎了, 慈郎好想你呀!”一頭卷毛蹭了蹭老太爺的臉頰, 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
向日岳人在一旁看著覺得一陣惡心, 頗有幾分醋意, 這丫的爭起寵來一點兒都不含糊。
老太爺冷聲哼哼, 故作生氣:“就你還記得我這老頭子,幾年都不來看我這老頭子一次也好意思要我來看你!找打!”說著狠狠地在慈郎頭上敲了一記, 疼的他眼淚直打轉。
“哪里,我們這不是怕打擾了老太爺您的清凈日子嗎?”忍足侑士邁開一小步打著圓場。
“就是就是……不能打擾了老太爺您的清凈日子。”向日岳人跟著摻和,大大咧咧的笑著也跟著討寵。
老爺子一看到向日岳人又忍不住教訓了:“你個死小子放著偌大的家業不繼承,跑去娛樂圈混什么混!你是存心要把你爺爺氣死是不是!”
“我哪里敢呀!家族不是還有弟弟們繼承嗎?我這不是為了爺爺著想,怕兄弟爭財產惹他傷心動氣嗎?老太爺你可得跟我爺爺好好說說,他身體不好可不能再氣出病來。”撒嬌什么的,誰不會呢?只是要看在什么人面前。
在老爺子面前他們這些娃娃都是小奶包,疼都來不及怎么舍得告狀呢!你說是吧!
“老太爺您放心,有我在保證把岳人哥哥包裝成世紀大明星。”水樹愛衣調侃著,那語氣里滿是自信。
“我這么天生麗質還需要包裝嗎?素顏出去也是迷死一大片!”向日岳人不小心得瑟了一下,把老太爺給逗樂了。
“沒有我這精明的經紀人在,你一輩子都別想出名。”
“你就得瑟!”
瀧荻之介聽罷,臉色黑了又黑!他的老婆為什么非得要給別人打工!做向日岳人的經紀人就意味著他家如花似玉的嬌媳婦要一直跟在向日岳人身后!想想就覺得心里不舒服!
水樹愛衣似乎也發覺瀧荻之介的臉色不對,主動的伸手抓著他的手道:“我又不會跑。”
瀧荻之介依舊不滿,一言不發,所有人都看著他撒嬌發脾氣。
“嘖嘖……這醋味大的……”老太爺嘖嘖笑著,調侃兩個小輩,這兩家的孩子是最合適的,從小到大也沒見他們正兒八經的吵過一次架。
“老太爺……”水樹愛衣見老太爺笑話,撇過頭去不理他了。
“嘖嘖……還害羞了……”
日吉夢也淺淺的笑了,莫名的覺得這種氛圍很有家的味道。
“那是夢丫頭?”老太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個素面朝天也能迷死一片人的真的是小時候那個任性霸道的丫頭。
老太爺瞥了瞥站在日吉夢跟前的冥戶亮,再次感嘆自己老了。這才多久沒見,從小跟著忍足那小子打轉的丫頭開始跟冥戶家的拽小子交往了?
日吉夢是穿過來的,不是什么大家閨秀,也不是什么貴族,就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什么貴族的禮儀她通通不懂。大家都叫他老太爺,那么她也只能跟著叫老太爺,只是不同于他們喊的那么自然,她第一次這種級別的大人物,說起話來難免有些顫抖:“老……老太爺……我是日吉夢。”
冥戶亮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用不著這么緊張,伸手攬著她的肩膀,走到老爺子面前依舊酷酷拽拽的模樣:“我女朋友。”
四個字簡潔明了,頗有他家孫子的風范。只是他家孫子跡部景吾,比他更傲更屌,離婚又復婚完全自個決定,他們這群老頭子連插手的余地都沒有!
“看來老太爺我是真的老了,年輕人的世界,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懂咯!”當初日吉那丫頭多粘忍足呀!現在……哎……世事難料呀!
“那個小子,你給本老太爺過來……”老太爺霸道的命令著,清水曉鳴愣愣的站著,完全不知道在叫誰。
“喂,叫你呢!”日吉若用手肘捅了捅清水曉鳴,“老太爺叫你過去。”
“哦……”日吉若從背后推了他一把,清水曉鳴沒注意,單著腳蹦了好幾下才蹦過去,站穩身子不好意思的沖老太爺傻笑著,“呵呵……失禮了……”
“真是不華麗!”老太爺一聲厲呵,所有人都掩嘴輕笑。
“嘿嘿……我叫清水曉鳴。”小伙子摸了摸頭,害羞的介紹著自己,依舊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你來我們家干嘛?”老太爺儼然一副惡公公的模樣,不滿的問道。
“他是來看小妃的,小妃生病了。”慈郎接口婉轉的說著,要是說流產了,老太爺絕對會打斷跡部的腿的!
“我又沒有問你!”老太爺狠狠的刨了他一眼,也沒有真的生氣,也就嚇唬嚇唬他而已。
“跡部那臭小子是不是不知道老太爺我來了!怎么還不過來見本老太爺!”有了媳婦忘了祖父呀!當初不是寧愿逃婚也不愿意娶夏妃嗎?怎么現在知道心疼了,連他這老頭子都不管了!
“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缺乏管教,欠收拾。”清淡的語氣,好聽的聲音如同山澗溪水,叮咚悅耳,年輕而帶著一點兒稚氣。然而說起話來卻是恭敬有禮。
老太爺微微抬頭,便看著一個男孩從樓上走下來。他笑得很好看,一張白凈的小臉像是綻放得極致白蓮花。他第一次見跡部無憂,這個孩子果真和跡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右眼眼角的淚痣都在同一個位置。
老太爺靜靜地打量了他好久,跡部無憂恭敬的站著,脊背挺得筆直,一雙修長的腿以絕佳的姿態站立,隨意中都帶著優雅。這就是他的曾孫,他還沒有來得及抱抱這個孩子就已經這么大了,模樣長得十分俊俏,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貴氣,不愧是跡部家的孩子!
久久的老太爺才問道:“你就是雅致在英國生的孩子?”他這樣問著,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確定他的身份。
跡部無憂卻搖了搖頭:“曾祖父,我是媽咪的兒子,是夏妃的兒子!”
跡部浩正笑容一僵,看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了,而看他們都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想必都已經知道了,他也不想繼續作秀,大大方方的承認。
“過來讓曾祖父好好看看。”他笑著,拉著他坐下,直接把小綿羊和小猴子擠開!果然親孫子就是不一樣呀!
粗糙如同枯骨的般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他的臉,臉上的笑容如菊花般燦爛:“和景吾長得真像。”
“長相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我有權利拒絕叫他父親!”跡部無憂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厭惡,好像跡部很討人厭一樣。
“跟你父親吵架了?這么急著叫本老太爺過來是為了什么?”
“老太爺您怎么現在才來!”輕井澤離東京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回也不會超過三個小時,怎么花了這么長時間!
“老太爺在神奈川,所以繞了點路去神奈川接的。”森川岳森躬腰恭恭敬敬的回答,他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老太爺去神奈川和真田家家主下棋去了,所以馬上又去了神奈川。
跡部無憂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現在收拾跡部也不晚,等明天祖父祖母回來了,更加有他好受!
“曾祖父,這次請你過來是請你給媽咪做主的,跡部景吾對媽咪用強,弄得媽咪右手脫臼右腳踝骨骨裂,更害得媽咪流產,我希望曾祖父嚴懲跡部景吾給媽咪,給你未出世的曾孫一個交待!”跡部無憂悠悠說著,在老太爺面前,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激動,他要一點一點的數出跡部景吾的罪行,“我已經讓艾瑞叔叔擬定了離婚協議書,跡部景吾根本不配和媽咪在一起,所以我希望老太爺能站在我這一邊支持他們離婚。”
老太爺的臉色一下垮了下來,他知道跡部無憂那句“給你未出世的曾孫一個交待!”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他也知道這次事件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果,但是景吾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
“無憂,做事不能太草率了,離婚的事情還是先問問夏妃吧!”雖然當初結婚他們占有絕對的主動權,只要跡部同意離婚雖然都可以,但是也不能一點兒都過問人家的意見。
“媽咪不會同意離婚的!”如果真的同意了離婚,也不會有以后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