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緊張,心說這傢伙不會是想從口袋裡拿刀吧?於是我也顧不得攔著婁澤,而是小心翼翼地將沈月瑤拉到了一旁。
這人竟然緊張兮兮的看了我一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想後退了一步,心裡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如果他真的被逼急了拔刀的話,那我就只能先保護好沈月瑤,然後自己吸引他的注意,伺機逃跑!
我正緊繃著神經(jīng)思考對策,沒想到婁澤竟然臉上神色一變,頂著已經(jīng)腫起來的腮幫子朝我天真的一笑,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名片,朝我遞了過來。
我剛伸出手,又十分警惕的縮了回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該不會在名片上放毒藥吧?”
婁澤笑了笑,手臂一彎收回了名片:“要不要我先舔一舔,您看我沒事了,再接過去?”說完,他便兩根手指夾著名片,作勢要往嘴裡放。
“哎別別別……”
我趕緊攔住了他,順手把名片搶了過來,低頭認真看起來。
他果然沒騙我,照片上的名字確實是婁澤,還是個私家偵探,不過,在擅長案件上寫的卻是:專抓出軌證據(jù),跟蹤拍照。
我不禁有些汗顏,這個所謂的私家偵探,說白了就是個抓小三的無業(yè)遊民而已啊。
“看吧看吧,我真的是婁澤,而且我是個私家偵探,我本來是在跟蹤別人來著,可是看到偶像之後就有點情不自禁,顧湮湮,你能不能給我籤個名啊?”
婁澤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我接過來看了看,果然,上面都是些男人的出軌信息,當(dāng)然,還有那些闊太太們付給他的酬金記錄。
我正想就這麼放過他,沈月瑤卻還是不放心,也許是被我剛剛所說的話嚇壞了,因爲(wèi)我記得沈月瑤小時候,似乎也有一次險些就被綁匪給綁架了。
“呵,現(xiàn)在科技這麼發(fā)達,名片什麼的,我要說我是美國總統(tǒng),都能一次性印個幾百張幾千張出來,就憑一張名片,你就想讓我相信你?湮湮單純,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我一時無話,總覺得沈月瑤在貶低婁澤的同時,也順便貶低了我……
婁澤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一會兒,像是要繳械投降了一樣嘆了口氣,表情露出了一絲無奈:“好吧,既然你們這麼不相信我,那我只好拿出我的看家本領(lǐng),來證明我的身份了,不然你們再這麼懷疑下去,我都要傷心死了!”
我和沈月瑤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還在思考他所說的看家本領(lǐng)到底指的是什麼,婁澤卻一把抓過了我的手。
我下意識的用力往回一縮,將還坐在地上的婁澤一下子閃了一下,歪倒在地上。
“喂,這就是你的看家本領(lǐng)?吃女生豆腐嗎?”
沈月瑤見婁澤二話不說就抓我的手,上去就在婁澤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婁澤一邊揉著腦袋,一邊苦著臉說道:“我這不是吃你豆腐,我這叫算命!算命啊!”
我將信將疑的剛要將手伸過去,卻又被沈月瑤攔了下來:“難道你算命就只能摸人家的手嗎?”
婁澤偷偷一笑,隨後馬上恢復(fù)了正經(jīng):“也……也不是,告訴我生辰八字也可以……”
“你就是想佔我們家湮湮的便宜!”
我有些無語的笑了笑,看沈月瑤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可是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婁澤,於是趕緊將他扶起來,沈月瑤卻再次將我向著遠離婁澤的方向拉了拉,就好像我一靠近他,就會發(fā)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我心說,反正今天就是出來散心的,有一個會算命的傢伙在身邊,還是免費的,不管準不準,玩玩還是可以的吧。
於是我將自己的生辰告訴了婁澤。
只見婁澤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三枚銅錢,我仔細一看,上面開寫著“開元通寶”四個大字,只是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婁澤將銅錢在手裡搖晃了一會兒,停下來剛要往地上扔,隨後卻一下子停了下來,然後像是賭氣一樣脫下了黑色的風(fēng)衣,拽著自己的吊帶背心來回呼扇了幾下,我看到有幾滴汗水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便順手給他遞了一張紙巾。
婁澤感激的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瞬間做出了一個極爲(wèi)誇張的表情:“天哪,偶像給我的紙巾,我要留下來作紀念!”
婁澤還沒說完,沈月瑤又朝著他的腦袋砸了一下:“少廢話,趕緊的!”
我不由得有些想笑,婁澤再次揉了揉腦袋,像個受氣包一樣皺著眉頭委屈的說道:“我快點,快點還不行嘛……”
說完,婁澤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又開始重新?lián)u晃起銅錢來,嘴巴里似乎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不過他說的聲音極低,在我看來,跟老和尚唸經(jīng)沒有什麼區(qū)別。
他搖晃了幾下,雙手向兩邊一張開,銅錢掉落在了地上,他低頭仔細的看著,手指還在不斷地掐算著,看起來倒也像那麼回事。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算命這種事情本身就很難,我看到婁澤一開始先是認真的看著,可是看著看著,眉頭卻鎖了起來,似乎一連推算了好幾次,最後擡起頭看了看我,又低下頭重新推算了起來。
我雖然有些好奇,不過對這種事情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可是沈月瑤就不一樣了,她從婁澤身後推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後不耐煩的問道:“喂,你是不是故弄玄虛啊,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好,姑奶奶以前也是玩過的,根本就用不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又想耍什麼花樣!”
婁澤聽了沈月瑤的話,也知道我們有些等不及了,於是他撓了撓頭,有些遲疑的說道:“我也不是沒有算出來,只是我……顧小姐的命格太奇怪了,我有點兒不敢確定,這不是得確認一下嗎!”
婁澤像個賭氣的小孩子一樣,微微地撅了一下嘴巴。
我趕緊打和場:“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婁澤,不管你算出了什麼,說出來就是了。”
於是婁澤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考慮著怎樣才能將他算出的信息準確的說出來。
“顧湮湮小姐,你有沒有遇到過什麼怪事?”
經(jīng)婁澤這麼一問,我頓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總不能將季明修附身在我身上的事情告訴他,可是雖然這麼說,我卻還是又相信了他幾分,心說果然我沒有看錯,這傢伙真的有兩把刷子。
我有些心虛的搖了搖頭,裝作理直氣壯地樣子說道:“應(yīng)該沒有吧……”
沈月瑤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質(zhì)疑我爲(wèi)什麼說謊,我這纔想起來,沈月瑤可是跟我一起經(jīng)歷了黑影殺人時間的人,而且還跟我一同救下了宋明修。
我只好朝她暗自搖了搖頭,意思是說,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婁澤是個好人,所以不可以什麼事情都事無鉅細的告訴他,總之,那些原本就不應(yīng)該對別人說的事情,還是先隱瞞著爲(wèi)好。
沈月瑤馬上像是懂了一樣點了點頭,可是她到底懂了沒有,我卻無法求證,不過還好,沈月瑤沒有再說什麼。
“那就奇怪了……顧小姐,你的命格實在是奇怪……”
聽婁澤這麼說,我一邊安慰自己說他是故弄玄虛,一邊還是忍不住朝他擺在地上的銅錢探了探腦袋,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意識到,我根本就看不懂這些東西,於是只好又窘迫的收回了目光。
婁澤看我露出了一臉好奇,頓時也來了興趣,正要眉飛色舞的說什麼,可是還沒說出來,卻皺了皺眉頭,又冷靜了下來。
“算了,看在你是我偶像的份上,我覺得還是不要忽悠你了……”
我一聽這話,不由得一陣生氣:“我期待了這麼久,原來你還是隻想騙我啊!”
我只是動口,可沈月瑤一聽這話,又做出了一副要打人的姿態(tài),婁澤趕緊對著沈月瑤抱了抱頭,然後顫顫巍巍的說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決定跟你們說實話!”
我和沈月瑤這才冷靜了下來,準備聽婁澤娓娓道來。
“顧小姐,你的命格是很奇怪,這一點,我可沒有騙你,不信,你自己看。”
婁澤說完,衝我指了指地上的銅錢。
我心說,我又看不懂這東西,你就算讓我看上幾天幾夜,我也看不懂這是什麼啊!於是我也沒有再去看銅錢,而是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期待他趕緊說出來。
果然,他見我不順著他的思路來,很快就沒了氣勢,只好放低了姿態(tài),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通過這個銅錢所顯示的內(nèi)容,再加上你的生辰八字,這樣算起來,你的一生應(yīng)該是大吉大祥,榮華富貴的,可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這一片祥和之氣,竟然被三次大兇之兆阻隔斷了……”
聽到這裡,我倒是有些相信了,我的命運,從蘇紅霞出現(xiàn)在我家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被打入了谷底,什麼一生榮華富貴,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窮困潦倒到無家可歸,需要借宿在趙君行家了!
可是,我沒有說出這些話,因爲(wèi)婁澤也說了,我的命運被三次大兇阻隔斷了,我依稀覺得,他說的這幾句話倒是沒錯,自從遇上了季明修,我倒是確實遇到了幾次致命的兇險,只是……恐怕已經(jīng)不止三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