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軻雖然已聽不見少女的呼聲,可是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少女茫然而無助的啼哭聲“我能到哪里去?”
“你有家卻不能回,我又何常不是??”秦軻喃喃自語,的確,他現在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無家可歸的人,除了家以外,其實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秦軻就去了小鎮上的一家酒樓。
酒樓不算豪華,但是該有的東西也都有了,顧客,小二,掌柜,一樣不少。
當然,更加少不了酒!烈酒!
秦軻獨自坐在一處靠窗的邊上,已經喝了三大碗本店最好的酒,他這幾天很郁悶,眼看到手的東西,卻就那么飛跑了,他不能不郁悶。
他郁悶的時候,就喜歡喝酒。
這個習慣,他也不知道是何時養成的。
黃藥師喝酒的時候,可以遇到一個國家的公主,秦軻還沒喝多,卻只是又見到了王風,那個不要命的年輕人。
王風正在酒店外面的街道上,他剛從對面一家破落的小酒鋪沖了出來,沖出了暗巷,隨手扯過路邊蹲著的一個獐頭鼠目的小老頭:“快替我找兩個女人,隨便怎么樣的女人都行,只要是活的!”
小老頭會意,轉身鉆進了巷子,不一會真的帶出來兩個女人,兩個被生活的鞭子鞭撻的不成人形的女人。
這種女人,就算送給秦軻,秦軻也不會要,王風卻如獲至寶,抓過兩個女人就鉆進了暗巷的一間民房。
剛才是黃昏,此時天色已暗,秦軻仰頭又是一碗酒下肚,王風則步伐蹣跚的從民宅沖了出來,扶著又臟又破的土墻,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嘔吐起來,幾乎連膽水都吐了出來。
苦水吐完之后,王風又沖進了這家已在屋檐下掛起燈籠的酒樓,酒樓里面還有幾位喝酒吃飯的客人,紛紛皺起了眉頭。
王風身上的氣味絕對不好聞,散發著劣質的酒精味還夾雜著令人做嘔的酸味,沒有人喜歡聞這樣的臭味,所以酒樓為數不多的客人也走了個干凈。
秦軻沒有走,他早已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舉止另類,并且有些本事的原住民,很可能是某一部小說或者電影里面的角色。
這個不要命
的王風很可能是其中一位,可是秦軻卻對王風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這只能怪他以前看的武俠小說太少。
這樣一個敢拼命的人,怎么會是路人甲?所以秦軻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王風也看見了在七海山莊遇到過的秦軻,他向對方沖了過去,卻不是想拔劍殺人,而是叫道:“我要喝酒,喝很多酒!”
他本來不多的銅板早已經進入妓女的荷包,現在又極想喝酒,于是尋到了秦軻跟前。
酒樓,別的東西可能不多,酒一定會有很多。
秦軻將只倒了一半的酒壇推了過去。
王風抓過酒壇,仰頭灌了兩口,就連身上已經結疤的傷口也不感覺到疼痛了。
“好,好酒!!你,你也是好人!”酒性還沒醒的王風醉眼迷離的看著坐在對面的秦軻,醉笑道。
秦軻沉住了臉,忍不住問道:“你在自暴自棄?”
“呵呵呵呵。。。。”王風突然將衣襟扯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心口之處,有一個黑色小點,他指著小點問道:“你看這是什么?”
秦軻瞟了眼,他對男人的胸脯可不感興趣,隨便道:“是顆黑痣?!?
王風搖頭:“不是?!?
秦軻淡淡笑道:“一定是個小黑點?!?
不管那是什么,但一定是個小黑點,這回絕對沒有說錯。
王風還是搖頭:“也不是?!?
“哈!”秦軻突然笑出口了,看向王風的胸脯更加仔細了,道:“這不是小黑點,又會是什么?”
王風打著酒嗝道:“這是一個記號?!?
“哦?什么記號?”秦軻好奇的問道。
“要人命的記號!”王風解釋著:“無論誰有這記號,都表示他的命已不是他自己的了。”
“這個記號是什么來的?”秦軻發現這個小黑點里面還有一點黃色的膿水。
“是被一種叫‘要命閻王針’的暗器打出來的!”王風又是一碗酒下肚。
“要命閻王針?”秦軻盯著對方已經腐爛的小黑點:“就是說,中了這個暗器的人,都會沒有命?”
“不錯,隨便什么人中了‘要命
閻王針’都表示他絕對活不過半個時辰!”
“哈哈哈!”秦軻搖頭,將酒碗增滿,笑問道:“你剛才來之前干了什么?”
“在搞女人?!蓖躏L答道。
“搞了多長時間?”
“一個時辰!”
“呵呵,那為什么你現在還活的好好地?”秦軻看著他。
王風眼神帶著點僥幸的笑意:“那是因為我運氣好,我快死的時候,碰到了葉老先生。”
“葉老先生?他是干什么的?”在秦軻的記憶當中,沒有這個人的名字。
“葉老先生就是葉天士,是這天下有名的名醫。”
“原來是他救了你?!鼻剌V恍然大悟。
“他救不了我,只是暫時保住了我這條命而已?!?
“暫時是多長時間?”
王風閉上了眼,又睜開,道:“我算了一下,本來是一百天的,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八天,一百天除掉三十八,這條命在以后的六十二天里還屬于我自己?!?
“所以你認為你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所以就不要命了?”
“我不是不要命,只是我敢拼命罷了?!?
“我很好奇,你在前三十八天都做過一些什么?難道就是去找人拼命?”秦軻想起了,那死不瞑目的海龍王!
“我只做了七八件事?!?
“什么事?”
王風笑了起來:“殺了七八個別人不敢殺的人。”
“七八個海龍王那樣的人?”
“不錯!七八個早就該死,卻沒有死的人?!?
“為什么以前不去殺?”
“我只能活兩個月零二天了,我還有什么好在乎的?”王風站了起來,他的酒性又犯了,做出要嘔吐的樣子,搖搖晃晃扶著墻壁招呼也不打,就走進了陰森的黑夜中,他連命都不在乎了,還在乎自己往哪里走去?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王風走了,秦軻本來不想走,現在是初秋,外面的夜很寒,遠沒有客房里的被子舒服,可是快睡了的秦軻突然聽到窗戶外面響起叮叮當當的銅鈴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