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之下蘇陽大驚失色,體內的內氣散落渾身各處,稍稍凝集便是無數鋼刀銼骨一般痛楚,根本無法使得出來。連續試了幾次都是如此,如果不動用內功,身體則與往常無異。
沒有內功還怎么混江湖?現在自己要面對的可不是僅僅光靠嘴皮子忽悠就能過關的,別的不說,僅僅山洞外面的這些人,慕容復、鳩摩智,甚至那個估計還沒死的丁春秋都可以對自己構成巨大的威脅。
眼看洞外尚無變數,蘇陽盤膝坐在原地,倒吸一口涼氣,重新開始調息。
一切,從丹田開始,立刻便是鋼刀刮骨,萬鬼噬身,額頭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蘇陽眼前一黑,差點疼暈了過去。
絕不能暈,暈了之后體內真氣就更無管束,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如此海量的真氣一旦完全不受控制在體內亂竄,就是鋼鐵打造的身體也要被炸成齏粉。
想到此處,蘇陽忽然拔劍咬牙重重朝左臂一劍刺去,長劍透傳肌膚,刺了個對穿。
內外交攻的疼痛反而讓蘇陽更清醒了幾分。
好不容易將丹田之中的真氣稍稍凝聚,蘇陽感覺已經在十八層地獄走了一遭,可是真氣卻依舊不像之前那樣流暢,反而在丹田之中結成了一團一團。
有點像血栓。
接下來是奇經八脈,以丹田為根基,順著經脈一點點的疏通。
經脈立刻傳來一股鼓脹感,就像要爆炸一樣。
“原來是這樣!”蘇陽恍然大悟。
真氣從丹田起,流經奇經八脈,經脈越是粗壯,真氣越是雄厚,流動越是流暢,威力也就越大,如今丹田之中的真氣雄厚無比了,陡然增加了一倍不止。但經脈還是原先的強度,真氣根本無法流入經脈,強行催動的話,只怕要經脈斷絕,這就是現在根本使不出內功的原因。
與此同時,同樣由于真氣陡然之間增強,全部凝聚在丹田之中。濃厚的令人發指,才會凝結成一團團無法催動,猶如實質。
說到底,還是真氣增長的太快。
而原劇情里虛竹之所以沒有爆體而亡,八成是因為他接受功力之前,體內已經沒有真氣。而自己體內的三江真氣和無涯子的北冥神功真氣本出同源,卻有些不盡相同,兩者相互吸引凝練而成。
換句話說,如果有充分的時間,自己就算什么也不做,整天睡覺,只要等到兩種真氣相互融合完畢。自身經脈壯大了經受的起這股真氣的流動,那么自己立刻就會變成無敵的高手。
但問題是,這時間要有多久?
蘇陽稍稍感受了一番,得出來的結論極為駭人,如果僅僅靠著身體自然調節,不進行人為主動干涉的話,這個過程大約需要十年。
十年?蘇陽苦笑了一番,可等不了這么久。看起來只能忍受著經脈刀割痛苦,一點點的疏通經脈,化解體內真氣。而任我行的異種真氣化解之法和自己的情況還不太相同,他化解的是異種真氣之間的沖突,而自己體內的兩種真氣卻本出同源,說到底不是沖突,而是融合。若是用他的法子,化解是化解了,真氣也沒了。
此時門外最大的隱患丁春秋已經被自己罵吐血,料想有蘇星河在。慕容復等人不知洞中真相,也不敢亂闖,乘著這個機會,能化解多少便是多少吧。
洞中蘇陽雙目禁閉,坐在地上,身子不斷的微微發抖,汗透衣衫,不多時身下已經盡被汗濕。
一直過了有小半日,終于有一條經脈勉勉強強的被打通了,蘇陽緩緩的睜開眼,抬手朝墻壁一指。
嗖的一聲,空氣之中閃過一道快如閃電的波動,幾乎在蘇陽出指的同時,山洞石壁上出現一個小小的洞口,深不見底。
但僅僅這么一下,體內稍稍有些流動的真氣又再次凝結起來,發出這倒真氣的經脈更是幾乎炸開,再想發出第二道,那是萬萬不能了。
“六脈神劍原來是這樣。”蘇陽吸著涼氣,卻心有所悟,其實所謂的六脈神劍,是找了體內最容易打通的幾條經脈,只要功力足夠,任何一條經脈都可以發出劍氣,實際就不是六脈,而是奇經八脈,如果內功再深一步,練得渾身七竅、毛孔都能承受的住爆裂的真氣,那么就是關七的破體無形劍氣,渾身上下無一不可發劍氣。
但實際上,能打通六脈,練成六脈神劍幾乎已經是人類身體所能做到的上限了,所謂的七竅毛孔放出劍氣,連蘇陽都不敢想象,這需要多么強大的肉身強度和內功?至于關七,頭發也能發威力極大的劍氣,這只有‘想不通’三個字了,難道他的經脈和肉體是24K鈦金打造,或者說這家伙是鐵樹成精,實為妖孽?
“關七暫時管不了,這下我和段譽真成難兄難弟了。”蘇陽苦笑道,段譽現在是失靈時不靈,沒有規律可言,而自己則是受半天罪,稍稍打通一條經脈,可以用一次內功,用完之后又成了廢人一個,還得重頭再打通。
就在此時,山洞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蘇星河等了半日,也不見蘇陽出來,生怕有事,進來查探,他進洞后只見那無涯子伏在地下,伸手一探,已然逝世。此事他早已料到八九成,但仍是忍不住悲從中來,跪下磕了幾個頭,泣道:“師父,師父,你終于舍弟子而去了!”
“人誰無死,百年后你我也要死,你也不必太悲傷了。”蘇陽勸道。
蘇星河點頭收淚站起,扶起師父的尸身,倚在板壁上端端正正的坐好,跟蘇陽并肩,然后整一整身上燒爛了的衣衫,突然跪倒,磕下頭去,說道:“逍遙派不肖弟子蘇星河,拜見本派新任掌門。”
蘇陽晃了晃手上代表著掌門信物的七寶指環,道:“你也看過祖師的畫像,是不是?”
蘇星河道:“正是。”
“你師父可有將門派之中的功法流傳下來?或者什么從祖師手里傳下來的手記?”蘇陽暗想如果逍遙派真的是未來的自己傳下來的。而且預料到今日現在的自己要來,說不定留下了化解的辦法,省的自己十年苦功,就算閉關,只怕沒有幾年時間也化解不了。
蘇星河道:“本派武功秘笈,祖傳典故,一向分散在師伯、師父、師叔三人手中。掌門若要查看。可去靈鷲宮或者西夏,尋找師叔師伯。”
蘇陽想了想,問:“你和她們關系怎么樣?為我引薦一番?”
蘇星河苦笑道:“掌門若是自去,看在師父的份上,說不定這兩位還能網開一面,可是我若是去了。只怕吃個閉門羹都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些年來,無論是靈鷲宮還是西夏皇宮,都和我毫無往來,兩位師叔師伯,尤其是師伯,早就不把我當成逍遙派的人啦。”
靈鷲宮后也有武功石壁。記載的都是逍遙派最上乘的功夫,因此去靈鷲宮也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不過現在看起來,自己要獨自去面對這兩位超級御姐了,以前對付女人,一半靠嘴皮子,一半靠武功,眼下只能靠嘴炮了。這種局面只怕連段正淳也沒有遇到過。
“掌門既然已經接位,我等弟子也不必再隱姓埋名,茍活度日了。”蘇星河喜道。
“你不必茍活,從今日起,我卻要夾起尾巴做人了。”蘇陽忍不住摸了摸屁股。
兩人話畢,蘇陽內功難以運轉,吩咐蘇星河好好葬了無涯子。蘇星河早料到會有今日之事,其實已經在山洞之中挖好了墳塋,將無涯子尸身亦如墳塋之后,兩人在墳前拜了幾拜。蘇星河又是悲從心中來,失聲痛苦起來。
蘇陽原準備勸勸,話到嘴邊又收回了,武林中人,從小受師父教導,和師父在一起的時間,比和父母在一起的十日還要多些,雖非骨肉,但感情至深卻好勝過骨肉,況且蘇星河茍活至今,完全就是靠著保護師父這股念頭支撐著,如今心中支柱倒了,多年來的心酸苦水再也壓抑不住,一股腦的全部迸發了出來,讓他好好哭一場也好。
蘇星河這一哭就哭了個把時辰,總算淚干人乏,扶著蘇陽出了山洞。
洞外此時只剩下段譽段延慶和少林寺玄難等人,丁春秋早被弟子抬走,慕容復和鳩摩智眼看沒什么好處可占了,也離開了擂鼓山。
蘇陽一眼看到玄難身邊侍奉的虛竹,心中微動,這番際遇原來應在虛竹身上,可是自己來后,段延慶已經解脫,不會再去下棋,那么也就沒有他救段延慶,段延慶再用傳聲入密指點他下棋的橋段了。
他一心向佛,沒有這番際遇,到底對他是好是壞,蘇陽也不太能說得清,但事實已經如此,卻不必再強求了。
當下吩咐了蘇星河出手,治好了玄難和少林寺幾個弟子的傷勢,玄難道謝之后,帶著虛竹遠離擂鼓山,回少林去了。
“蘇大哥,沒想到你居然當了逍遙派掌門,恭喜你了。”段譽說話的時候,眼神卻總朝那副畫著王語嫣外婆的畫像上面瞅。
“我要去找畫像上的人,你去是不去?”蘇陽問道。此行兇險,段譽跟著去,兩個難兄難弟加在一起多少能有點自保之力,段延慶如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算一個大高手了。
“去,去,當然去。”段譽笑靨如花道。
看著這憨貨會心的笑容,蘇陽暗想你小子現在笑的歡,將來萬一有點什么意外情況,我豈不是成了你爺爺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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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武功時靈時不靈的情節在最初就有人提過,現在終于出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