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清這時的話就能夠稱作陽神真人,步日月無影,入金石無傷。朝游北越暮蒼梧,袖里青蛇膽氣粗。可肉身飛行世間,自在逍遙,得了大自在。
這時,裴子清感受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大歡喜、大自在。
這是生命本質的升華,位格提升的喜悅。這種喜悅,比任何人間情感都還要快樂,與人間極樂都還要快樂。
自身正一步步由虛假走向真實,從一個不過百年壽歲的螻蟻變成更為高等的存在,位格由凡人開始不斷提高,已經接近了仙人。
裴子清站在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無論是從肉體、基因或者是血脈不管哪一個方面開始說,都不能算作是人類了。
這時,在深沉的喜悅之外,他的心中還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在到達了這個他與我夢寐以求的新境界后,他有了絲絲的悵惘,但也只是一絲罷了。脫離了過去,身份從此不同。但修行的路還長,這只是開始。“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現在的成就雖是超越了以往自己的期望。但這不過是陽神,比起仙人,乃至大羅而言,這不過是漫漫長征第一步路。”
或許陰神之前的修行者還未脫離生死,生命本質沒有徹底升華之前,還能算作人類。但現在他已經徹底與過去告別,成為更加高級的存在。
尤其是在精神靈魂方面,靈魂形態徹底蛻變,成為半仙。
事實上,從最初的修行開始,修行者的生命本質就開始了蛻變。從表面的皮相,到內在的血脈乃至是最深處的靈魂本質,真靈烙印都會產生不同的變化。
像是血脈,修行仙道重在靈魂元神的升華,但肉體也同樣有著變化,他現在血管中流淌著的不再是紅色的血液,而是化作了天青之色,骨髓變成霜白之色,骨青筋赤髓如霜,要是凡人能吞的了他一滴心血,都能至少延壽十年。
赤紅色的元神在陽光下站立,裴子清從中醒轉過來,看著這片火海,明悟了其中的本質。“原來,這是無窮的太陽真火所化。每一點陽光,都是一顆火球。無窮的陽光匯成這片火海。”
不過現在,裴子清可以在這片火海中自如來去,甚至以用太陽真火滋潤陽神。
裴子清張口一吸,大股的火焰精華就涌入他口中,外界的火海卻沒有一絲消減。
稍稍停留片刻,元神不在停留,返回了肉身。
體內的靈池波蕩不休,最后一縷白氣化盡,蛻變成赤紅之氣,靈池震動不休,由原本的九尺不斷縮小,不斷凝煉,青蓮扎根于靈池之中,不動不搖,亭亭而立。,放下絲絲縷縷清光,化成赤紅之氣,填滿了靈池。
從此之后,裴子清算是初步超脫了生死輪回,不歸地府管轄。
青天不斷震動,不斷吸納虛空中的能量。借著這次晉升的機會,不斷吸納降臨而來的原理力而增大,擴充,里面的空間不斷擴大,擴充到有三百里方圓。初步達成陽化,可以容納血肉生靈進入其中了。
以往的青天還只能容納神靈陰鬼,不能有活物。
在這次突然,有幾道目光從遠處看來,帶著審視的意味,其中有的是單純著的好奇,好奇在一天之內接連有兩道晉升的波動,有兩位神靈步入到新的境界,想要窺探其中虛實。
有的則是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深深惡意,在寶鏡的觀察之下,這位似乎離他的距離并不算太遠。
這是,想要先下手為強嗎?
裴子清能感覺到其中有著愛欲纏綿,情欲之氣迷離不休。也有大地的厚重,清風的淡薄,更有兵戈殺伐之氣引而不發,隱隱間高出其他目光一籌,只是在鏡光之下,一切都無處可逃。
寶鏡懸于識海放毫芒微光,觀察著一切。
誰有善意,誰只是單純的對他抱有惡意,一切都沒有遺漏。
裴子清以氣成劍,一劍凌塵,斬斷這些目光的窺探。不過他雖然自傲,但也不會憑空樹敵。有的只是單純斬斷視線,有的就不一樣了。
一瞬間,仿佛水落石出,又如同明月朗照。小小的不起眼的劍器綻放出億萬縷毫光,千萬道劍芒,剎那間天地皆白,茫茫的白光遮蔽了天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這些懷有有惡意的神身上升起,仿佛一瞬間置身與數九寒天,位于北冥冰原。神身所感,是無盡刺骨的寒氣,神目所見,是無量耀眼白光。
“誅仙劍氣,斬仙戮神。”這是裴子清在玉蝶中搜索到的一個功法,好像是上清靈寶天尊的絕學,只是可惜裴子清不是專精劍道。不然誅仙劍氣之下,沒有本體分身之別,也沒有元神肉體之分。一劍斬下,三千世界如當面,敵人當場神形皆滅。
“噗——”一口逆血噴出,一切禁制形同虛設,就像是沙灘上的碉堡一般,沒有絲毫防御力,通過目光與本體的聯系,一劍斬下。清光漫卷,虹光飛射。一道如云似水,清澈透明的劍光透過重重空間,斬中一道飄渺不定的神身。
“哼——不過一新進之輩,就敢挑釁吾等,看來是要好好教訓一下才行。欲姬、石尊,你們有興趣嗎”他強忍傷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其他神提議。
“妾身不過一弱女子,可是沒有什么力量的。”
“賤人,不過是一個婊子,僅僅靠著…”
“咳咳…”看來不得不療傷一段時間了。
“我沒有興趣。”
“咦,竟然能夠斬斷我的目光,有趣,有趣。什么時候東荒出現了這樣的神靈了。”身上兵戈殺伐之氣不休,透露出戰爭和死亡的氣息的人影卻顯得很是平靜,甚至若有所思。
這是掌管戰爭、兵戈的兵主,只要這世間出現戰爭,他就能獲得力量。
青木和死亡?好像又不僅僅局限于死亡和青木的力量,更加廣博,更加浩瀚。
常年征戰,并不意味著愚蠢和莽撞。如果他只會盲目的挑起戰爭,而不顧你敵我的力量差距和時局的變化的話,那他早在常年的戰爭落敗了。
就像是處于中央最強大的部落,荒。在他還還占未據絕對優勢,有把握擊敗天主之前是不會輕易開啟戰端的。
當然,要是有了一絲優勢的話,他也不會有任何遲疑和猶豫。
“吾將擁抱戰爭,以此無懼生死。”他渴望著戰爭和殺戮,舉起一杯酒來,喉頭滾動著,將這一杯酒一飲而盡。戰爭的洪流在他身后顯化、沸騰。卻被緊緊束縛在他的意志之下,不能有絲毫逾越。
“嘭——”貴重的琉璃玉杯被摔在地上,碎裂成一塊塊碎片。
夏族嗎?有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