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世界·天界
那場大戰過去已經三十年了,到了現在,整個世界都在裴子清建立的道門統御之下。
就目前來說,世界整體還是一片寧靜,就算有什么企圖掀起反叛的勢力,也最終只會在新生的道門集團那強大到無法抵御的力量和蓬勃到可以說是旺盛的生命力下化成粉末。
沒有了戰事,這些新生的弟子們晉升起來就不像是他們的前輩們那樣快速和容易了。
因此,這些隱藏在黑暗中那些見不得光的家伙們也就成為了這些新鮮的道門弟子們成長的助推劑,幫助他們走向更高處。
這方世界之中,除了道門所屬的神靈和仙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余能夠占據主導的勢力了。
靈光如絲、如霧、如水,在這座宮殿之中來回游蕩著,無聲無息之中沁入了一切。
空蕩蕩的宮殿中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裝飾,反而顯得比較簡樸。
裴子清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眼眸睜開,看向了前方。
安安靜靜掛在檐下的青銅風鈴似乎是感到了主人的蘇醒,在風中輕輕的來回擺動,發出叮叮當當的悅耳聲音。
在成就天仙之后,自身就等同于是一方世界,哪怕是茫茫虛空之間的阻隔也不能夠將他與分身之間的聯系隔斷開來。
在沉寂了三年之后,裴子清才完全吸收收了這次突破之后所帶來的龐大信息,這時候才算是初步掌握了自身所擁有的一些能力。
就算是不借助昊天寶鏡,現在僅憑他自身的能力也能夠斬出分身遨游虛空混沌了,只不過是略微有些危險而已。
就事實上來說,天仙的國度已經能夠初步算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了,裴子清目前所有的青天就如同是一個成熟的胎兒那樣能夠脫離現有的世界,初步脫離母親的懷抱,在外界的虛空之中獨立自主的存活下去。
當然了,新生的胎兒總是脆弱的,虛空中同樣存在著許多難以測度的危險,比起現如今的世界來說還是太弱小了一些。
如果貿然脫離的話,就很可能在紛繁難測的危險之中隕落。
“過去在神州的因果終于解決了,而且還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消息,這一次的收獲的確有些意想不到?!?
裴子清看向放在墻角的一株脆竹,笑了笑。
宮殿的左下角放著一株栽在小盆中的翠竹,竹葉上還懸掛著幾滴即將就快要落下去的水滴,竹葉青翠欲滴,散發著一種勃勃的生機。
“這一定是小竹送來的吧。”
裴子清笑了笑,只是神念一轉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這片宮殿平時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洛竹能來了,是她種下的。
“過了這么久,我也該去看看這么多年來道門究竟發展的怎么樣好了?!?
三十年為一瞬,九百天做一彈指。
只不過這是對于裴子清來說的,三年時間已經夠大地上發生很多事了。
隨意推開殿門,靈光如同流水一般化成羽衣星袍,云紋長袖,裴子清極為平靜的走過一串串白玉石階,步履從容,神情中帶著追憶之色。
懸掛在半空中的青銅鐘無風自動,金聲玉振,鐘磐齊鳴。
“陛下!老臣在此等您多時了?!弊叩揭粋€路口處的時候,夏衍單膝跪地,緩緩說著。
在整個世界一統之后,為了不影響那些新人們的成長,同時也因為自身的確感覺是活夠了,他就以天人的狀態登上了天界。
臉上依舊是兩對長眉,不過他以往的蒼老消失不見,而是轉變成了一幅充滿著活力的感覺。夏衍整個人就像是二三十歲的青年人,話語鏗鏘有力。如果不是那熟悉的長眉和握在手中的木杖,已經完全看不到多少他過去的痕跡了。
只要裴子清不出現意外,這佇立在世界之巔的天界不徹底崩毀的話,他的青春和力量就能夠永久的延續下去,直到無限久遠的時光之后。
這是不朽的榮光!
凡人的生命總是短暫的,就算是修行的道士只要不成仙,他們的壽命也同樣是有限的,到最后也只能重走一遍輪回。
而夏衍的話,他現在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夠長久的存活在世界之上。
裴子清看著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容貌,笑道,“夏衍,來到天界之后的感覺如何?”
“陛下,臣在死去之后就作為您的信徒就來到了這天界之中,因為沐浴了您的恩典,所以我現在在才能抱有一副年輕的身軀,在死亡之后我的力量也獲得了極大的提升,臣不勝受恩感激!”
“不必這樣嚴肅,站起來說吧,你我也已經認識這么多年了,沒必要做出這樣的表現來?!?
“如果這是您的意愿,臣自然遵守?!毕难芤簿蛷纳迫缌鞯恼玖似饋恚S在裴子清的身后。
“自從您斬殺掉妄圖滅世的惡龍之后,整個世界就恢復了寧靜和和平,在您凡間的化身留下子嗣之后,老臣就一直教導著小皇子,直到兩年之前,臣這才到了這天上,這一來一去就已經過了整整37年。”
夏衍繼續叨叨的說著這些年來地上發生的事情,雖然有些啰嗦,但是也把這些年來發生的經過都一一說了出來,用一種他獨有的老人的敘述方式說到。
“陛下!”
“君上,您回來了,我是……”
“陛下!”護衛的甲士們口中帶著喜悅的聲音,他們在敬畏之中跪了下去。
“你們繼續巡邏,不用管我?!?
裴子清臉上帶笑,伸出手來讓他們繼續自身的職責。
在這些甲士之中,他看到了很多老面孔,這些巡邏的人大多都是在戰場上死亡的英靈,有很多都是跟隨他很久的老人。
如今就算他們是他們死亡了,你們的靈魂也以這樣一種別樣的方式生活了下去,對他們來說這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兩人繼續走著。
“陛下,您留下的政策在這段時間內很好的施行下去了,不過其中有些措施已經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變得有些不合適了,老臣就提出了改革,不知道陛下是怎樣想的?”
夏衍的神情逐漸有些緊張,就算他經歷過了很多大風大浪,但當他站在裴子清面前,也不由得心中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