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窗外有著雷聲轟鳴,一道滾雷炸開,紫色的電光在天地間激蕩著,天地間驟然一亮。
外面天色陰霾,云層堆積著,雨聲響起,淅淅瀝瀝的雨點擊打著地面。
有著風吹了進來,點點的雨滴沿著窗戶灑了進來,把靠近的地面都打濕了。
兩個高大的侍衛就站在門口,披著衣甲,手中握著刀,靜靜的守衛著,不言不語。縱使是雨點打在他們的身上,卻也沒有反應。
夏啟的眼睛看著這一幕,瞳孔不由得一縮,焦黃的臉上露出幾分警惕的神色,大為震怖。
他也不多說話,只是拿緊手上一個玉牌,默不作聲,向前走著。
“鏘——”兩把刀出鞘,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環境下閃著光。兩把刀圍成一片屏障,把他擋著,不讓他進去。
夏啟眼中震驚之色一閃而逝,馬上就恢復了平靜,對著兩位侍衛說著“夏成、夏明,看到老夫了還不速速放行,我有重要的事跟酋長談。”
“令牌。”兩個人影沒有任何動搖,只是要求著要看令牌。
這本就是裴子清定下的程序,他也知曉應該遵守,只是看著這一幕,心底不時有著絲絲恐懼浮現。這樣深入人心,令行禁止的法度,又是什么時候積累起來的呢?
他并不多說,只是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夏明、夏成這才放他進去,收刀入鞘,放開道路,繼續沉默著。
夏啟直接走了進去,看著眼前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陳設布局,又想著剛剛那一幕,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喜悅?有了這樣的一位酋長,夏部落就能更好的發展下去,甚至還有望統治周圍一片地域,成為一個新的城邦。
又或是若有所失的一點悵然,夏啟也分不出來。
很快,他就來到了裴子清所在的地點。
這里是部落歷代酋長所居住的地方,里面還算大,過去中央有著一個石座,裴子清說是太過粗糙,做起來很不舒服,于是就換成了一個木制的椅子。
房間中央有著一片篝火,通紅的火光把四周照的亮起來。
這時裴子清正伏在桌面上,用竹刀在一片竹板上不停刻畫著什么,手平靜而又靈活,動作很是迅速。
見到夏啟來了,他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木桌的周圍還有幾個小凳子,這是族長平日里商議事情的地方。
就算是族長,在制定一些有關于族群命運大事的決策時,也不能獨斷專行,必須征求長老的意見,只是現在部落的長老也就只剩他一個了。
如果在沒看到外面的侍衛和種種改變之前,夏啟或許會很平靜地坐下來。
但現在,他有些不敢隨意妄動了。
裴子清見狀只是歉意地一笑,就繼續刻畫著手中的竹板,沒有分心。
等過了好一會兒,裴子清才把手中的工作完成,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就對著夏啟說“好,我正有事要找長老,沒想到長老這么快就來了。我正有事,卻是有些怠慢了。”
夏啟聽著這話連忙說道“哪里哪里,族長大人為我族日夜操勞,老朽這點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就是不知族長大人有何要事吩咐,老朽這就去干。”
裴子清聽了這話就正坐著,理了理衣服,面色一肅,正色說道“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祭祀,不管是夏族人還是奴隸,都必須每天對道進行祈禱,確立道為部落祭拜的主神。而無論是誰,只要有足夠的虔誠,就可提升自己在部落中的地位。”
目前最為重要的就是這些奴隸和夏族對于道的祭拜。在每天早晚吃飯和睡覺之前,必須對道進行祭拜。
這個世界農耕還沒有發展起來,或者說只有一個雛形,為保護糧食,再加上打獵捕獲的食物也并不算多,因此一天只吃兩頓。
這樣的行為不僅對著裴子清在這世界的力量增長有著幫助,而且也加深著他與這個世界間的聯系。
信仰原本不是裴子清所需要的,他也沒想過要收集信仰。神力與道門的法力也有差別。
但神道特別是香火神道力量增長的速度,實在可怖。再加上玉蝶有著返本歸元的功能,能夠將香火愿力提純、升華,還可恢復加速玉蝶的恢復。這是他來到這世界最大的底牌。
力量的增長,是第一位的。而這關乎著他的力量,自然上心。至于道,就是他的另一面。
裴子清雖說很溫和,但這就幾乎等同于他的底線了,觸之殺無赦。
“對于偉大的神靈自然應當尊崇,但是卑賤的奴隸又怎么能接觸到神呢?大人,我看不如拿一些奴隸來獻祭給偉大的道,這位神靈一定會十分歡喜的。”夏啟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一點必須執行,不可有著延誤。道是仁慈的,祂不需要血祭來增加自己的力量。你明白了嗎?”聽著夏啟的話,裴子清不由感嘆著這世界上的神走錯了路。血祭的習慣已經深入了眾生的心底,力量來自于血祭而不是信仰。
“既然是大人的命令,那我也就只好執行了。”夏啟說著,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沒有直接反抗。
“那好,血祭必須立刻停止,這是道的命令,違背者,殺無赦。”
“接著,為了控制奴隸們,我們需要把奴隸分成幾個等級,每五人一小組,設立小組長。小組長有著監督奴隸干活和管理的權利,同時,若是有人逃跑,實行連坐制,按等級不同劃分不同的生活待遇。違抗上級的必須受到懲罰,但如果工作努力這個同時獲得獎賞。”
“好的,大人,我會劃分出一定的區別的。”
“記住這個方法歸根到底是為了分化他們,不讓他們形成凝聚力,還有就是提高辦事的效率。我不想聽到一些虐待和奸淫的消息出現,如有違背的,不管是誰,也必須殺了,避免嘩變。”
“最后,就是重視對道的信奉,每天都必須挑選一個時間來進行祈禱,還有,如果他們中有人能溝通到道,有法術賜下,就帶著他們來見我,你明白了嗎?”裴子清說著這些話時,眼神幽深而明亮,仿佛深不見底。
夏啟連忙點了點頭,回答“是,族長。我會分出一定等級來管理著奴隸和負責對神的祭拜的。”
“那就好,關于這件事,我不想出現任何紕漏。”
這些制度,層層而下,讓他驚怖著,難道這是神的旨意?他不敢多想,連忙退下。
他雖然有著智慧,但還是不能超越時代的局限,想不到更多,也就只能將其歸結到神的身上。
誰能想到,這是來自于另一個時空偉大文明的智慧呢?雖然裴子清沒有學習過關于統治的手段,但青玉門諸多藏書之中也有關于權術的內容。
在浩瀚時光的流轉下,王朝迭起,世家生滅,這方面的記載自然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