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便已經過去，已經失去的，就再也無法追回。

沒有誰能夠挽回時光，讓一切回到從前。

那浩瀚的力量，以及那深邃的氣息讓敖乾自然能夠明白他如今的父親究竟取得了多大的成就。

他也曾經成就了真龍，自然明白如果是靠尋常手段的話，起碼需要數百年的時光。

但是，如今，因為這個前所未有的機會，祖龍才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在尚未取回自己身體的情況下。

不過，他還是不能理解！

敖乾同樣有過一段如饑似渴的追求力量的時光，當時的他幾乎可以說是瘋狂了。

他當初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哦，想起來了，幾百年前。那時候的龍族還很弱小，還不是現在這樣高居食物鏈頂端之上的霸主。

為了安全感，不再悲傷，不再迷茫，不再因為失去親人而感到痛苦。

他最小的一個妹妹，就因為一次疏忽，死掉了，被隨手路過的一只鷹給叼走了。

而那時，他們不僅不能表現出憤怒和殺氣，反而還要忍耐自己的內心。

因為，殺氣會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而吸引到了敵人的注意力，就等同于是死亡。

當然，他我在后面報復了。

后來，這個世界上，沒有鷹這個種族了。

可是，為何，對力量，對大道的追求就成為了父親的唯一呢？

恍惚之間，他仿佛聽見了陽光灑落在草地上，幾龍一同玩耍的場景。

而祖龍就站在他們面前，目光慈祥，神色溫和。

一切的改變太大，時光的流水沖沖刷而下，大到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天，這地，這日月星辰，這山川草木，蟲魚鳥獸一切都在變幻之中。

盡管再世為人，從冰冷幽暗的世界里重新復生，可是在看到這一幕之后，他卻是渾身冰涼，絲毫感覺不到喜悅。

他有些慢了，敖乾有種自己跟不上時代的錯覺。

要是再年輕一點，他或許會怒吼，會咆哮，會質問。

可是現在，他沒有做這些事情的力氣和想法了。

“算了算了，就還我一人還記得龍族嗎？”

正在他感傷之時，天邊傳來一聲嘆息。

“跟上來吧，現在的我還不算是完全無情。要是他們不阻擋革命大業，那留下來也未嘗不可。”一個淡淡的飄渺之聲從天上傳來。

“不過，這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如果真的想死，我就只能讓他們去死了。”

行走在最前方的祖龍回頭看了一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心中突然有幾分感觸。

只是，如果真的想死的話，那他也同樣無能為力。

“是，父親。”敖乾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分外驚喜，急忙跟上了大部隊。

他要快一點，快到趕在一切悲劇發生之前。

……

青天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才動蕩，天人失序，現如今，就是到了天地大劫之時。大劫之中，連諸神都會隕落，不知兩位道友，究竟會如何選擇呢？”

裴子清坐在蒲團上，目光幽幽，似乎是看透了眼前兩人的內心。

洛天一和夜坐在他面前，三人面前擺放著一個水鏡，水鏡之中，有水波粼粼，照出了目前這個世界的大致局勢。

天穹之上，群星爭位。兩團巨大的星群在相互對撞，互相殺伐。

時不時，就有一道殷紅如血的光芒劃過天際，這就說明，又有一顆星星落下來了。盡管只是一些虛幻的星星。

“這些，可都是些神靈啊！”黑暗之神，夜感嘆了一聲，用手捂著嘴，掩飾著自己內心深處的震驚。

要是放在往常，諸神之間雖然也會互相攻伐，但是卻也不會如此表現的劇烈而頻繁。

很快的，水鏡上面的畫面一轉，從天上轉到了凡間。

“這里，是落神原。”洛天一一看此處地形，就分辨出了究竟在哪里。

落神原，即是諸神隕落之地，這個名字一聽就很不吉祥。曾經是一處古戰場所在，兩位真神在此處征戰，此后雙雙隕落，化作了這一大片平原。

不過這里卻常年都有陰云籠罩著，陰云密布，這是死去之人的怨氣，是以此處地域四周都沒有什么大的部落存在，有條件的都想辦法搬走了。

大地之上，塵煙升騰而起，數百萬兵馬結成大陣，煞氣四溢，軍氣沖天，在天空上顯露出各種不同的異相。

戰場上，兩路大軍互相對峙著，氣度森嚴。

一方是大尤率領的部落聯盟，盡管是諸多部落在短時間內集合而成的軍隊，但大尤不愧是潛龍中最有可能成為真龍的那一人，僅僅在短時間內就壓服了眾多部落的族長，掌握了軍權。

而另一路大軍則是荒王朝帶領的軍隊，不僅秩序井然，一舉一動都按照軍法行動，更是氣勢磅礴，浩然如天。

看來即將會上演一場龍爭虎斗。

而在兩路大軍之中，不僅有諸多凡人士兵存在，也同樣有妖鬼神靈出現在在一旁。

“人間戰場只是這場殺劫當中一場小的戰場，只是為了開啟一個更大戰爭的序幕，戰力更加強大，局勢也更加危險。”

裴子清幽幽說道，眼中無悲無喜，漠然太上。

看著眼前水鏡上所顯現出來的情況，星落如雨，殺氣罩身。兩人心中驀然一寒，就對這浩瀚天意生出了某種敬畏之感。